?休得东扯西拉!”
春雨答道:“这个人是尚食房的银娥!”话音刚落韩国夫人由座上一跳而起凶巴巴搧了春雨一耳光喝道:“小贱人休得胡说银娥跟了彩屏这多年怎会害她!”
春雨忍痛负气明明眼泪要落出来生生逼将回去心中一横全然豁出去了对答道:“奴婢并没有瞎说银娥今日早上为我们姐妹送的饭。为着吃饭她帮我们照看过火炉上煎制的药品焉知她是否动过手脚!”
独孤镜正要张口传银娥突听“轰通”巨响沈珍珠突由座位跌落在地玉山倾倒僵直身子一动不动。李俶一把揽起她急的只唤“请太医”浑然忘却身畔就有一名如假包换的太医。
王太医上前把把她的脉息摇头道:“大大不妙王妃腹中的胎儿只怕也保不住了。”
李俶心惊胆寒觉环抱沈珍珠的手掌滑腻垂一看竟是满手鲜血。沈珍珠似未全然晕死过去双目翕动滚出一粒眼泪。
沈珍珠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楚。仿若回到十年前她和他少年顽劣偷划扁舟入湖山川明媚江河秀丽他难得的嘴角一翘丝许笑容:“不知十年后再游此地该是如何。”她方才八岁却少年作老成思答道:“十年?你在何方我在何处?”湖浪呼啸奔腾而至排山倒海之势“安二哥安二哥抓紧船舷!”……她快要窒息……腹中有千刀万剐耳中如闻刀剑齐戗……一重又一重将心痛与身体的剧痛剥离去重叠来反反复复无穷无尽……迷离中玉冠锦衣的少年托着她的头……生命中一些东西去了再不能回来……殿下殿下俶俶……
李俶终于等到她的苏醒。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穿流不息的太医、侍女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只能让他颤栗。尽管太医说她只是小产并无性命之虞他还是这样一天一夜不眠不睡寸步不离守候在她身畔。如果能这样守候她一生一世那他是否还需苦心经营?但若不苦心经营他又能否守候她一生一世?
“俶”她轻轻唤他一声方觉自己声音沙哑低晦几不可闻。他俯身托起她让她枕于自己怀中渺渺香弥漫艰难的开口:“是我疏忽害你受苦。父母亲大人探望你刚刚才走。”
她轻叹道:“他们定是失望伤心。”心中蓦的泛起一缕悲怆和着那房内燃烧的檀香缥缈回旋。回身与李俶四目相接伸手细细抚摸他的脸青青的胡子茬低语道:“你瘦了”。忽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伏在他胸前听他沉稳的心跳那一瞬只觉身心舒坦至极深深说道:“俶永远别离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这般的哀怜无助这般的深情相与不是胸列珠玑的她不是思维慎密冷静机智的她李俶胸中激荡张臂将她紧紧的箍入怀中他的力道强劲正衬托出她的虚弱无力直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听他咬牙说道:“再也不许这样吓我!”她的泪水簌簌而下。
良久。问道:“素瓷?”
李俶道:“她正为你料理汤药。”
又问:“那银娥呢?”
李俶淡淡道:“已被我下令处死。”
沈珍珠别过脸沉默半晌幽幽吐出一句话:“我实在不知你为何这般着力回护那个人?”
李俶一怔稍顷道:“韩国夫人和崔彩屏有意加害于你反害了自身正应了引火烧身这句古话崔彩屏此时已够凄凉再去怪责也于事无补?”
沈珍珠合上双目她一直面色惨白精神倦怠说话声低无力李俶以为她又乏了只静静的搂着她不再说话怕引她伤神。岂知她又缓缓的吐出一句:“你明知我说的人不是崔彩屏。”自作自的笑了笑道:“人若是愚笨真真会少了许多烦恼!”李俶被她笑得心中绞痛:“你说什么?”
她睁开双目继续说道:“韩国夫人和崔彩屏买通医官指鹿为马明知我怀孕却说只是疲劳过度;又怕时日一长终叫觉指使银蛾在我的药中下放商6。本来我在劫难逃尚药房的两名丫头固然年纪小但谨慎细心决没有将我与崔彩屏的弄反拿错之理。这其中定有人趁其不备有意调换了我二人药罐。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是救了我和腹中胎儿一回。只可惜救得了运救不了命!”
她连说一大串子话气喘吁吁。李俶急急为她捶背道:“有什么话过两日再说好么?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你素来不信什么运呀命的今天说这样的话怎不叫人心慌。”
她连连摇头:“你你以为我在盘算你的不是吗?我只是想不通那个人既下风香草害过我这回又救我是何居心?你任其为所欲为是何道理?许我不该问你心中有万千丘壑原不该我触及。”
李俶因道:“你这是伤心负气之语江山社稷本是男儿之事许多事我瞒着你是怕劳你操心你也不该过多的疑我。我对你的心到了今时今日你还不懂么?”还要再说下去突的想到不久之后还有一桩事会让她伤心慢慢停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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