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般,可是面对满堂顾氏子孙只能硬着心肠,声音喑哑地说,“阿白,顾氏一族将近百余人,差一点被你累及了性命,你一人性命是小,顾家清誉是大。不处置你,即时回了南边,也依然无立锥之居啊!”
顾少白心中乱糟糟一团,话虽入耳,却像没听到一般,只一味地害怕被逐出府,仍旧抱着父亲小腿小声哭泣,哀哀求情,令在座的许多人都潸然落泪。
他仰着头,漆黑的眼珠隔着重重水雾,巴巴地看着顾钧宣,“父亲,您怎么罚我都行别让我走,行么”
“父亲”,顾青白实在心中不忍,刚想给少白求情。
一边儿的二当家顾靖宣冷喝道,“青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少白他罪恶滔天,我顾家实在是容不下这样的孽障,不如此处置,岂不是姑息养奸,任犯多大的错儿挨顿鞭子都可了事,还要这顾家家规族训做什么?”
顾青白嘴唇翕动,不敢再继续说下去,退到一边默默落泪。
顾钧宣抬起颤抖的手,给少白抹了抹脸上的泪,一遍一遍地用手指描摩他精致的五官,心里像被泼了滚油一般,五脏六腑疼得难以忍受。从小如珠似宝地疼了十七年,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了他!
良久,他抬起衣袖擦了擦老泪纵横的脸,知道是该做了断的时候了,“少白,别怪爹心狠离了顾家,你也要好好的”
说罢,他狠了狠心将顾少白推得跌座在地上,喝道,“请家法!”
顾家家法是一支五尺长三指粗的银丝软鞭,用牛筋缠以银丝制成,顾家子弟平素里温良恭俭,少有受罚的。
顾少白自小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要让他足足承受五十鞭,不啻于夺去他半条性命。
两名族中子弟不由分说将少白拖拉至祠堂正中地上,牢牢按住,其实就算他们不按,他也无力再躲了。
他跪在那里心中一片死灰,眸中两抹清凉,心里明了,一切回不了头了,唯有自己离开才能平息顾家所有人的怒火,也是父亲对阖府上下的一个交待。
“啪”的一声,银丝软鞭带着风声呼啸着落在背上,疼痛令少白脑袋蒙了一下,随即重重地扑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挨打的部位火烧般的疼痛,皮肤被撕了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很快渗了出来。
他紧紧咬着唇,以手撑地,重新跪起来。雨点般的鞭子落在身上又带起细碎的血肉,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疼,后来,看着飞溅在地上的血滴,疼着疼着,好像就麻木了。他紧紧咬着牙关,攥紧拳头,忍住几欲冲口而出的叫喊,任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再流出细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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