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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上、下)(2/2)
而是两人臂力的较量了。

    剑咯咯吱吱相互磨擦了好一会儿两人同时力将对方推开。轩辕望哈哈一笑:“阴阳剑门的剑式果然奇妙无比!”

    沈醉云眉头挑了一下他侧过脸去看骆鹏却现这位剑宗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在那儿微微笑着。这个笑容让沈醉云心突的一跳总觉得这其中似乎别有用意他常来拜会骆鹏当然知道这位剑宗脾气。

    “这么短时间就看出了我阴阳剑门剑式的秘密这少年的悟性……可惜可惜他不是我阴阳剑门弟子。长歌的悟性也算极高的了但比起他来似乎还差上一些。而且他的见识更非长歌所及……”

    “再来!”展长歌并没有因为轩辕望破了他的剑式而沮丧他挥剑跨步动作不是很迅但又是漫天的光圈随着他剑的挥动而形成了。

    “被我破过的剑式再对我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轩辕望突然跨步扭腰翻臂旋腕动作与展长歌几乎没有区别但不同的是他剑上只画出一个光圈。这一个光圈击入展长歌那大大小小的光圈之中刹那间火星四射展长歌的剑脱手而出他脸色苍白看着指在自己胸前的轩辕望的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轩辕望收回剑还剑入鞘后行了个礼:“多谢指点。”

    展长歌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根本没有弄清楚自己在那一瞬间是怎么被对方击飞了剑。轩辕望第一次破到他的剑式他认为那只是一个巧合但第二次不但破掉自己的剑式还顺势制住自己这不可能又是巧合!

    “够了长歌你输了。”

    从自己弟子脸上的表情中看到了迷惘骆鹏苦笑了一下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爱钻牛角尖这一战的失利必然会让他的信心产生巨大动摇如果他能从这一战的失利中挣脱那么他便突破了目前的局限可以进一步深窥阴阳剑门的剑理相反如果他无法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也就意味着他在剑技上的成就仅此而已了。

    或许对于他而言后者才是一个更好的结局吧。剑技已经到了穷途没路但这最后一代的少年剑士中却是英杰辈出赵冰翼、诸葛眠风、沈醉云这些都是横在长歌之前几乎无法突破的对手现在又来了个轩辕望……据说华闲之剑道门下轩辕望只不过是二弟子呢。

    就让阴阳剑门与自己一起被这无可抗拒的命运卷走……

    “骆剑宗……还请骆剑宗指点。”

    看到展长歌默默退下轩辕望转向骆鹏从展长歌的剑技之中他觉阴阳剑门的剑技确实博大精深如果能得到骆鹏的指点自己获益会更多。

    骆鹏微笑着看了轩辕望一眼正当轩辕望以为他要应战时他却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吃惊的话:“罢了我老了未必是你的对手。”

    “轩辕兄要不要我送你回府?”出了阴阳剑门那貌似庞大实则简陋的院子沈醉云关切地问道:“京城很大如果你不熟悉的话容易迷路。”

    “谢谢沈兄没有关系这不有马车嘛。”

    轩辕望向他行了一个礼伸手招了一辆马车他登上马车时现沈醉云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他轩辕望心中一动向沈醉云挥挥手:“沈兄我与老师住在庆王胡同你有空不妨去玩玩吧。”

    沈醉云也挥了挥手轩辕望转过头来心中回忆起刚才骆鹏的话来。

    “看了轩辕少兄的剑技剑道门下果然非凡。我老了给不了你什么指点……呵呵我的人老了我的剑也老了……”

    无论轩辕望如何自负自大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一位堂堂剑宗给不了自己指点虽然大惊之后的他再三恳求但骆鹏总是用这么几句话来打到后来轩辕望明白这位剑宗是打定主意不同自己交手了因此不得不告辞离开。

    骆鹏究竟是出于何种思考而拒绝与自己交手呢?

    “人老了……剑也老了……”

    轩辕望心中反复咀嚼着骆鹏的这句话觉得这句话中还有别的意思。阴阳剑门是一个大剑门千年来几乎代代都有剑宗出现那庞大的宅邸也见证了阴阳剑门在大余朝曾经的辉煌但是现在的阴阳剑门空有其表自己在里面许久也只看到骆鹏与展长歌两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骆鹏确实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仅三十四岁就成为剑宗的剑士了;而他的阴阳剑门也老了不再是人声鼎沸全国剑士都向往的圣地而是一处门可罗雀的破落宅院……

    骆鹏守着这么大的宅子既不卖掉也不租出无非是想用自己的清高维持这个千年剑门的最后尊严维持他所坚持的剑技之路的最后尊严。沈醉云说早些年有许多剑士来阴阳门混饭吃那时骆鹏大概还想以一己之力让剑技能继续辉煌下去吧但现在的情景他的心可能已经冷了。

    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自己的出现应当能激起他的求胜心事实上他让展长歌与自己试剑不就是为了求胜么为什么胜负分出后他不出手替弟子找回颜面而是自承不如呢?

    从骆鹏的目光里自己看到一种练达一种此前只在老师眼中看到的智慧的光芒。这位剑宗是不是从自己身上、从他的弟子身上看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些担心他是在担心阴阳剑门还是在担心剑技?或者是在为天下苦苦挣扎如他一般的剑士担忧?

    夏天的京城闷热潮湿即使是坐在马车之上轩辕望也没有感觉到风的凉意。那匹拉车的马喷着湿热的汗汽看上去既是饥渴又是疲惫。轩辕望觉得有些烦躁空气让人觉得窒息压抑象是有什么事情将生似的。

    大概要打雷下雨了吧。

    从阴阳剑门到庆王胡同的华闲之宅邸因为车夫爱惜马力不让马全力奔跑的缘故马车大约跑了泰西时间半个钟点。等轩辕望在府前从马车上下来时天空中闪电比十个太阳还要亮紧接着一个炸雷响起震得人心怦怦乱跳。还没等他跨进门雨点哗哗地落了下来带起了一阵泥土的腥味。

    “险些成了落汤鸡了……”

    抱着剑他推开门却禁不吃了一惊。华闲之与崔远钟两人赤着胳膊在这大雨之中正在斗剑看他们动作都是全力以赴倒不象是师徒在较技而是生死仇敌在搏杀。

    “老师远钟哥!”

    他叫了一声正在激斗的两人停了下来华闲之看了他一眼:“阿望你也要来试试么?”

    从骆鹏那儿带来的一股闷气突然间在这时被引了轩辕望关上院门踏向前来只走了几步雨点就将他全身打湿了他索性将衣服也脱了同华闲之、崔远钟一样打了个赤膊站在雨中。

    “一起上?”

    看到华闲之与崔远钟都没有退出的意思轩辕望问道。雨点噼噼叭叭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抹了一把脸却现华闲之做了个手式:“一起上!”

    三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突然间就冲到了一起。刚开始时是轩辕望与崔远钟两人攻击华闲之但后来三人完全各自为战时而轩辕望与崔远钟联手战华闲之时而华闲之与轩辕望合伙攻崔远钟时而华闲之与崔远钟齐袭轩辕望。起初轩辕望还有些束手束脚但打着打着他完全放开来剑气夹着水珠四处飞溅院子里他们的剑啸声甚至压住了天空中的雷声。

    在西厢自己屋子中的柳孤寒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窗子他静静看着自己的老师与同门的恶斗。两团炽热的火焰在他的眸子中熊熊燃烧如果不是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他一定也会加入到这战团之中与华闲之他们一起挥洒着自己的汗水。

    这样的大时代里这样的大命运中一个人是何其渺小呵。

    激斗持续了许久三人身上已经全部是泥水就象三个泥人一样。因为疲倦三人停了下来就这样坐在泥地上任雨水洗刷着自己的身躯。

    “好了我累了……”看到崔远钟与轩辕望眼里仍然有战意华闲之这时已经收拢了心情他站起来摆了摆手:“去洗个热水澡吧不要着凉了。”

    轩辕望早就猜出有什么事情生但华闲之没有说他也就没有问。洗了澡之后他踱到了柳孤寒的屋子柳孤寒这时又回到了床上一接触他询问的目光便偏过头去:“少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

    虽然轩辕望很想这样说但看到柳孤寒脸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退了出去。柳孤寒就是这个脾气轩辕望也不着恼柳孤寒不说一定有他不肯说的理由。好在院子里还有一个最精明的人在。

    阳春雪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地看着轩辕望看上去不象个半大的姑娘倒象是个**岁的小女孩。轩辕望心怦地一跳他可是非常了解这个从街上救来的小师妹虽然她脸上的稚气始终未脱但拔剑杀人时她也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

    比起她来自己这个从未杀过人的师兄实在是嫩得可以啊。

    “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巴上如此说但阳春雪的表情分明在告诉轩辕望:“快来求我吧我什么都知道快求我接受我的条件我才告诉你。”

    “呵呵小雪你关心不关心老师关心不关心远钟哥?”

    “阿望哥你好狡猾!”

    对于轩辕望给自己扣上的大帽子阳春雪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办法既然是小师妹耍赖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嗔了轩辕望一句自顾自躲进了卧室里。轩辕望在外头叫了她两声见她不理会也只有退了出来。

    干脆直接去问老师吧如果有什么大事情他不会瞒着自己的。

    抱着这个念头轩辕望来到华闲之的书房。他敲了敲门听到了华闲之说的“进来”才推门而入。

    华闲之的书房里很简单除了堆积如山的各类书籍就只有挂在墙上斗大的“道”字比较特殊了。

    “老师。”

    “阿望……”

    看了轩辕望一眼神色如常的华闲之放下手中的书他指了指自己书桌前的椅子:“坐陪我看会书吧。”

    轩辕望随手从书架子上拿到一本书是原前人写的“抚案惊奇传”轩辕望翻了几页里面的故事他早就看过了因此他的心思完全不在书上。

    但是华闲之只是默默地坐着专心地看着自己的书偶尔看到高兴的地方他的眉头会轻轻挑了起来看到难解的地方他的双眉则会紧紧地皱起。在看书的时候华闲之的表情就象一个小孩儿丰富而多变。

    “难道说什么事也没有?老师的表情……不象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呵。”

    轩辕望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但是以老师沉稳踏实的性格怎么会象开始那样与自己和远钟在大雨中肉袒相搏?

    “看书如同练剑要专心虽然你手中那本抚案惊奇传只不过是世情但从中也可看到不少道理。阿望如果你专心在看自然会现这些道理。”

    没有抬头华闲之便知道轩辕望在分心他平静地说道。

    “是。”轩辕望微垂下头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书上虽然华闲之没有说别的什么但轩辕望却感觉到一种浓浓的甚至于可以说是化不开的哀愁。这是一种哀愁也是一种惆怅更是一种担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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