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一死。但现在我有了牵挂,我不想死了。所以我也早有打算,若真的事态发展到危及性命,该反抗我还是要反抗,该逃跑我还是会逃跑。
入夜了,众人早就入睡了。我自己盘膝坐着,不停的练习着空气元素的聚集,以图让自己尽快熟悉。正练到一半,却听到门外有动静。我心念一动,收了功,然后朗声说:“木慕啊,进来吧。”
木慕推门而入。柴房里没有灯光,只有微弱的月光和点点星光透了进来。我的眼力跟普通人不同,晚上看东西就跟白天一样。我看到了他脸上忧愁的神色。
“这么晚不睡,是有话想跟我说吧?”我说。
“头就是头,一眼就看出来了。”木慕笑了笑。
“坐吧。”我指了指囚车的边缘。
“头……”木慕叹了口气,“我很怕进京城。”
“我也怕。”我笑了笑,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木慕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我是真的怕。我怕京城,我怕京城里的官,京城里的人,京城里的一切。包括那座威严的皇宫。”
我细细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发觉他有些古怪。于是,我微笑着说:“你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们,是吗?”
木慕苦笑了一下说:“不是我故意隐瞒,实在是我不能说。但是,我对京城确实有恐惧感。虽然离开那么多年了,但这次回来,还是怕。”
“你家以前住在京城的吧?遭到过什么重大变故,所以才会怕进京城吧?”
“是的。”木慕点点头,“我的母亲原本是京城里的名人,但后来家中遭逢变故,母亲被人构陷,皇上派人来杀我们。母亲令贴身侍女带着只有五岁大的我逃了出来,自己却留了下来。当时我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当时的场面,我依然记忆犹新,记忆犹新哪!”
木慕说着,目光渐渐变的空洞起来,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天,母亲的贴身侍女带着他逃跑的情景。虽然他平淡的说了出来,但我可以感受到当时的情形是何等的危急。
“人,总有自己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说。
木慕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沉默了半晌。他默默的站了起来,默默的走了出去。我知道,他会想明白的。
但随即,我又开始不安了起来。“若他想通了,真的进了京城,万一京城里有什么危险正在等着他回去,那岂不是害了他?若他本不想进城,却受了我的鼓舞,进了城,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或物,勾起悲伤往事,那又如何是好?我这样劝他到底是对是错?他是不是也因为我出现在他生命轨迹里,而改变了他的命运呢?遇到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自从上次杨柳枝跟我说过那番话后,我突然变的不自信起来。我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进而开始渐渐的否定了自己。甚至有时候我在想,若不是我的缘故,韩楚楚依然是大周公主,依然是白银骑兵的最高统帅,断然不会跟我一起入了那个山洞,喝下长生泉,更不会和我这个身份悬殊的人发生那样的事情。韩楚楚和我,到底是不是因为那泉水的缘故呢?遇到我,是不是韩楚楚的不幸呢?
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我都会痛苦不已。自从我放下了樱樱这个包袱后,我的内心已经完全被韩楚楚占据。自从我们分别后,我每天都在想念她。我承认,现在的我就像过去的我一样,全心全意爱一个女子,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没有她我就没法过日子。正因为如此,我很怕失去心中的寄托,失去我的挚爱。而且,作为男人,尤其是经历过像樱樱那样失败感情的男人,内心深处极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爱的女子和自己在一起并非出于自愿。
想到这里,我感到心房一阵收缩。楚楚,她真的不是因为长生泉的原因,才和自己定下终生的吗?我在她心里到底占据怎样的位置呢?
正当我再次开始怀疑并否定自己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我迫不及待的将手伸进怀中,一下子就摸索到了那件韩楚楚送给我的贴身肚兜。紧接着,韩楚楚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要让你知道,也让我知道,就算没有喝下长生泉,我们也会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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