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火把的光芒,仔细看了看,这大印果真是襄阳总兵官的金印。
做为三省交界关隘的守将,何林是一个异常谨慎的人物,他还不放心,又俯首喝道:“我和你们左将军曾有一面之缘,让他上前跟我叙叙话如何?叙完话后,我自会放你们进关!”
那传令兵拨转马头,回到本阵。
不一会儿,那披挂着金盔金甲的左良玉雄风凛凛、气势汹汹地策马冲到护城河前,喝骂道:“何林你个混蛋,老子追剿张献忠,追了几百里,好不容易才将献贼剿灭,藏风露宿,千辛万苦,来到你这里,暂住一晚,你竟然不给老子开关,还让老子喝露水,你信不信老子在熊文灿那里告你一状,让你瓜娃子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个所谓左大帅的愤然之词,他身后的上万人马也都轰轰然乱骂起来,大有何林再说个不字就悍然攻城的架势。
何林看这个左良玉的面目,红脸长髯,酷似关公,有披挂着金盔金甲,再加上这嚣张跋扈的架势,跟自己曾见过的左良玉没甚两样,再加上这一万官军的怒气,胆小的何林只得命人打开关门,放这些骄兵悍将进来。
那左良玉见何林乖乖打开了关门,便催促手下赶快进关,那一万官兵押着那四千多贼兵俘虏匆忙地如同投胎一般冲进了白土关。
何林见那左良玉一直留在城外,迟迟不肯随着大部队进关,便下了城头,走出关门,招呼左良玉进来跟他一起去他的官邸。
那左良玉见手下人马已经进去了大半,便慢慢走进关里。待左良玉走近,何林忽然发觉很不对劲,左良玉到如今怕有四十岁了,而面前这个左良玉虽然有长髯,但看其眉目,掩饰不住的稚气,便大叫道:“你是假的!”
何林的话刚出口,便见斜刺里一柄大刀砍来,如闪电般将他的头颅跟他的身体分开,何林最终的记忆里那大刀的主人是一个剑眉星目带着神秘笑容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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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张献忠大营里,张献忠、徐以显等人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在不耗兵力的前提下拿下白土关。突然李定国大笑道:“既然不能强攻,咱就智取!”
年约四旬的徐以显,瘦高的如同麻杆,瘦骨嶙峋之外颇有些仙风道骨,可大家都知道这徐以显可从来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智计百出,是张献忠在计谋方面的仪仗,他跟李定国的关系一向很好,细长的眼睛满怀希冀望着李定国道:“计将安出?”
黝黑矮胖的潘独鳌也急切道:“不知二将军有何妙计?”
李定国微微一笑:“我们不是缴获了左良玉的大印了吗?”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一旁的刘文秀喜道:“可以用这诈开关门。”
李定国不禁高看了刘文秀一样,这家伙反应倒快。
刘文秀比李定国小上半岁,白净脸膛,外表跟名字较为相符,平素沉默寡言,但胸中颇有韬略,善于用兵,也善于治理地方,唯一缺点是容易意得志满,被胜利冲昏头脑。
刘文秀现在已经不再做孙可望的助手,自己独自带领五千人马,麾下已经出了好几个大将之才,如高承恩、祁三升、狄三品、杨威、贺天云、郑守豹等人,让李定国好生佩服。
这时艾能奇在一旁叫道:“父帅,让我前去诈关吧!”艾能奇最近没有立功,见大哥和二哥都立了战功,颇有点跃跃欲试。
张献忠看了看艾能奇,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定住眼神,细细打量起艾能奇,艾能奇毛骨悚然道:“父帅,您干嘛这样看我!?”张献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能奇竟然和那龟儿子左良玉有三分相似,不错,再加点假胡子更像喽。”
众人恍然明白,张献忠不仅想用那大印,还想用用左良玉这个人。
李定国猛地想起,左良玉的副将罗岱命丧在孙可望刀下,左良玉的金盔金甲变成了战利品,忙到仓库里找来那身盔甲。
艾能奇换上那盔甲,再黏上长髯,还真的酷似左良玉,只是眉目间的稚气没办法掩盖,但如果乘着夜色诈城还是能瞒过那守将的眼睛。
张献忠拍着艾能奇的肩膀大笑道:“这诈城妙计就安在你这个假左良玉身上!”
张献忠下令隔绝到白土关的交通,避免走漏风声。由于左良玉是从来路折返逃出的,白土关方向没有什么逃兵,诈关之计可保无虞。
问题是左良玉现在已经逃回了襄阳,按照白土关那边的信息,他不是在剿匪吗,他跑去白土关做什么呢?基于将这个问题圆过,张献忠准备在白土关前演一出戏。
先期到达的四五千义军中那个黄脸汉子正是张献忠本人,不过这四五千义军中挟裹了近五百名官兵俘虏,这些俘虏是经过审讯曾经杀良冒功或**掳掠的,当李定国和艾能奇带着一万换好官军盔甲旗号的义军将士赶到,冲入前阵斩杀的都是这些被挟裹的官军俘虏。
就这样轻轻松松诈开了白土关,李定国跟在艾能奇身边诈做那左良玉的亲兵,李定国见那白土关守将何林面露狐疑之色,就情知不妙,忙策马从斜刺里杀出,一刀将何林的头颅劈下。守将已死,白土关内的四千官军士气大溃,在一万多义军将士的强攻下,战死近一千人,其余三千尽皆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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