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子。
而跟着的那个也手执着一个高高的布幡,似乎上面写着几行大字,只是现在还离得有些远,曹珍一时看不清楚。
没有彩车彩画,没有钟鼓佛乐,就只有这两个身着青布僧衣的和尚,静静地向着城楼正门的方向缓步行来。
这两个和尚也不诵经,对于凝注在他们身上的无数充满诧异与不信交织的眼神恍若无觉,只是低眉垂目,宝相俨然,倒也自有一股独特的气势。
在昌松县的浴佛大典上,从来不曾出过这样状况外的事件,不仅是围观的那些群众噤若寒蝉、不能言语,就是城头之上那些官员士绅们也都被这副奇异的场景给弄得呆住了,一时间这片天地几似就这么凝固住了,只剩下两名西林寺僧人慢慢行进的身影。
智行和尚更是毫无高僧气度地双手紧紧地扒在城墙上面,几乎要把城墙上的石砖给硬生生地掰下一块来。
让这个西林寺参与巡行庆会,是由他一手圈定,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可绝对逃不了干系。
“西林寺监寺僧法明,见过曹明府与诸位父老乡亲”,西林寺两名僧人走到城楼正门前,绕到还呆在那里的善愿寺僧众前面,向城楼上的曹珍他们合什顶礼,恭敬敬敬地颂唱道:“惟愿我昌松县今年四方清静,五谷丰登,昌松县父老人人福慧增长,平安喜乐。”
“法明”,曹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眯着眼,看着他们,冷冷地问了一句:“眼前这队伍,难道就是你们西林寺参与巡行庆会,想展现给地方父老们看的全部东西?!”
城上城下的人们也渐渐回过了神来,相互交头接耳,有许多人脸上已经都是一脸愤然的神色。
且不说这里本来就有许多佛教信徒,就算是普通民众,也都把这浴佛大典看成了昌松县一个难得的喜庆盛会,现下西林寺这种特立独行的做法,简直就是在泼浴佛大典的冷水,简直就是跟整个昌松县的民众作对。
一时间嗡嗡低语之声四起,也不知夹杂了多少咒骂谴责之语。
“启禀明府”,法明其实也是心里打战,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咬着牙,按着李子秋教他的话说了下去:“这并非全部,还有一僧,未曾同行!”
“哦?”这个答案也是完全出乎曹珍意料之外,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那僧为何不来?”
“他不能来”,法明狠了狠心,径直答道:“诸位若真想见他,还请移步前往,而且务要端凝诚心,方能得见。”
几乎所有人都屏着气在听着他们之间的问答,却又被法明这句话给生生地噎了一下。
曹珍很有点无辜地茫然四顾,他又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今天之前,他实在怎么也想像不出来,在他治下昌松县的地面上,居然还会发生眼前的事情。
“狂悖至极!”不等曹珍回答,智行和尚已经再按捺不住,开口吼道:“法明,你……你目无官长,目无我佛,破坏浴佛大典,当面戏耍上官,老僧这就上书祠部,封你寺院,毁你度牒,先将你这败类逐出佛门,再下有司穷究尔罪!”
“智行大师,不是小僧狂悖”,法明现在也是豁出去了,一边回想着李子秋来前的嘱咐,一边向已经陷入狂化边缘的智行和尚微笑着说道:“众生可缘四万八千法门见佛,人人缘法不同,若众生不是自去求佛,小僧却实在无法带佛来见众生啊!”
“你……”智行气昏了头,早听不明白法明话里的意思,指着法明,正欲发火,却被曹珍给拦住了。
曹珍自出世以来所受的刺激,恐怕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但大致也是因为刺激过度产生的心理反应,反倒让他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法明”,曹珍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能够用这么平和的音调说话,他淡淡问道:“你说要我们去见的那僧人,究竟是谁?”
法明微微一笑,伸手示意,站在他身旁的悟缘,双手高扬,那一直卷着的布幡,就这么在被挥荡得舒展了开来,露出上面龙飞凤舞的十六个大字。
几乎也在同时,悟缘用他那被这些天说书练得更大了些的嗓门,高声地念了出来:“未时三刻,西滨峰前,真佛临世,以待有缘!”
“曹明府,智行大师,诸位父老,我要请你们去拜见的那僧”,法明踏前一步,仰头望着城上诸公,合什胸前,朗声说道:“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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