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可以放心了吧,小姐她好着呢。”
五姨娘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女,欢喜之余眼泪无声涌出,连声音也带着激动颤意:“晓潼……我的女儿!”
她忽然起身走近祁曦帆,身子一倾,张开双臂将少女牢牢抱在怀里。祁曦帆感受着她呯呯心跳,感受着她瘦弱身躯传来的温暖热度,心里渐渐生出几分陌生的欢喜。
“八王府就算有锦衣玉食,那也是八王府的。这是姨娘的心意,四小姐你一定要收下。”五姨娘松开少女,又将手里小袋子塞了回去。
“四小姐早点休息,明天……”五姨娘看着少女,满目心疼不舍,“我该回去了。”
祁曦帆倚门看着五姨娘瘦弱身影消失夜色里,轻轻掂了掂手里小袋子。
“杜若,将它收好。”她沉默一下,心里似有什么决定,“明天请个大夫给她看看。”
这点积蓄,一定是五姨娘积攒大半辈子才存下的。看那个女人,又瘦又弱,还病着,衣裳上的补丁都快让人看不出原来面目了;自己却不舍得动用一分,巴巴的在她出阁前夕偷偷送来。
这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如今她既然占了赵晓潼的身份,受着五姨娘对她那份母爱,她当然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从现在起,世上再无祁曦帆,只有赵晓潼。
杜若迟疑看她:“可是小姐,奴婢明天得陪你出阁?”
赵晓潼摆了摆手,淡淡道:“冲喜而已,根本没人重视;你明天先请大夫给我娘看病,然后自己到八王府找我。”
杜若盯着手里的小袋子,还想再说什么。赵晓潼打着哈欠往床榻走去,“我困了,你也去休息吧。”
杜若张了张嘴,最终只乖巧地点头,“是,小姐。”
夜深人静,赵晓潼好梦正酣。
黑暗中一双冷锐眼睛盯着半开窗户,闪过一丝凶戾残酷,树叶轻轻晃动,一道身影自窗户跃入。黑暗中划起一道寒光,随即听闻被褥发出轻微“哧”声,再然后,他摸了摸被褥上温热的猩甜液体,冷笑一声,转身掠出窗外。
一个时辰后,天微微亮了起来。杜若走进屋里一看,登时吓得惊叫起来,“小姐……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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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贼心不死
赵晓潼揉揉眼睛,自床底下探出头来,“我在这呢。”
杜若看了看她,指了指床榻上血淋淋的被褥,一时着急发不出声来。
赵晓潼慢吞吞爬了出来,随意瞟了眼被褥,“如你所见,有人想杀我;幸好我昨晚有先见之明作了准备,眼下应该糊弄过去了。”
嗯,嫁去八王府之后她得好好查查究竟是谁非要她的小命。
丫环对上她坚定冷静的眼神,慌乱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小姐,奴婢帮你穿嫁衣吧。”
赵晓潼嫌恶地瞟了眼繁复的大红嫁衣,有些无奈道:“好。”
就这样,赵晓潼出嫁之日,从穿衣梳妆打扮全由杜若一手包办。冷清破败的小院里,不见一丝喜气,当然也没有悲伤怨气。
吉时快到,夫人周氏才派了两个妈妈过来押她出去。
她的小院冷冷清清,前院倒做做样子布置喜庆。门外乐声喧天,门内只有三三两两几个看笑话的人站在边上对她指指点点。
虽然覆着盖头,但赵晓潼还是瞥见树荫掩映下五姨娘那瘦弱的身影。
一个姨娘,一个懦弱不争的姨娘,连送自己的女儿出嫁也不能光明正大。
赵晓潼瞥见那道瘦弱身影,鼻子忽然酸了起来。
“吉时到,请新娘上花轿。”门外传唱声飘入,少女掠了眼掩面含泪的瘦弱身影,缓缓往门外走去。
跨出大门,外面站着清一色的迎亲队伍。赵晓潼默默仰头望了望天,隔着红盖头,连天空也是血色的。
她悻悻垂眸,罢了,今日过后她想望天,有的是机会。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急急自远处奔来,迎亲队伍随后起了一阵马蚤动,在这之后,迎亲队伍忽然调头退走。
押着赵晓潼的两名妈妈见状,老脸登时黑得难看。
其中一人捉住她手腕不放,另外一人则转身往门内走去。一会之后,那人气呼呼走了出来,恨恨道:“真是晦气,刚出大门还没嫁过去呢,八殿下居然殡天了。”
“未嫁先寡,真是扫帚星!”
另外一个妈妈闻言,嫌弃地呛了一句,拽着赵晓潼手腕发狠地往门内拖。
赵晓潼任由她拽着,心里一直在惋惜:她的优质长期饭票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事出突然,赵晓潼嫁不成,被夫人责令送回筑梦居锁着;夫人则与老爷商量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后,夫人派人去筑梦居。
杜若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两个妈妈,紧张地站在赵晓潼跟前,“两位妈妈,请何贵干?”
“你个小蹄子让开。”身量较胖的朱妈妈没好气地将杜若拨到一边去,“老爷说了,赵晓潼未嫁先寡,是为大不吉,不宜留在府中。”
赵晓潼漠然看着趾高气扬的朱妈妈,轻轻扶了杜若一把。
另外一个壮实的牛妈妈接着道:“杜若,你赶紧带她滚出府,到郊外的感业观待着吧。”
杜若怔了一下,随后忿然道:“你们胡说,老爷怎么会将小姐赶去那等凄苦的地方。”
“胡说?”朱妈妈冷笑,伸手就欲揪杜若耳朵,被赵晓潼不着痕迹地拉杜若避开,“你以为她真是金贵的相府小姐?告诉你,在老爷眼里,她就是一根贱草。”
牛妈妈也冷笑道:“夫人体谅此去感业观路途不短,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识想的赶紧带上你的小姐出去,不然迟了连马车也没得坐。”
赵晓潼默默在心里盘算一番,她原本打算嫁去八王府之后再暗中调查谁一再杀害她,那个短命鬼一死,眼下这条路行不通了。
那个暗中对她下手的人显然十分熟悉相府,如今她嫁不出去又现了身,那个人肯定知道她还活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来要她的命。
还不如趁机离开相府先去感业观避一避风头,起码得让她摸清究竟是谁要杀她再说。
主意打定,赵晓潼看了看杜若,悄悄扯了一下她袖子。
杜若愣了愣,对上她眼神,旋即明白她意思。
“走就走,两位妈妈容我收拾一下行装。”
两个妈妈对视一眼,虽然奇怪于杜若突然变得硬气的态度,不过见杜若配合,两人倒也不为难,只松开手退到门口守着。
感业观说是在郊外,但相府在城东,而感业观在城西,光是从东到西穿过繁华大街就费时不少,待到马车驶在蜿蜒小道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
“停车,我们在这休息一下。”赵晓潼看了看面色苍白的杜若,心中不忍,“把车靠到那边阴凉处。”
赵晓潼扶着杜若走下马车,无奈道:“你晕车怎么不早说呢。”
杜若按着胸口,歉然一笑,“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不中用。”
“晕车不是你的错。”赵晓潼扶着她走到旁边坐下,“我们在这歇一会再走。还有多远才到感业观?”
“你们不用去感业观了,我们送你们去阎王殿吧!”一声冷戾喝声忽然自身后传来,接着自山林中跳出五个白衣蒙面人。
赵晓潼心中一凛,眯眼打量着他们,右手悄悄往后摸去。
杜若吓得大惊失色,但还强撑着要站起来护在赵晓潼前面;不过她站起来之前被赵晓潼一手强按在身后。
“你们什么人?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其中一个拿着弯刀的蒙面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们不是走累了,我们来送你们去阎王殿,你们应该感激我们才对;至于谁让我们来的,你到下面问阎王爷去吧。”
他说完,打了一个手势,身后另外几人立时饿狼扑虎般对着赵晓潼主仆二人杀了过来。
杜若在赵晓潼身后挣扎站起,颤着声音急切道:“小姐,你快逃,奴婢在这挡住他们。”
“你站在身后别动。”赵晓潼声音一瞬冰冷如铁,杜若感受着周围无形散发的冷冽气势,下意识止住了动作。
那几人转瞬已然扑到,他们以为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随便一人一刀都能将她们打发。
然而,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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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易
赵晓潼沉着脸,迷蒙眼眸迸发出冷酷寒芒,自身上抽出短刀,几个跳纵起落之间,以雷霆之势,切豆腐般眨眼将五个白衣蒙面人放倒在地。
他们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而被赵晓潼护在身后的杜若看着这血腥一幕,已经惊得傻住不会眨眼。
赵晓潼皱眉扫了死绝的蒙面人一眼,冷然道:“杜若,快上车,我们立刻离开。”她不是不想留活口,不过在刚才的情形下,她不想被人杀,就只能奋起瞬间将他们一举击杀。
杜若似乎傻了一般,根本不会反应。赵晓潼见状,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不想死在这就给我起来。”
痛感袭来,丫环眼中惊惧渐渐散去,对上少女坚毅冷静的神色,她咬了咬牙,跃上马车坐在前面,“小姐,奴婢来赶车。”
赵晓潼瞟了她一眼,随即钻入车厢,点了点头:“好。”
赵晓潼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她在恢复体力,同时在想刚才那些杀手。“杜若,昨天落水那两个女人怎么样了?”
“小姐,奴婢听说二小姐与五小姐在湖里受凉都病了。”杜若顿了顿,“夫人素来最疼爱二小姐,为这事她心里怕是恨极了小姐。”
“恨极我么?”赵晓潼冷冷一笑,眼眸流转着几分若有所思。
走了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小道上根本看不到其他行人。
一阵微风吹过,周边的树叶沙沙响了起来。
赵晓潼蓦然睁开眼睛,警剔地握着短刀挑开车帘。
“小姐,怎么了?”杜若不明所以,回头看着突然探出头的少女。
“低头!”赵晓潼急忙伸手按低杜若,微风中有铁器冷冷破空而来,“有埋伏。”
黑冷的箭头密集如雨瞬间激射而至,赵晓潼当机立断,拽着杜若手臂往车下一滚,车厢转瞬被射成了马蜂窝。马匹受惊扬蹄嘶叫起来。
赵晓潼暗道一声不好,拉着杜若就着地势滚了几滚,“杜若,我们必须到山坳那边的石头躲着,你现在跟我一起跑过去。”
杜若带着哭腔一脸惊恐往后缩,“小姐,奴婢、奴婢怕办不到,不如你自己跑过去吧。”
赵晓潼大怒,“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杜若被她吼得一怔,当即止住了哭声。
少女又道:“想活,就听我命令一起往那边跑去。”
杜若除了点头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赵晓潼见状,趁着马匹受惊发狂奔跑之际,拉着杜若猫着腰迅速往山坳的石头跑去。
幸而眼下天色微昏,又有马车吸引注意力,赵晓潼才能拉着杜若顺利跑到山坳那边石头后。
风起,吹得林子一片沙沙作响;冷酷杀气渐渐逼近山坳石头,鞋子踩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瘆人的刮肉声一下下深重落在赵晓潼心头。
风止了,沙沙声也停了。
五柄同样乌黑发亮的大刀冷冷指着石头。赵晓潼一把塞了支箭到杜若手里,随即站了出来。
五个黑衣人一声不响对她围了上去,这几人显然知道了她身手不错的事,所以一上来便立即使出杀招。
赵晓潼拿着短刀以一敌五,当然吃亏;但此刻她只能咬紧牙关对敌,不想死她就得撑着,若能撑到天黑,她还有机会利用地形脱身。
不过,这五名黑衣人显然不是省油的灯,也显然看穿了她的意图,刀光寒网密密交织向她劈头杀来。赵晓潼手臂很快吃了一刀,她连吭也没吭一声继续与他们周旋。
猩热的血溅到杜若脸上,突然便不再害怕了。她拿着箭,蛮牛般冲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她居然放倒了一个黑衣人。
其他人见状,顿时被激怒,齐齐下重手要取她们主仆二人性命。
赵晓潼咬咬牙,踢起地面落叶,趁着黑衣人动作凝滞的瞬间,一举杀掉两人。
只剩两名黑衣人,那两人瞬间杀红了眼。
赵晓潼浑身乏力,眼看着就要死在黑衣人刀下。杜若突然一声惊呼:“小姐!”声未尽,丫环却牢牢扑在她前面准备以身替死。
赵晓潼苦笑一下,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推开杜若,“他们要杀的是我。”
就在这时,四周微风忽然静止,就连阴森杀气也瞬息消散。
只听得“哧哧”两声,随后“扑扑”两声,山坳一切杀戮全在瞬间湮熄。
赵晓潼睁开眼睛,一袭银月身影自幽暗树林飘然而降。来人身形俊美颀长,她目光迎上来人银色面具时,心里不禁微微一紧。
杜若大惊之后大喜,挣扎着跑过来扶起赵晓潼,连声道谢:“谢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赵晓潼感受着他尊贵疏离的气息,淡淡道:“多谢公子相救。”
“小姐,你两条手臂都受伤了!”杜若见她脸色苍白,目光转来,顿时心疼惊呼。
“不碍事。”赵晓潼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杜若看了看旁边伫立的银面男子,犹豫道:“可是小姐……”
少女皱眉,摇晃着率先迈步:“走。”
银面男子淡淡开口:“两位姑娘可是去前面的感业观?天快黑了,不如我就送你们一程。”
赵晓潼顿住脚步,冷冷道:“我们识路,不劳烦阁下。”
丫环张了张嘴,见少女神色坚定,顿时哑了声扶着她一步步前行。
银面男子伫立微风里,望着两人淡去的身影,眼眸暗芒闪动。
步行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到了感业观,观主看见她们一身狼狈而来,也不问情由,只冷漠吩咐一个道姑安排她们二人便走开了。
厢房蛛网灰尘一大把,杜若原本要抱怨,赵晓潼淡淡说了句:“我们来这又不是享福的。”丫环顿时没了声气,并麻利收拾好厢房。
静寂深夜,忽有细微嘶嘶声自窗户传来,熟睡中的赵晓潼立时惊醒坐起。
并立即摸出枕头下的短刀往窗棂掷了过去,瘆人的嘶嘶声戛然而止。她亮了灯一看,窗棂上果然挺着一条断为两截的毒蛇。
斩了毒蛇过后,她一夜好眠到天明。
次日起床,她自行到井边打水,杜若听闻响动,连忙小跑出来抢过水桶。
赵晓潼无奈,只得让出水桶往旁边移了移。就在这时,她忽然直觉背后危险袭来,她当下抱着杜若往旁边一扑,随后有浑厚掌风自身后劈来,那只吊在半空的水桶瞬间变成碎片。
赵晓潼爬起来,皱着眉头冷冷望向虚空处。她原本以为那些杀手选择在路上截杀她,定然是因为这道观有让他们顾忌的存在,但如今看来,她的判断似乎并不准确。
这时,观主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旁,面无表情看着她,“四小姐身上有伤,最好留在厢房休息。”
赵晓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观主,当下转身回了厢房。
她虽警剔着,但到下半夜的时候,终渐渐睡得沉了。
沉睡之中,她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心中一惊,随后用力嗅了嗅空气,脸色蓦然生变。
空气混着淡淡香气,正是这丝丝香气,让她神智渐渐模糊。
该死!
赵晓潼暗咒一声,皱着眉头屏住呼吸,摸着短刀的掌心慢慢渗出冷汗。
过了一会,敞开的窗户微微动了动。
随即有黑影迅速靠近床边居高临下盯着她,低声冷冷道:“赵晓潼,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赵晓潼没有睁眼,藏在被褥下的手忽然一动,寒光在黑暗中一闪,黑衣人扬在空中的手凝了凝,身体极快向后掠退一步,险险避过她抖出的短刀。
赵晓潼咬着牙关,翻身滚落床下往他劈去。但短刀去势刚到一半便再难前进分毫。
黑衣人两指捏住刀背,看她的眼神就如看一个死人。
“你乖乖受死还能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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