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番外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轻舟万重山+番外_第68章(2/2)
下一杯亲兄弟送来的毒酒。

    这一次……因为同一个人中毒,却是不同的理由。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阜子诤还真的没多少做不到的事情。

    ——皇兄莫怕,这个东西还困不住远舟,倒是远舟想和二皇兄算笔账,你先出去,远舟待会儿会跟上。

    真是说话不算数,明明你说过要跟上来的,结果却差点被埋在启碌殿。

    你总是说要陪着我,结果却睡了一夜都没有睁开眼睛看过我。

    神才永宁王一言九鼎,若是对我失约,合棺之约我亦不会守诺。

    话是说得狠了,只是……

    乾和宫那么大那么空那么安静,阜怀尧听着他的呼吸声过了一整夜,唯恐哪一刻会再也听不到。

    他的体温太低了,素来都是他的手暖着阜怀尧,昨夜却是他握着他的手,那样的温度让阜怀尧心酸。

    明明不过是两个月时间,习惯已经变成依赖,割舍不开,想到阜远舟会不在,心脏就像是被剜成千百块。

    缓缓将怀里的人放下来,阜怀尧凝视了他好一会儿,随即苦笑。

    很多事情只要搭上阜远舟,他都快要不像自己了。

    铁血酷厉的阜怀尧,以前从不会因什么而犹豫的。

    “两位,请吧。”阜怀尧起身,对一旁的秦仪和苏日暮道,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若非看着他方才喂药的小心翼翼,还以为他好似真的如传说中一般冷漠无情。

    “学生必定全力为之,请陛下放心。”秦仪道。

    苏日暮并不说话,脸色很苍白,想来是内力耗得过度,没多余力气说什么了。

    阜怀尧也不客套,淡淡道了一句:“远舟就摆脱二位了。”

    随即深深看了阜远舟一眼,转身离开内殿,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们。

    殿外的阳光很暖,微风吹得人很舒服,阜怀尧走到窗边开得正艳的牡丹花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娇嫩的花。

    许久,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微微垂眸,长长的睫羽盖住了眼中的忧虑。

    端宁皇后来到乾和宫的时候,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妍丽娇美的花盏,欺霜赛雪的白衣,玉衡最尊贵的男子站在窗边,暖光旋转着将那霜白的脸庞染成近乎透明的色泽,骨指分明的手轻轻托着一盏殷红的牡丹,明明阳光那么暖,他低眉的姿势,却带着惊人的伤感。

    花菱福走到他身边,默默立了良久。

    阜怀尧知道她来了,也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目光不知落到哪里,有些虚浮,像是藏着一段悠长的时光。

    好一会儿,属于女子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殿下不会有事的。”

    这世上还有他爱的人他爱的人也爱着他,如果换做是花菱福,到了地狱又如何,她哪怕是爬也会爬回来。

    ——而阜远舟又怎么会舍得留下阜怀尧一个人呢?

    阜怀尧静默了片刻,却是答非所问:“崇临一直是恨着的。”

    花菱福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寂寥,回想起了当日二七宫变阜崇临大开杀戒时疯狂的模样。

    “他恨朕,恨远舟,恨父皇,恨到不惜毁了自己。”阜怀尧终于抬起头来,阳光坠进那琥珀色的狭长雍目里,很美,很冷,“崇临死了,他连死都要死在皇城里,何必呢?”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没有笑,只是淡淡的讥诮,“这皇位,这权力名势,真的有那么好么?”

    所谓权力巅峰,就像是一个石磨子,所有人都疯了一样争着往里跳,然后碾出来,骨肉模糊,血淌成河,到最后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干净光鲜如初,还指着彼此骂谁是谁最张牙舞爪的那只狗,谁是谁踩到上位的垫脚石,谁又是谁恨之入骨的死对头。

    疯魔到了最后,得不到满心不甘,得到了满目厌倦……谁都不是赢家,不过是权力二字脚下摇尾乞怜的狗。

    他阜怀尧,堂堂的玉衡之主,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不过也是一个满手鲜血的侩子手罢了。

    花菱福听着他的话,先是一怔,后是苦笑,“权势没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阜怀尧似是看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嘴角依旧维持着讥讽的弧度,“可惜无论冷暖,朕都得往下灌。”顿了片刻,终是有一分涩意漫上眼角,“朕倒盼着……远舟莫要……”

    话还未尽,就断了,他动了动双唇,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轻舟主题曲:

    轻舟万重山ii蒹葭

    作词/演唱:尾牙

    和声/念白:一声十里明火

    后期/混缩:尾牙

    海报:尾牙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我说伊人,他在天一方。

    小楼帷裳,有酒盈觞

    纤指微勾,丹青黄。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我说伊人,他在北之疆

    红缨长枪,戎装沙地

    青苗提笔,雁传意。

    长风又扶摇万里

    旧诗行骨伞青衣

    羽书不换愿得白首不离

    暮回首舟过群山万重

    相濡以沫共和衣

    采采卷耳,蒹葭苍苍

    有彼盈筐,白露为霜

    我说伊人,在水一方

    我说伊人,在北之疆

    轻舟万重山iii城汤

    作词:一声十里明火【惜笑醉红颜】/尾牙【司天阁】

    演唱:生哥【司天阁】

    和声:扶苏【司天阁】

    后期:扶苏【司天阁】

    策划:一声十里明火【惜笑醉红颜】

    海报:一声十里明火【惜笑醉红颜】

    谨以此献给o忘了的小说《轻舟万重山》系列第三卷

    一声十里明火光

    谁拿流年绕乱了城汤

    放眼又望天苍茫

    哪里晨钟暮鼓会敲响

    一路上我跌撞

    刀锋划破旌旗中央

    一路上我在望

    害怕迷失你在的方向

    白骨堆积成苍凉

    黄沙驼铃血色的残阳

    坝上风吹胡草黄

    月缺月圆孤雁可难翔

    我站在高楼望

    帝都几家又泪红妆

    我站在高楼唱

    轮回一场月下的怀想

    开满桃花的殿堂

    记录我初见你的模样

    暖蛊花雕的酒香

    醉过年少肆意的时光

    我为你穿戎装

    平息边疆燃起动荡

    我为你提长枪

    独守为你画下的城堂

    白骨堆积成苍凉

    黄沙驼铃血色的残阳

    坝上风吹胡草黄

    月缺月圆孤雁可难翔

    我站在高楼望

    帝都几家又泪红妆

    我站在高楼唱

    唱这一场悲凉的沙葬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为君者

    花菱福看着这个他的雪衣无尘,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冷意上涌,“陛下后悔了?”

    阜怀尧眼神一闪,“朕从来不是会后悔的人。”

    “即使宁王殿下现在还生死未卜?”

    阜怀尧目光一顿,然后慢慢地移向她,面无表情,“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这般,花菱福似乎验证了什么念头,微微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避开什么可怕的噬人野兽,却又笑了出声,低低的自嘲的,“我早该清楚的,传说中韬光养晦的天仪帝最擅长的不是守株待兔,反倒是借刀杀人玩得风生水起。”

    这话实在刺耳得紧,阜怀尧都听得无意识皱了眉,一身肃杀之气更是加重。

    “难道不是吗?”花菱福直直望着他,四处无人,她也没有太多于人前的敬畏,“四支影卫中的贪狼和巨门,薛护卫长带领的银衣铁卫,蔺统领的禁卫军,宁王殿下亲自布下的防卫……我不是不清楚情况的文武百官,也不是爱你怜你把你当做是世上最好的人不会怀疑你的宁王殿下,能穿过重重防线到了御书房重地大肆杀人,劫持皇帝……我的陛下,您要我怎么相信这不是您的刻意纵容?”

    阜怀尧脸色微变。

    “如果我没有记错,巨门之首的子规大人便是用毒的行家,自文试考场出现巨蟒以来,他怎么会不给您准备防蛇避蛇的东西?自从肃王殿下的名字被提起时,您怎么会派人第一时间去开棺?想必肃王的陵墓里只有一个替死鬼吧?”作为皇后,她自是有自己的情报网,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不过现在花菱福倒是情愿自己不曾了解那么多,让自己的心越来越冷。

    为君者如阜怀尧,行一步看十步,你永远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东西,会做多少准备。

    “陛下您年幼便是皇太子,若是没有自保的手段,哪有今日赫赫威名的天仪帝?上次出宫在外尚能说是措手不及,这回……”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红得碜人,她五指微微掩了唇,像是在笑,舌尖却是苦的,“这回还是意外的话,那四大影卫之首和薛护卫长常公公蔺统领恐怕都已经以死谢罪了!”

    “花菱福!”阜怀尧低声呵斥,冷冽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么?”花菱福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警告,轻描淡写道:“我以为您知道我能看出来的,陛下您不就是因为我够聪明才没有废了我的位子么?”这个男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江山社稷,若不是于他有用,他怎么会容得她私下放肆?

    阜怀尧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花菱福太聪明了,做了几年夫妻,几番帮得上忙,对他来说,这个女子不是可以共枕夜话的妻子,而是一个智囊,一个可以掌控在手心里的幕僚,加之身份特殊,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少,对他也了解甚深。

    昨天的事情其实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全部计划,参与的人包括亲信如苍鹭子规连晋等人都只是接到一份任务之后各司其职,所以启碌殿爆炸之后每个人表现得都是真实的一面,不会有人知道阜怀尧在其中的步步为营——除了花菱福这个意外。

    好一会儿,阜怀尧才开口:“你知道得太多了,就不怕朕杀了你么?”

    他微微抬眸看向花菱福,眼角泪痣跟着轻动。

    很多人都觉得他这般面容加上那颗泪痣就变得艳丽,但是花菱福却觉得那更像是血色屠刀之下的亡魂缠在其中,不然怎么会光是看就能感觉到有血腥味在弥漫?

    “我只是您不会杀我的,起码我还有些用处,”无论是脑子还是这皇后的身份,“何况就算您杀了我我也没什么怨言,您对自己都能那么狠,亲自舍身引蛇出洞,牺牲一个女人,对您来说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天仪帝果决铁血,从来不只是传言而已,他太懂得蛰伏懂得忍耐,一旦动起来,便是致命一击,无论是帝位之争还是更久以前年幼参政时对待不服从者的手段——那时候,针锋相对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获罪流放,所有人都知道和皇太子有关,却没有人找得到证据。

    花菱福微微侧头,凤形发环上垂坠下来的翡翠珠子轻微地晃动着,“肃王殿下不亲自出马,他埋下的暗棋就不会浮头,这些隐患不暴露迟早是祸害,您也没理由趁机搞垮和您作对的人,例如昨个儿楚大人斩的赵太师,他哪有胆子和肃王勾结?不过是反对您重用您培植的那些年轻亲信屡屡叫门生给他们下下绊子,拖了几次新政实施的时间,耽误了大事,可惜他没实权却有名望,不是谋逆大罪怎么斩得了这位三朝元老、先帝的老师?还有祝太史令,他似乎一个不小心把先帝早年的情史记载在史册里珍藏起来了吧?福锦侯家的小世子是纨绔子弟一个,想造反肃王都看不上他,强抢民女民怨的事情都是干的不少,死得也不冤……”

    阜怀尧越听眉尖越是蹙紧,“你这语气,莫不是怪朕手段狠辣了么?”

    “您本就心狠手辣,我不奇怪,”花菱福道,眼里的浮光带着莫名的悲哀,“只是我没想到您会将宁王殿下也算计其中。”

    阜怀尧的唇动了动,眼神有一瞬的苍茫,“他是阜远舟。”誉满天下的神才,朝廷里的第一高手,“朕没想到他会……”会几乎死在那里。

    花菱福没有说错,他身上带着避蛇的药,那两条蛇不会咬他,阜怀尧完全可以让阜远舟拖延到对精通毒物的甄侦来援救,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他之所以没有说……

    “您还是不够信任他……那么现在您看出了宁王殿下的真心了吗?看出了他和肃王确实没有勾结了吗?彻底相信他不再谋求帝位了吗?”花菱福一连发问,却没企图得到阜怀尧的回答,目光遥遥看向了通往内殿的路,笑得好像真的为他高兴似的,“噢,还顺便查探出了苏酒才的武功和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以及宁王的一些暗桩,”秦仪便是个意外收获,“加上您衣不解带彻夜照顾,任是谁看了都知道您疼爱弟弟情真意切感人至极,心高气傲的苏酒才恐怕也对您这个传说中冷血之极的皇上开始有好感了吧,若是想要掌控二人让他们为玉衡效力,以后可就更容易了,妾身真该恭喜陛下又笼络了一批贤才。”

    “够了……!”阜怀尧想要打断她的话。

    “怎么会够了呢?妾身还有许多话想说,整天待着冷冷清清的坤宁宫真是乏味,”娇媚的女子掩唇而笑,在这个玉衡君主面前看不出丝毫畏惧,倒像是颇有兴味,“还有什么呢?对了,听说肃王殿下是在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之下才会点了轰天雷把自己炸个一干二净,想来他在接近陛下的时候,您就动了手脚了吧……看来妾身还是得谨言慎行,免得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阜怀尧终于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