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万重山+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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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番外_第117章
    看着被刚才那个年轻男子抛下的两个人。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江湖乱

    虽然找到了机关避开了敌人,又甩下了出卖他的人,不过也不代表阜远舟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他启动的机关是死机关,只能用一次,一般是建造用来逃生的,阜远舟对机关不感兴趣,苏日暮就挑了些重要的生搬硬套塞进他脑子里,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阜远舟摸出火折子点上,看着四周落满的灰尘,这是一条窄小的暗道,看刚才那玄袍男子的反应,估计也不知道暗道的存在。

    他心想苏日暮几人应该也已经到了这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连绵山腹中的蹊跷。

    连晋他们不需要指挥也知道自己该干嘛,阜远舟没多担心,按着刚才观察的地形寻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干自个儿的事情去了。

    ……

    京城,晋安镖局。

    沙肖天秘密避开耳目坐在现任镖局总镖头何祐的房间时,慈和的面目泄露出一丝怒意,“何总镖头,这么长时间你都未将镖局完全收入囊中,莫不是不想要这个总镖头的位置了?!”

    一听这话,何祐立时惶恐道:“沙盟主不必过于担心,不过是些宵小之辈妄图染指镖局运转罢了,何某很快就能解决他们,盟主尽管放心!”

    沙肖天强压抑住心中的鄙夷,缓下语气道:“何总镖头莫要紧张,沙某只不过是为你忧心,才会一时情急口气重了,毕竟这事情拖得越久,越容易夜长梦多。”

    何祐何尝不知道其中种种,只是蚂蚁多了压死象,小麻烦才真的叫人头昏脑涨,沙肖天的兴师问罪也叫他有些不忿,暗暗按捺住情绪后转移话题道:“沙盟主最近似乎琐事缠身,怎么得了空来京城?”

    他这话倒是不假,前段时间,贺州那边新崛起了一个夙建帮,帮主叫做李大兆,当地三个小帮派仗着和沙肖天有些交情又是地头蛇,就去欺压人家,动起手来没了分寸,牵连了不少老弱妇孺,被李大兆一怒之下把他们全端了,这件事本就是那三个小帮派无礼在先,所以李大兆这么做非但没什么错,还显得英勇得很,沙肖天想要发火也寻不着理由,只能端起和气面孔叫人去给夙建帮道歉。

    本是这事应该到此为止,但是那三个小帮派也有自个儿的盟友啊,不知是眼红夙建帮的崛起还是为兄弟报仇趁机出名什么的,陆陆续续去找夙建帮的麻烦,可惜夙建帮本就是一窝子绿林好汉组成的,说白了就是讲义气又下手狠,那些三脚猫的帮派岂是他们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得屁滚尿流而去,他们的盟友又寻上门来……

    这些找麻烦的帮派大多都是十四年前剿灭刹魂魔教时残留下来的,仗着自己老资格,估摸着是看不惯夙建帮的壮大,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李大兆脾气再好也不干了,直接带着人打上门去,那些帮派被反过来踢馆子,个个叫苦连天,找上沙肖天诉苦,可是一则是他们不对在先,二则沙肖天这个盟主势力渐弱,不少人都不肯听他调解,他能不烦闷吗?

    这阵子江湖上那叫一个热闹啊,不少热血侠士都去给夙建帮助威,还把不少大帮派拖下了水。

    江湖暗潮汹涌了十几年,夙建帮不可谓不是导火索,不少人都趁机闹起来了,眼红沙肖天的盟主位子的大有所在。

    提起这件事,沙肖天的脸色就禁不住阴沉了一下,旋即又笑了,“不过是莽夫之勇,能闹到什么地步?”他的语气慢慢放柔,变凉,“这位子,可不是他们能坐得稳的……”

    何祐暗地里瞥了他一眼,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怎么看到沙肖天脸上露出一股诡异的阴柔之气呢?

    ……

    攘内方可定外,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为君之道。

    所以最近江湖上的动荡成了阜怀尧最为关注的事情。

    不过江湖乱倒未必不是好事,打起来两败俱伤,自然是朝廷得利,只是这混乱种种,倒是显得有些蹊跷。

    作为导火线的夙建帮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新旧帮派挤压,只是它特别倒霉又特别幸运而已,但是就巨门那边查到的消息看来,似乎又有点不寻常。

    这夙建帮帮主李大兆原本是地方军队出身,后被上级尉官陷害才流落江湖当了山大王,只是那个上级尉官在他离开后不久就“不小心”溺水而死,与李大兆同期的士兵三三两两退伍,竟是不约而同去投靠了李大兆,还有那些或恶名昭彰或豪气万千的绿林好汉,也一一折服在李大兆手下,实在叫人忍不住想一睹这个李大兆究竟是什么角色。

    而这一切混乱,又是他有意还是无意造成的?

    阜怀尧思虑其中种种,禁不住又怀疑宿天门是不是横插了一竿子。

    总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子鸬在下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陛下,宁王殿下进入榆次山脉之后虽然没办法透露行踪,但是也定期会传出平安的讯息。”

    阜怀尧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从昨天开始,殿下的讯息就断了……”

    阜怀尧手里拿着的资料一下子滑了下去。

    ……

    第二百七十八章 钟磬书

    此时的阜远舟还在暗道里,尚不知千里之外的兄长是怎么样为他变了脸色的。

    暗道终于走到尽头的时候,已经离他意外被人撞见那时差不多过去半个时辰了,路是弯弯曲曲往里绕的,阜远舟估摸了一下这个驯养地的大小,啧啧称奇的同时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经过之后才启动开关,打开了这尽头的门。

    出口处是一个书架侧边的墙,机关关闭之后,内行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门后是一个和奢华雍容的房间,堪比乾和宫宫殿的大小,和之前的虎人所住的地方迥然不同,这里光线很暗,但是放眼所及之处都能看到华美的紫色主调,轻飘飘的紫色纱幔将房间点缀得如梦如幻。

    当然,阜远舟可不会把这些东西看做是纯粹拿来装饰的。

    虽然确定了这个房间里没有人,门外也没守卫,他还是谨慎地绕过那些飘飘荡荡的紫色纱幔,走向恰好被纱幔挡住、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到的房间深处。

    那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卧榻,同样的奢侈华丽。

    阜远舟轻手轻脚翻上了床,这敲一下那敲一下,没发现有什么机关,倒是翻出了一张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这里的黑玉面具。

    他有些意外,如果他的情报没有错,那么这个房间应该是属于宿天门门主的,而这个面具是宿天门门下左护法碧犀的……

    难道他搞错了地方?

    阜远舟环视了房间一圈,他是没见过碧犀,不过就调查来的资料看来,这风格也不是碧犀的品味,他琢磨片刻,又翻身上了软榻摸找一通。

    出乎意料地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阜远舟纳闷地躺在榻上瞪着头顶飘飘荡荡的紫色纱帏,心道自己这么大费周章跑来,总不是要空手而归吧?

    这个房间极是安全,外面肯定因为他在戒严着,阜远舟也不着急,翻翻找找一阵子未果之后,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出门。

    也许是因为宿天门门主积威已久的原因,房间附近也没有守卫敢靠近,阜远舟钻了个空子,沿着过道岔路随便绕,倒也绕到了一个大厅模样的地方。

    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这一路,辛苦丁姑娘了。”

    剑法好的人通常轻功都不错,到了阜远舟的境界就更不用说了,他悄然无声地跃上粗壮的横梁,探头看下去。

    说话的是之前刚见过的玄袍男子,腰上悬着一把柳叶刀,他年纪看起来和阜远舟一般大小,很是年轻,鬓角却是染上几缕霜白,看上去有些奇怪,不过他面相素洁,眼神清冷,微微带笑的时候,即使那笑意不达眼底,也让人忽略了那股子突兀。

    而坐在他对面淡定喝茶的是一个淡灰劲装女子,颜容美艳,只是透着一种强烈的疏离气息,听罢了玄袍男子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此人正是丁思思无疑!

    不过阜远舟却并不显得意外,而是借着这里明亮的烛火多打量了那之前让他差点失手被擒的玄袍男子几番,心道了一声奇哉怪也。

    阜远舟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见过这个人的画像,而此人更是他此行前来的目标之一——木石圣人门下六弟子,欧阳佑的六师兄,江湖上八年前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销魂刀钟磬书。

    八年过去,他和画像上的模样并无太大出入。

    木石圣人的传人中,除了他的大弟子穿山月长孙轻言之外,就这个排名第六的弟子最为出色,连阜远舟当年都曾想去与他一较高下。

    钟磬书性清冷,善刀法,而且从不轻易出刀,出刀必有缘由,当他想要杀人的时候,刀扎在了人身上,人却要痛上三天三夜才会死——莫道不消魂,人比黄花瘦!

    所以说方才意外撞见这个人,阜远舟才会那么吃惊。

    这样一个这般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为什么会效忠在于他有深仇大恨的宿天门门下?!

    阜远舟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木石圣人门下除了欧阳佑之外其他弟子都被抓了,不知这钟磬书是不是受了宿天门的胁迫才会为他们做事。

    下面,钟磬书见丁思思不说话,也不在意,转而问道:“那个蓝衣的男子是什么人?丁姑娘告诉我宿天门有魔教之人准备擅闯榆次山脉的时候,可没仔细说过这件事。”

    丁思思目光轻动,“是我魔教右使,谢步御。”

    钟磬书冷冷勾起嘴角,“原来是刹魂魔教左右使一同光临停仙宫,钟某真是招呼不周了。”

    横梁上的阜远舟禁不住挑眉——停仙宫?这宿天门当真好大的口气……不过丁思思既然背叛了,却没暴露他的身份,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那日交心而谈,本以为她能悬崖勒马,现今这般情形,阜远舟想着如何和柳天晴交代,一时倒也觉得头痛。

    下面的丁思思可不止他的想法,对钟磬书道:“我教秦左使善医,对我们身上的东西研究数十年,颇有建树,钟宫主……”话未尽,意明了。

    “丁姑娘放心,钟某自然不会亏待秦左使的,”钟磬书淡淡道,“不过,当ri你与我宿天门交易的时候,提出两个条件,一者是保护你儿柳天晴,二者是找出解除你青春永驻的秘术,此话,可当真?”

    第二百七十九章 瑕疵

    “为什么不能当真?”丁思思反问。

    “你是担心宿天门对你不利?”钟磬书问。

    丁思思嗤笑,“这一身老不死的皮肉,既然你们吃得下,就来试试。”

    闻言,钟磬书抬起眼来,第一次认真端详她美艳的眉目,眼神像是要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但是面上却是清清冷冷的,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心探究,“青春不老,颜容永驻,世间多少人求之不得。”

    “青春不老,颜容永驻?”丁思思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神里闪现出了某些激烈的情绪,“像一个怪物一样活着,这样的求之不得?”

    “既然都得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呢?”钟磬书也笑了,微微翘起的嘴角并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却比露骨的讽刺更叫人糟心,“梦寐以求又得不到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吗?”

    丁思思被他的话弄得有些脸色僵硬,禁不住看向他鬓角的白发,十四年前就去了塞外的她显然并不清楚销魂刀钟磬书的身份,便问道:“那么钟宫主得到了吗?”

    钟磬书把玩着茶杯的盖子,“你说呢?”

    身为宿天门门下的停仙宫宫主,怎么可能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样茹毛饮血,你觉得值得?”丁思思咬牙道。

    “为什么不值得?”

    “放弃做人的底线……”

    “你想要拿到什么就必须放弃什么,天底下没有白给的馅饼,而且交易永远不是公平的,”钟磬书漠然地看她一眼,“丁姑娘为人数十年,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吗?”

    丁思思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下来,凄然道:“这不是我选的路。”

    “但你可以选择死。”钟磬书不为所动道。

    丁思思愣住。

    钟磬书放下手里的杯盖,“既能不老不死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是神仙,可惜这世间有的只是妖魔鬼怪,你不想茹毛饮血保住自己的青春不老,为什么不选择再世为人?”

    人性就是这样,明知道这件东西有瑕疵,仍然死死抱着不放手,期待它有一天能够修复如初。

    丁思思怔怔看了他许久,忽然低下头,只觉疲倦不堪。

    ……

    “在山里造个窝躲里头,不见光不通风的,这宿天门真拿自己当耗子不成?!”在半山腰找出一个通往山腹的机关暗道时,苏日暮瞧着那黑魆魆的洞口,忍不住问候了宿天门全体门人的物种科属。

    甄侦看了一下头顶已经升起来的月亮,道:“别贫了,整顿一下,晚一点再进去。”

    “嗯,”连晋也表示同意甄侦的建议,“进去之后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休息,还是抓紧时间吃饱点睡足点。”

    宫清开始清点手里的干粮还剩下多少。

    苏大酒才举手,“小生有个问题。”

    “说。”甄学士扬扬眉头。

    苏日暮一脸无辜,“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甄侦:“……?”

    连晋:“……?”

    宫清:“……?”

    苏日暮睁大了眼示意自己是玉衡纯良好公民,“整个驯养地都在山腹里头,堵住出口就一窝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它炸了埋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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