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我们出。”王妈妈十分真诚。
龚仁俊笑得合不拢嘴:“那感情好…”
林可一脚踩下去:“…不用了,王涵就睡我那间吧,我和他轮流当‘厅长’就是。搬家太麻烦。”
“这样也好,那麽,拜托了。”王爸爸王妈妈立起身来,深深鞠躬。
林可两人也忙站起来,回了一躬。于是拍板定案,不可更改。
后续无关八卦一个,当晚胡乐上线游戏惨遭不明人物秒杀百次,想了半天不知道得罪何人,吐血三碗收场。
第五章
王涵从这天开始办理休学,由老胡指挥,帮他先把东西搬到林可住地。收拾了三天把林可的屋子弄好,两人开始轮流睡客厅,算是提前体验生活。
林可反复劝说自己。王涵的父母也没办法,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守着这个儿子分分秒秒。再想的简单点儿,不就是失忆麽?又不是失明失聪乃至失身。
想歪了吧?失忆,听起来多文艺一词儿,可真搁你身上,只怕不觉得艺术。不是说有甚麽烦心事儿都不记得,一切并非从头开始,而是从零开始。
比如要从教洗脸刷牙作起,教穿衣服穿袜子穿鞋子,教他用一切电器,教他读书写字念英文…林可想去撞墙,自己为甚麽不是师范专业,不是教育学专业,不是幼教专业?唉,男怕入错行。
熬过动乱的几天,林可忐忑不安想到王涵明日就将入住,晚上莫名焦虑兴奋,游戏也没多大心思玩儿。胡乱升了几级就下线睡觉。又轮到他睡客厅,看着龚仁俊那屋电脑盈盈的光,听着他不时粗口骂人,估计是叫怪咬了。又烦又闷,翻来覆去不能入梦,快天亮才睡着。
第二天是个阴天,林可张开眼睛见天儿黑着,一看表三点四十五就懵了。这是凌晨啊还是下午?没想明白就听见浴室有人咿咿呀呀念着甚麽。林可默默起来,拉长了耳朵细细听。
“…正花好时,红霞漫天无边。伊人浅笑,粉面素手…”
躺在沙发上,林可有点儿糊涂,龚仁俊喜欢戏曲的麽?怎麽以前不晓得。又或是邻室有人演昆曲?不得而知。穿好衣服本要出去,又想起今天王涵要来,就又过去把沙发收拾好。看见龚仁俊的屋门大大开着,不像在的样子。就又进了厨房,冰箱上面贴着个条子:今儿见导师改论文,中饭不用等我。
这小子,有麻烦他跑得最快。林可自嘲笑笑,拉开冰箱取出瓶矿泉水一气儿灌下半瓶,擦擦嘴盖好盖子再塞回去。
浴室里面那人还在低唱:“回身逢君浅笑醉卧,楚天云阔,目不及是,怎得转眼成空…”
林可迷糊起来,晃过去看了一眼,诶?
浴室门虚掩着,里头儿正是王涵,并没有带眼镜,也没有睁眼睛。左手斜伸出去,食指直直伸着,中指微合,四指与小指缓缓扣回来,端的有股子仪态。右手虚拉着并不存在的袖子,身子浅浅斜倚着,正口中吟唱:“落花散时不见君,凝落残红。尘泥俱土,香如故。马蹄踏去燕绕粱,不见当年…”
林可顿时傻了。
“…莫如是,青山渐老,百岁红颜虚度。画船空载,半江明月…”
林可等他唱完睁开眼睛才推开门道:“…你鬼上身?”见对方吃了一惊猛地转过身来,林可又上前一步,“你到底是谁?”
王涵退了一步,面色惨白。林可眯眯眼睛,望了一眼台子上的眼镜:“老胡说过,王涵是近视眼,不带眼镜啥都看不清楚。”
王涵深吸口气:“我是王涵。”
“真的?”林可斜他一眼。
王涵想了想:“我不晓得该如何说与你。”
林可听得脑门子疼:“那也得说!”勾勾手指头叫他跟过来去客厅。
王涵看他一眼,突地笑了。林可只觉得眼前一花,这小子平时低眉顺眼的,没觉得有甚麽特别。可这一笑,林可脑子里顿时跳出聊斋里那些狐仙鬼怪来。它们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色艺俱佳,可惜,那是要吃人的!再可惜一句,常人见到它们的时候,往往不会记得这些。
林可深吸口气,倒了两杯水,一杯放自个儿面前,一杯放王涵面前:“说吧。”
王涵叹口气,瞟了一眼杯子终究没有动:“在下姓王名涵,表字征远,又字歆翼,江南蘩县人士。家中排行第七,不才…”
林可皱起眉来:“说点儿人听的。”
王涵想了想:“此王涵非彼王涵。”
林可一愣:“啊?”
王涵笑起来,一指身体:“这是王涵。”就又一拍脑袋,“这也是王涵。”伸出手指头一晃,“两个。”
林可张大了嘴:“脑中长癌?精神分裂?”
王涵又叹口气:“魂兮离兮,体兮素兮。”
林可一瘪嘴:“西来西去,你想吃西瓜啊?”
王涵哭笑不得:“西瓜长了冬瓜穰。”
林可一拍手:“你的意思是,身体是王涵的,魂儿不是?”
王涵一喜:“正是,正是!”
“正是你个鬼哦。”林可翻个白眼,“我看你是水泡糊涂了。”
王涵再叹口气:“如何你才信?”
林可眨眨眼睛:“你说你不是王涵,可有证据?”
王涵环顾四周:“此间无一物是在下熟识,言谈风物大异于前,恍惚如在梦中。”
林可直头痛:“简单点儿。”
王涵眯起眼来:“在下方才所吟之曲,正是在下至此前于游湖画舫中所唱。”就又逐一娓娓道来,直听得林可目瞪口呆,不时打断问些详情,却毫无破绽,终至不能发一言。
王涵深吸口气,总结陈词:“如是,在下今于此也。”
林可长出口气,缓缓靠在沙发垫子上:“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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