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雨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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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仙踪第97部分阅读(2/2)
不吃饭的?这么闻闻就饱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只是将菜肴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始终没有入口,而蔬菜的颜色却很快发生了变化,葱绿的变得暗淡,灰黑的渐渐萎缩,仿佛变成了软泥一般。

    可是那酒却被喝下去了,只不过没过多久,众人身下都现出一堆水渍!

    虽然如此,那些人却喝得兴高采烈!甚至开始吆五喝六猜起拳来。

    第115节 冤孽

    这时候,被呼作“曹公”的老者退到一旁,在曹仁耳边附耳交待了两句。

    曹仁初闻之下略有些迟疑。

    “曹公”将手一挥,头用力一扭。

    曹仁急忙跑了下去,没多久端出一盘淡黄|色的菜肴,仿佛人参,又像带须的萝卜,小心翼翼地往桌上一放!

    众人一见之下就炸开了锅:“金毛狗!这可是大补之品,在阴间很难栽种的!”

    “是啊,这东西我平生只吃过两回,吃一回能管三个月不俄!”

    “好滋味!要是天天能吃到,我宁愿不要投胎了!”

    每个人拿了一条放在鼻子下拼命闻着,那样子仿佛几年没吃过东西一般。

    与此同时,“醉梦乡”也一杯接一杯喝了下去。

    没过半个时辰,一伙人全都烂醉如泥!只有赶车老汉单超还睁着半只眼,却也是一动也动不了了!

    这时候,“曹公”走向山伯,静静地望着他。

    山伯面带微笑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这么做必有理由,想要静观其变。

    片刻之间,“曹公”将手一招:“荀攸,来,将囚车打开!”

    旋即从屋角走出一个神材消瘦的文士,手握一把长长的钥匙,插进囚车的铁锁中,小心翼翼地拨弄着。

    只是片刻工夫,那锁便开了!

    此时“曹公”走上前来,亲自将囚车打开,笑道:“漫漫长夜,寂寞无聊,小兄弟,能否陪我絮叨一番?”

    山伯处变不惊,微笑道:“长者所请,故不敢辞!”然后迈步出了囚车。

    “请跟我来!”

    山伯跟着对方上了小楼,在对方秉烛夜读的书桌旁坐下。

    “曹公”并未置酒,而是端出一个小盘,里面摆着几颗淡绿色的小石子,笑道:“这是我费尽心机弄来的‘翠微石’,虽然算不得上等的仙石,却也是冥界少见的珍品。愿与小兄弟共享!”说着取了一颗握在手心里,又将盘子往前推了推。

    山伯无功不受禄,微微摇头,道:“小子初到冥界,什么都不懂,还请‘魏王’训示!”

    “曹公”将手一摆,道:“‘魏王’的称呼就罢了!往日之事全如过眼烟云,叫我‘曹操’便成!若是看我年纪大,叫我一声‘曹公’便是。”

    山伯道:“前辈大名,皓如日月,不知为何垂怜小子?”

    曹操双目紧盯着他,傲然道:“我请你上来,自然是有理由的。你可知道,老夫昔年纵横四海,凭的是什么?”

    山伯道:“前辈天纵其才,胸怀百万甲兵,理当功成名就。”

    曹操摇头:“非也非也,我凭的是一双眼睛!我这双眼睛,看人很少出错。想当年,天下纷争,群雄并起,我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到后来,证明我看得没错。我就是凭着这双眼睛,发现了无数英豪,一一笼络帐下,一致武将如云,谋臣如雨!可是自从到了冥界,我这双眼睛就变得昏昏花花了,只到今天,见了小兄弟你,才使我眼前一亮!”

    “喔?前辈过奖了!小子年轻学浅,哪能当得如此夸赞!”

    “小兄弟,说说你的事,为何这么年轻就来了?而且被打入囚车?”

    山伯轻叹道:“我也想不明白,按说我一生行事,无愧于心,在做县令期间,一心为民,灭蝗抗灾,疏通江河,也做过一些善事!却不知为什么,到了阴间被打入囚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灭蝗?灭了多少?”

    “五万石!”

    曹操长叹一声:“天呐!这就是你的罪孽了!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明白?”

    山伯十分诧异:“怎么?灭蝗救助百姓反倒成了罪孽?”

    “何谓‘孽’?杀生便是‘孽’。你灭了那么多蝗虫,害了无数性命,记在‘生死薄’上,就成了‘罪恶滔天’!”

    山伯有些急了“这……哪能这么算法?蝗虫的性命,哪能跟人命相比?”

    曹操望着他,不紧不慢的道:“《天条》《死律》,一行行写在那里,这可由不了你!你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在冥界又是谁说了算?”

    山伯怒道:“这是谁定的规矩?”

    曹操道:“自然是当权者了!”

    山伯面色铁青:“您说的是十殿阎罗?”

    曹操摇头:“十殿阎罗只是小喽罗。你可能不知道,当今天下,一分为二,佛道两家各司其一!玉帝定制‘天条’,佛祖定下‘死律’,六道轮回靠的是佛心的累积!佛家有言:‘走路防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道是为了什么?”

    山伯愤愤不平的道:“那些和尚因为少踩死几只蚂蚁,就能够升入天堂?而我为了救助百姓扑灭蝗虫,却要下地狱,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很多呢!佛家说‘众生平等’,道家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蝗虫的命跟人的命是一样的,你灭一条蝗虫就等于杀一个人!这样算算,你身上累积了多少罪孽?要下几层地狱?何时才得超升?”

    山伯心中怒火渐去,转为一片冰凉,暗道:“果如此,我真是罄竹难书,永无出头之日了!怪不得先前遇到神僧法显,他只是一个劲的叹气,送给我一本佛经,却不说明其中的原委!”

    停了一会儿,曹操深深地叹了口气:“冥界如此定罪,的确让人不服。不仅小兄弟你,老夫我也深受其害呢!我为了统一华夏,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一生南征北战,杀了不少人,至今被困冥界。而刘备那大耳贼,假仁假义,沽名钓誉,却已经转世投胎了!想想就令人懊恼不已!”

    山伯呆呆的坐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心想:“我本意到阴间寻求补助阳魂的法子,如今看来,即使找到灵药,也无法消弭罪孽,消不了罪孽就无法成仙成神,无法登上天界!没错!这规则是玉帝、佛祖制定了,既然天界也受他们的管辖,又怎会让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在天界翱翔呢?我还找得到英台吗?”

    第116节 延揽

    曹操看他呆坐无语,接着又道:“小兄弟也不要太过愁苦。事在人为,法子总会有的。反正闲着无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山伯下意识地点头,心里却如一团乱麻。

    耳边传来曹操所讲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书生,姓尾,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与一个女子约好了在桥下相会,结果山洪来了女子却没有来,结果他不肯失约,抱着柱子被水淹死了。”

    山伯“嗯”了一声:“这是尾生抱柱的故事,每个读书人都知道的。”

    “不错。我的故事就是从他死后开始的。话说尾生死后进入冥界,心里还对那女子念念不忘。阎王见他不死心,便答应放他回去看看。谁知他复生之后却看见那女子在跟别人约会。他这边尸骨未寒,那边人家已经跟别人了,你说他死得冤不冤?”

    “嗯,痴情男碰到无情女,他够倒霉的!”山伯心神不定,随口说道。

    “是啊!若只是移情别恋,那也不算什么!这世上朝秦暮楚的人多了!可是那女子太恶劣了,看见他复活,怕他四处张扬,竟然在他身上撒下一种奇毒,却偏偏不让他立即死掉!”

    “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哪有这样的女人?”山伯不知不觉对故事留了心。

    “尾生中了毒,一个人跌跌撞撞往家走,想回家看老母一眼。可是他走到半路体力不支,一跤跌进了河里。”

    “怎么?他又被淹死了?”

    曹操望着他:“是的,不过这一次尾生可是倒了大霉!因为他将身上的奇独散到河水里,害死了成千上万的鱼虾,最后阎王审判下来,都归在他身上,说是他明知中毒,就不该在河边走,更不该掉进河里!”

    “这……比不我灭蝗还冤吗?我灭蝗是主动下手,他却是被别人害的。”

    “尾生百般争辩,说那女子是罪孽的根源。阎君却说,那女子虽然害他,却没有致死,因此罪不该死!她至少还有几十年的阳寿。你如果想找她报仇,可以在阴间等着。”

    山伯无语了。

    “于是尾生不得不在阴间受苦。好不容易等了五十年,那女子阳寿已尽,来到阴间,谁想还没来得及受罚,却又搭上了高枝,竟然跟魔教长老‘黑山老妖’好上了!躲在大黑山云雾峰,连阎王也不能奈她何!”说到这里,曹操将一双眼睛在山伯面上瞟来瞟去。

    “魔教?什么时候魔教的势力达到阴间来了?”山伯觉得奇怪。

    “嘿嘿,魔教的势力大着呢!凡事一分为二,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正义就有邪恶!要知道,六道轮回是相通的,佛祖的手通过地藏王菩萨伸到了冥界,玉帝也通过东岳大帝将权力达到冥界七十六司,魔教也是一样,在冥界也有很多的爪牙。黑山老妖就是其中势力极大的一个,大黑山方圆数百里,都是他的辖区,普通鬼魅都不敢打那儿过!”

    “那……尾生不是屈死了?”

    “是啊,尾生为了讨回公道,受了无尽的苦楚。他去找阎王,阎王却劝他要么忘却这段仇怨,转世投胎,重新做人,要么耐心等待,等天庭降下劫难,或者多派几位菩萨来,惩治黑山老妖和那女子。”

    “后来怎么样?”山伯浑然忘了自己的苦难。

    “尾生留在冥界苦心等待,一直等了两百年,做了数不清的善事,救了很多人,也帮阎王干了无数的杂活,最终也没能等到女子被惩处的那一天。”

    “那他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认了?”

    “没有!他一怒之下也投入了魔教,拜在另一个魔教长老门下,结果功力大进,一日千里,不出三十年,便将那女子捉住!”

    “他杀了那女子?还是将她放了?”

    “不知道,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在冥界看见他,据说他已经修身,进军无上大道了!”

    山伯沉默片刻,道:“您举这例子,是说人要穷极思变,为了成功,不惜选择魔教,对吗?”

    曹操双目凝视着他,道:“小兄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你身上的罪孽很重,如果老老实实受罚,不知道要受几百年的罪。相反,如果愿意跟我一起,试着闯一条新路,说不定很快就能脱离冥界。”

    山伯双目回望对方,道:“前辈乃心胸广阔之人,想来所走的路不在魔门之内。”

    曹操摇摇头:“我走的路非魔非道,而是一条崭新的路,为了它,我已经探索了很久。”说到这里,他开始低声吟诵一首诗:“周礼圣徂落,会稽以坟丘。圣贤不能免,何为怀此忧。见期于迂怪,志意在蓬莱。明明日月光,何所不光昭!”吟至此处,他将双目凝视着山伯,沉声道:“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山伯低头琢磨片刻,道:“您想光大圣人之道,这正是晚辈想要做的,也是我所追求的。”

    曹操眼前一亮:“既然如此,何不跟我一起走?即使不能像‘尾三’一样脱离冥界修成肉身,至少也能像黑山老妖一般,独霸一方,不受阎王、小鬼的欺凌!”

    山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呼道:“什么?你刚才讲的便是‘尾三先生’?‘尾三’竟是家喻户晓的尾生?”

    “是呀,尾生在家中排行老三,因而常称自己‘尾三’。怎么?难不成小兄弟见过他?”

    山伯毫不隐瞒,点点头道:“我的命还是他救的!却不知他竟有这般奇事!‘一日心期千劫在,然诺重,君须记!’时至今日,他还是有些低沉,却不知是何缘故。”

    曹操转头看看天色,催问道:“怎么样?时候不早了,酒劲也快过去了,你要是决定下来,我便将那些人做掉,以绝后患!”说着立掌为刀,做出一刀切下的样子。

    山伯吃了一惊,叫道:“不可,万万不可!”

    曹操笑道:“你当那单超是什么好货色?这人当年把持朝政,荼毒百姓,无恶不作,早该灰飞烟灭了!还有那些兵丁,被我呼作‘官爷’,也敢堂而皇之的承受!”

    山伯连连摆手:“不可!我虽然愿为前辈效劳,却是有心无力!在下身患奇病,‘阳魂残缺’,若不能设法补足,终究是废人一个!这也是我自投罗网,前来冥界的原因。”

    曹操目中精光闪烁,稍停片刻,低声叫道:“贾诩,进来给他看看!”

    语声刚落,便有一名身材瘦高、头戴纶巾的文士走进来,对着山伯笑了笑,伸出手来去他的脉门。

    山伯一动不动,任凭对方冰冷干枯的手搭在腕上。

    文士双目紧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时候不大,只见他睁开眼来,对着曹操点点头:“不错,这人是有残疾的!阳魂残缺极其罕见,除非喝了孟婆茶,才有可能校正过来。”

    曹操瞪大了眼睛:“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我自信眼光不差,有了这位兄弟加盟,对我们的事业大有裨益!”

    文士沉吟道:“据我推测,几位阎君在地底修行数十万年,或许只有他们,才有意想不到的法子。”

    山伯生怕对方一时不快将自己也咔嚓了,连忙说道:“先生说得一点不差!我此番来到冥界,就是想混入阎君身边的。请曹公放心,我跟您是一路的,都想以儒求道,身登仙界,无论何时都不会跟您危难!”

    曹操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点头:“好说!假以时日,我还要仰仗小兄弟呢!时候不早了,我将你锁进囚车,请勿怪罪。”

    山伯赶紧起身,向楼下走去。

    才走几步,只听曹操的声音在身后变得冰冷:“曹仁,去给单超那老贼灌一碗迷汤,抹去他所有的记忆!”

    第117节 定罪

    囚车复又上路。

    一切依旧,只是赶车的单超显得萎靡不振,有好几次甚至走错了路,全靠后面的兵士提醒,才没有绕太大的。

    如此又走了两天,终于来到冥都。

    那是一个很大的都城,高高的城墙,宽宽的护城河,低头看去,河内风生水起,似有蛟龙在吼叫,令人望之生畏!

    过了吊桥,进入城中,囚车一路前行,来到一个大殿前。

    那殿金碧辉煌,气势宏伟,门楣上写着“秦广王第一殿”,两边题着一幅对联:“阳世官司虽可免,阴司法网总难逃!”

    漆黑的大门,血红的大字,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殿前台阶上站着两列兵士,个个身高丈二,骨骼虬劲,面目狰狞,形象诡异,似乎是传说中夜叉的样子。

    山伯被两个壮汉从囚车中解出来,驾着臂膀登上高高的台阶,穿过夜叉守卫的大门,进入殿中。

    殿内摇曳,一片昏黄,影影绰绰,看得不甚真切。

    正前方是一个高出数尺的台案,上坐一人,身躯笔直,头戴方冠,络缌长须,目放神光,恍如日月。

    边上坐着一人,头戴礼冠,烈焰浓眉,面色赤红,看样子好似城隍庙里的判官。

    来到台前丈许,壮汉将山伯往地上一丢,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交给旁边站立的夜叉。

    夜叉走过去呈给判官。

    判官接过信件,打眼粗粗一瞄,低喝道:“人犯已到,两位回去复命吧!”

    两个壮汉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殿内只余山伯坐在地上,边上是一众夜叉。

    “跪下!快跪下!来到阎王面前,还不乖乖受审!”身旁传来声声阵喝。

    山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面色平和,仰望殿上两人,说道:“小人梁山伯,前来领死,恭候阎君发落!”

    秦广王目放异彩,在他身上逡巡不定,片刻之后转头问道:“崔判,这人是何情形?”

    姓崔的判官躬身道:“根据七襄冥城的通报,这人罪孽深重,是来自首的!”说着将信笺递过去。

    秦广王看看信笺,问道:“生死薄上怎么说?”

    判官翻开摆在桌上的一本烫着金边、厚达尺许的书册,低头察看了片刻,道:“灭蝗五万石,一石千只,合计五千万命!拯救黎民十万人,以一当十,合计一百万命!两者相抵,尚余四千九百万命!合当打入‘死魂渊’海底炼狱回炉重铸!”

    秦广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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