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子弟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干部子弟第27部分阅读(2/2)
离开了车间,可和志民他爸的关系还是最好。志民他爸死后,没少照顾他们一家人。志民回厂上班,就是他一再和厂子里要求促成的。

    “志红,你别着急,慢慢说。”志红一见马平恺,哭着把刚才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新子和另几个人一听就急了。“,这不是把我们工人不当回事嘛,找他们去。”

    工农兵学商,工人排第一,“我们工人有力量”。党章里说中国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没说是农民的先锋队,更没提兵学商三种人,说明工人的老大哥地位;解放军最牛逼,他老人家都穿一身国防绿戴领章帽徽接见红卫兵小将,而没穿工人的工作服接见,说明也喜欢军装,看重军队。军队后来派军宣队“三结合”进驻工厂、学校,还有上层建筑领域机构,为的是“掺沙子”,掌控和占领各个领域。说明他老人家最最信任的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可钢铁长城要保家卫国,不能总待在城里闹革命;工农兵学商里农民最穷最窝囊,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饭都吃不饱,哪有劲上城里来跟你们闹;商人从来都是社会末流,登不上大雅之堂。讲究“时贱而买,时贵而卖”的经商理论,投机色彩很浓厚。司马迁说的“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意思就是快致富的有效途径就是经商。这也就促使一些商人急功近利,甩开诚信,牟取暴利。所以落下了十商九j的恶名。几下比较,文革以后,在城里唯一能和红卫兵分庭抗衡的,就是工人了。各个工厂也都成立了工人纠察队,马平恺因为是车间主任,属于靠边站的人,纠察队没有吸纳他。可是他们厂纠察队的几个头头都是他的徒弟,对他都是恭恭敬敬,运动开展以来,老马没受过冲击。况且厂子刚接了一批军工生产的活,所以他一直在车间督促生产上的事。

    听了志红的诉说,马平恺问:“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把志民押哪去了?”志红摇摇头。“你说那女红卫兵头你认识?”“我认得她,把她烧成灰我都认得她!”“你知道怎么能找到那女的?”“不知道,可我知道她家是大院的。”“大院?哪个大院?”“不知道。”新子见志红一问三不知,急得说:“什么都不知道,这叫我们上哪找去。”“我知道那女的的学校。”老马眼睛一亮,“走,去他们学校!”厂里的人正闲的无事,听说尚志民被红卫兵抓走了,又听说马平恺要带人去救人,一传十十传百一呼百应纷纷掳胳膊挽袖子抄起家伙,跟着马平恺浩浩荡荡出了工厂大门。

    好几辆大卡车载着一百多人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呼啸去了莎娜的学校。学校的人说莎娜在金鱼胡同,这些人又转头直奔金鱼胡同。中间一辆卡车轮胎爆胎,撂在马路上,车上的人乱哄哄爬上其他车,没上去的,一路跟着卡车小跑前行。

    莎娜和她那伙人正在清点从雪晴家抄来的东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有人跑进来喊道:“不好了,好些人都奔这来了,还带着家伙呢。”几个人一听这话,吓坏了。“什么人?”莎娜问,“不知道。我看都穿着工作服,像是工厂的工人。”“工人?工人上我们这干吗来啦?”有人喊道:“赶紧去叫人吧。”还没等莎娜做出反映,马平恺带着人已经冲进修道院的大厅。

    志红看见莎娜,上前一指说:“就是她,就是她把我哥带走的。”莎娜这才明白这伙人是冲着尚志民来的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小破工人尚志民的腰杆子会有这么硬,这么快会有一把子人来救他。志红的话音未落,那帮工人呼啦一下围上来,把莎娜和她手下那几个人团团围住。莎娜一看,脸都吓绿了。其他的几个人也都手脚打颤噤声不语。莎娜定了定神问:“你们要干什么?”“你把我哥交出来!”马平恺对莎娜说:“人呢?”莎娜眼睛翻翻不吭声。“我问你话呢。”马平恺的话音不高,可是很有威严。后面的人都跟着喊起来:“快说,把我们的人赶紧放了!”还没等莎娜说话,突然有人喊道:“在这呢,我找着了,志民在这呢。”刚才众人质问莎娜的时候,新子带了几个人进里面去搜,他们跑到二楼拐角的一间房间时,正好看见那间屋子的木头推拉门大敞着,志民被捆着坐在地上。

    志民一见新子这些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以为我见不着你们了啊,亲兄弟啊,我差点就死在这啦。”

    二十八 拯救志民(二)

    志民一见马平恺,喊了声:“马叔―”又哭开了。人们看见他脸上的血迹和鞭子抽打过的印记,一时群情激愤。马平恺喝住哭哭啼啼的志民,“哭什么,还像个爷们儿吗?”志民打了一个倒嗝,把下一句抽噎生生咽了回去。马平恺指着志民问莎娜:“他犯了什么错了,你们这么又打又绑的?知道他是工人吧?知道你们还要这么对待他,造反造到我们工人头上来啦?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着我们工人好欺负,想要和工人阶级对着干啊?”莎娜和那几个人都不敢吭声。志民看着莎娜说:“臭丫挺的,你这会儿怂啦?刚才你那威风都上哪去了?我今儿非劈了你不可!”说完上来就要打她。马平恺拦住他说:“打她还嫌脏了咱们的手,什么玩意儿!”说完他对莎娜说:“道歉!”莎娜咬咬嘴唇不吭声,马平恺火了,说:“我没功夫跟你这磨牙,我数一二三,再不道歉,我认得你,我这帮弟兄们手里的棍子可不认得你!一、二……”就在老马那三字还没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莎娜歪着脑袋别别扭扭地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蚊子叫哪?没听见!”“对,放蔫儿屁呢是不是?重说!”莎娜突然瞪着志民大声说:“对不起。行了吧,这回听见了吧?”众人骂道:“日你妈的,狂什么狂,找打啊,打她臭x养的!”正说着,外面一下进来几十个红卫兵。原来莎娜看见援兵到了,才一下子张狂起来。

    马平恺听见了后面的动静。他冷冷一笑说:“救兵来啦?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毛孩子怎么整治我们。”那些红卫兵见屋里院子里全是工人,不敢贸然动手。两伙人就这么互相对峙,看谁先动手。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对马平恺说:“您是他们的头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搞的这么剑拔弩张的。工人和我们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是一家人,我们这里有很多人出身就是工人。要是打起来,那不等于是内讧嘛,让敌人看笑话。”马平恺看他一眼,问:“你是这负责的?”“我是,我姓霍,叫霍和平。”马平恺指着志民对他说:“你手下的人把我的徒弟给打了,你看怎么办?咱们不是一家人,是战友吗?能这么对待一家人跟战友啊?”霍和平问莎娜:“这是怎么回事?”莎娜不说话,黄震飞过来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听见了吧,这女的把我们的人毒打了一顿,还把人带到这来关起来。幸亏我们来的及时。要不然再能不能看见志民了还是个事呢。”霍和平看了一眼莎娜,问马平恺:“那您说怎么办?”“她要是个男的,我和我的弟兄早把她的卵子捏出来了,之所以没动手,还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的。要不这么着吧,我提两个条件,你看成不成。这第一,是让这女的给我们道歉,要真心实意的。道歉能不能通过,得看大家满意不满意;第二嘛,我建议,我是建议啊,红卫兵开除她。像她这样的,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你们还留着她干什么?到处惹事,搞打砸抢,非把你们红卫兵的名声搞臭不可。你看怎么样?”说完马平恺看着霍和平,等他表态。霍和平说:“这道歉嘛,当然可以,也是应该的,可是说到开除……”“我这是先礼后兵,不要非等到我们动手啊。自家人打起来总不是事吧。我们把厂里的人都叫来,恐怕你这条胡同都站不下,不行的话把北京工人都号召起来,看看谁闹的动静更大。我想你也不愿因为这么个女的,闹出一场更大的武斗吧?”霍和平早就看出来的这帮人决不是什么善茬儿,特别是这个头,脸上平和,不动声色,根本看不出他想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可是咬人的狗不叫,怕就怕这样的人。何况他身后还有那么多的工人。霍和平犹豫了一下,对莎娜说:“要不就按人家工人老大哥说的办吧,恐怕我们这次也没法保你了。挑动全市红卫兵和工人对着干,这个罪名,谁担当得起啊。”莎娜跳起脚喊道:“你别听他们吓唬你,红卫兵怕什么啊,还能让这两个鸟人……”后面有人喊道:“臭娘儿们,找打是吧,这么着都算是便宜你了。”“道歉吧。”马平恺平静地说。莎娜翻了一下眼皮,“我刚才道了谦了。”“谁听见了?”马平恺回头问大家。后面的一起高喊:“没听见,没听见。”“你要是觉得实在说不出口,我还有个办法。”马平恺说。“我看你是个女的,我也不难为你,我这根铁棍在这放着,你从我这棍子底下钻过去,咱们就算你道歉了,你看怎么样?”老马把铁棍往地上一支,正好成一个直角三角形。“这么大个洞,不委屈你吧。你要是个男的,我直接岔开腿就完了。”“我不钻,我干吗要钻。我道歉还不成吗?”“你要是刚才痛痛快快道了谦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晚啦,钻吧。”“我不。”“你敢。是不是特伤自尊,可早知道这样别打人哪。你把志民打成那样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人家也有自尊吗?”“她还把雪晴的衣服给扒了。”“是吗?你可真够出格的了。快点,我们还有事呢,没时间跟你这瞎耽误功夫。”莎娜哭丧个脸看着霍和平。霍和平也无可奈何,别过脸去不看她。“欺人太甚了你们。等着瞧吧,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说完莎娜像条滑溜溜的泥鳅,“刺留”一下,就从那根铁棍子下面钻了过来。到底是学过跳舞的,动作优雅敏捷,一只手还轻轻点了一下地。可惜动作太快,后面的人都没看见。“真是便宜她了,我都没看见。”“我也没看清楚。”“这女的大概是属老鼠的,打地洞挺有一套的。”“这下行了吧?”霍和平问老马。“不行,你答应把她开除了,我得看着她滚蛋。孩子,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这是为你们除害啊,她再这么出去胡整,非坏了都红卫兵的名声不可。”霍和平无奈,转身沉下脸对莎娜说:“把红箍摘下来,还有证件,红卫兵证件也拿出来吧。”东纠的人不同于其他红卫兵组织,每个人都有证件,证明他们是正规组织,有别于其他杂牌军。

    莎娜见霍和平一点不留情面,没有办法,忍不住放声大哭。长这么大,一向心高气傲的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她想大声嚎叫,想狂打狂抽身边的每一个人,出出心中憋闷的这口怨气,可又不敢,只得一边哭着拿出证件,摘下红卫兵袖箍,一边抽抽噎噎地说:“谁,谁稀罕啊,我早就,不想在这呆了,海纠那边早就让我过去了。等着瞧,我,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莎娜在人们的哄笑中跑了出去。她压根就没想到,动了一个尚志民,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站在修道院门口,回头望着那高高的哥特式建筑的尖尖的屋顶,莎娜抹把泪咬牙切齿地骂:“不要老娘,老娘还不愿在这呆了呢。”虽说被开除了,可她不后悔,甚至还为她没受丝毫皮肉之苦感到庆幸和自豪。“钻了铁棍子又怎么样?韩信还钻过人家裤裆呢。大丈夫能伸能屈,这一点鸟气算的了什么。等着瞧吧,我齐莎娜还会东山再起的。”说完飞身上车,正要离开,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二十九 凯旋归来

    莎娜回头一看,喊她的是志民。

    她不理,继续猛蹬几下,志民在后面喊了几声,见莎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急忙叫上开车的师傅,开着车追上来。

    卡车“吱”的一声横在莎娜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莎娜从车上跳下来,绕过车头还要跑,志民跑过来,一把抓住车头。“跑什么你跑!”看见志民,莎娜怒从心上起,恶从胆边生。眼都红了。乘志民两手抓住自行车的当,一巴掌打过去,没想到志民早有防备,一把抓住莎娜的手说:“臭表子,还没够了你!”说完猛推莎娜,莎娜站立不稳,一下坐在地上。现在的志民可不是刚才的志民了,后面有强大的工人军团撑腰,哪把被红卫兵开除的小小齐莎娜放在眼里。“还想找打啊你齐莎娜,不撒泡尿照照你丫那德性,配跟我斗,马蚤x德性!”“我告你尚志民,我现在不理你,完了我再跟你算账!别看你能叫人来,我也能。咱们走着瞧。起来!”说完莎娜过来推车。志民说:“咳咳咳,装丫挺的是吧,看清楚,这是你的车吗,不是你的车乖乖放这滚蛋!”莎娜这才明白志民是奔这车来了。冷笑一声说:“我就说你是走狗,一点都没错!谁稀罕你的破车!”“你说什么?声大点嘿。瞅你丫那诹性,还他妈嘴硬哪,刚才让你钻那铁棍真是便宜你,应该叫你钻我裤裆。”

    莎娜这个气呀。这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由着一个小市民这么欺负她,她没一点办法。这时候莎娜真希望手里有把枪,有多少子弹全都送给眼前这个王八蛋!“放你妈的猪狗屁!你怎么不钻你妈裤裆啊。”

    志民看着莎娜那副倒霉样,可得意了。真可惜雪晴看不见这一幕,要不然也能出出气不是?突然他对莎娜说:“上车。”“干什么?”“我叫你上车,你听见没有?”志民说着上前拉莎娜。莎娜打开他的手说:“有话说有屁放,别动手动脚的。”志民一听这话,乐了。“,就你丫那样,我连看都懒得看你,那我不动你,你自己走。”“上哪啊?”“问那么多干吗,赶紧着,上车。”“你不说我不走。”“跟我回雪晴家去。”莎娜一听这话,立即把身子一拧说:“我不去。”“不走是吧,好,我看你敢!”说完志民伸手来抓莎娜。他以为现在的莎娜,还不跟那橡皮泥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没想莎娜突然高声喊叫:“耍流氓,你耍什么流氓!”马路上的行人一听莎娜喊叫,都停住了脚,等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志民一看这情景,有点慌,“,谁是流氓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流氓,你就是流氓。青天白日的,你竟敢在大马路上耍流氓!”志民见周围的人用异样眼光打量他,有些毛了。“你们别听她胡说,这女的满嘴喷大粪,胡扯呢。”说完还笑了笑,他自己都觉得他笑的有点不自然。一个老者从他们身边走过,看了一眼志民说:“年轻人,怎么不学点好的。跑大街上散什么德性来了。”“你……我……,”志民张嘴结舌,说不出话来。

    莎娜一见志民草鸡了,得意地一笑,哼,跟我斗?斗得过嘛你!

    那个卡车司机见莎娜喊叫,也过来了。“志民,你没事吧?”说完他竟然一笑!“你怎么也笑?你笑什么你笑!”“你看你这人嘿,我怎么你了你冲我喊,我笑怎么啦,我不还没说你什么嘛,你吃的什么心啊。”

    志民推着自行车回家。一进胡同,就有几个人围上来看他。“呦,回来啦,不是让红卫兵给抓走了吗?”“挨打了,你看那脸上,花眉呼哨的,打的还不轻呢。”志民一听这话就不高兴,这些人怎么就知道看人家热闹啊,幸灾乐祸,没一个好东西。他把自行车往前一推说:“瞧见没有,回来了。怎么给咱推走的,就还怎么给咱推回来。”那些人一见真的是雪晴家的车,半信半疑地说:“能的你,唉,为啥啊,为啥刚抓了你又把你给放了?”“咱是谁啊,工人阶级啊,谁要敢惹工人阶级,那就是自取灭亡。我告你,我师傅一听着信,立马带着十几卡车好几百人直奔那红卫兵总部去了,你们是没见那阵势啊,半个北京城都轰动了,差点把他们那总部的楼给端喽。那些人马上把我放了不说,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还把那女的给开除了。”胡同里的人不信,互相挤眉弄眼笑着跟着他往前走。又有人问:“那红卫兵不带走雪家人,咋把你给带走了,是不是你拍胸脯跟人家说你是她家女婿,人家就把你带走了?”志民听了这话也不恼,也不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