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荷的将是上面二代人的重望而他所将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江湖。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祖他老人家为了一个心愿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先是为了悟透天下武学整整花了五十年的时间:而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失误——其实这又如何能怨他?—他又隐居了十年一心一意培养牧野笛。
而今他又在牧野静风身上倾注了十三年的心血!
他几乎已是穷其一生的精力来完成一件与他自己本无多大益处的事情!
牧野静风心想:“我离开了不应山就只留下师祖一个人了那该多么寂寞!而且他已如此苍老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左思右想心中的欣喜已渐渐淡去了心情反倒沉重起来。
空灵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慈声道:“孩子你就放心去吧生死寂寞对我来说已是过往云烟。在我看来身处闹市与身处幽山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市井之徒的嘴脸反倒让我难以忍受在这山野之中可以静静聆听万籁之声而这种声音才是世间最美最自然的声音!”
牧野静风心中道了一声“惭愧”心想:“师祖既然早已看破这一切了那我这种担忧倒是大可不必!”空灵子道:“你知道我让你涉入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牧野静风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不就是追杀爷爷的五位逆徒吗?”
空灵子道:“他们不除去终将祸害武林这件事自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你在江湖中将我传给你的武功与实战相结合毕竟我所悟出来的东西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在对敌中使用过而一种武学真正的生命力是在争战中才能不断完善展的!’“虽然我相信穷尽我五十年精力而悟出来的武学应该是不错的但它的缺陷也一定存在的这种缺陷以我自己的眼力已是看不出来了因为我是当局者当局者迷对不对?”
牧野静风点了点头。
空灵子继续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涉入江湖后能够不断地完善它。”
他轻叹一声接着道:“我的初衷就是欲将天下武学扬光大现在仍是初衷不改这一点才是我最希望你做到的”
牧野静风有些感动又有些为师祖伤感他心想:“师祖一心为公而他的六个逆徒的心都让狗给叼走了不除掉他们天理何在?我涉足江湖师祖的嘱托自然不敢忘但最要紧的仍是将那几个狗贼先除去了至于扬天下武学这千百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
心中这么想口中自然是满口应和的。
空灵子道:“江湖中事与天地之间万事万物一样有明有暗有阴有阳。许多人总说江湖险恶其实江湖中同样也有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一面所以你身在江湖便要以平常之心处之‘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牧野静风见自己师祖在身受了寻常人难以承受的被亲近之人出卖的事后仍能有如此然的心态而不会变得愤世嫉俗心中之敬意油然而生。
空灵子沉默了片刻略有些伤感地道:“你去吧按理你一出山先就应该去看看你的父母但我很了解你的父亲我相信他此时一定已不住在原处了因为他要让你一心去完成你所需要完成的事他不希望你被安逸的生活打消斗志更不希望因为他们而拖累你。”
牧野静风心中不由有些被触动了离开父母已十几年离家时他只有四岁父母的模样已成了一种极为模糊的淡淡影子。
他已记不起太多自己与父母之间的事但人之天性中便有对亲情的渴盼这十几年来因为知道不会有见到父母的机会所以思念之情倒是被深埋心底而今有了机会这种情感就变得格外强烈了。
师祖的一番话却又迫使他不得不再次按捺性子他不能辜负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牧野静风心想:“待到除了几个恶贼我便将师祖接下山去与我父母住在一起但愿这样的日子不会离得太远!”
年轻人的天性就是喜欢自由喜欢海阔天空牧野静风也不例外。
牧野静风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轻快了脚步似乎格外地轻松。
他身无牵累只有一管骨笛!
他在不应山山脚的岔路口站住了由此向前走有三条路可以选择对他来说走向任何一条都是相差无几因为他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寻找他要找的人。
可以说只能是一切随缘而动。
空灵子虽然将他的六位逆徒之特征都对他说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特征自然早已变了牧野笛找了五年一无所获说明要找到这几个人并不容易。
牧野静风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好他们当中又有几个遭到像夕苦那样的报应而死了!”
他向三条路各自延伸出去的方向看了看好像向南去的那一条所通向的地方要开阔些。
他最终选择了向南走开阔处的人一定会多一些事也多些到时说不足就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他猜想得没错往南这条路走出十几里他便进入了一个很大的集镇—至少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集镇。
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人多。在不应山时他能看到的只有师祖及人猿大呆如今一下子看见这么多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很有一种无以适从之感。
镇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的新鲜在一个炸油条的摊子前面他就足足站了半刻钟因为他看到那油花翻滚一根软软的白白的东西一忽儿就变成了黄黄脆脆之物觉得很有趣。
卖艺的说书的布店当铺挑着担子行走如飞的脚夫走一步扭三下腰肢的女子……
对外界的认识他只有四岁之前留下来的记忆四岁的人所能理解接受的东西本就有限何况经历了十数年的消蚀记忆也渐渐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中他已把这个镇子转了三个来回他自己未曾察觉却已有人对这古怪的小伙子另眼相看了。牧野静风终于从最初的新奇与兴奋中清醒过来他想起他所必须做的事。
街上人是不少可牧野静风觉得问谁都不合适。他们行色匆匆地各自忙碌着自己冷不丁地问一句“你们知道暮也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没有死他在何处?”岂不被人当作肪朴?
牧野静风很为难有一种“无从下口”之感。
正当此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7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胡大哥!”
牧野静风下意识地向周边看了看在他前边有一个老太太正赶着一只大肥鹅在他的左侧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捆晒干的芝麻秆在赶路——也就是说这一带的大男人只有他一个。
他很是奇怪不由地回过头来。
却见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正匆匆地向他一路小跑过来看上去比牧野静风还年轻。
年轻人的怀中抱了个长条形的包裹他一阵风似的冲到牧野静风面前板着脸道:“我叫你为什么不应一声?’牧野静风莫名地向两侧看了看还是没人。他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你是在同我说话吗?”
年轻人道:“废话:”
牧野静风吃吃地道:“我……我并不认识你我也不姓胡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他心想:“是什么人会与我长得如此相像呢?以至于他与我站得这么近还是分辨不清。”
年轻人把包裹往牧野静风胸前一递道:“拿着!”
牧野静风吃了一惊不由倒退了一步道:“你为什么把这……这东西给我?”
年轻人道:“还你呀借来的东西哪能不还?你把小弟我当作喜欢占便宜的人了吧?”
牧野静风道:“没有……啊……不是……你……”
年轻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谢了胡大哥!
有空带上嫂夫人一起来寒舍小坐。”
“嫂夫人?”牧野静风一时回不过神来。
楞神间年轻人又如一阵风般跑开了转眼就消失在拐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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