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儒捧起画像小心卷起再用细线系好走至置于屋角中的一只描金木箱前将箱盖
揭开牧野栖一看暗吃一惊只见箱子中赫然已堆了不少画卷长短不一有的已呈淡黄
色显然有些年月了!难道这只箱子里所盛装的全是这女子的画像?
天儒将手中画卷放入木箱中盖上箱盖抚箱沉思不语。卜贡子见状不敢惊扰默然
持刀而立。
窗外星月清朗波光盈盈。一声虫鸣惊醒天儒他转对牧野栖道:“孩子你父亲
为何不传你武功?”
牧野栖一怔心道:“我不谙武功他如何知道?”口中却答道:“家父身怀武学之事
晚辈亦是近日方知。”
天儒喟叹一声道:“你父亲的用意我也能猜知几分他是不愿让你涉足江湖。当年
你父亲少年得志名动江湖却能在如日中天之时抽身而退实属不易。可惜造化弄人树
欲静而风不止你们父子终难免要卷入江湖是非。”
卜贡子插话道:“主人我们已见过牧野静风。”
“哦?”天儒略显惊讶:“他是否仍与风宫中人在一起?”
“不错他的禀性似已大变且准备接任风宫宫主之位。风宫四老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他们之间却相安无事奇怪的是他毫无失忆的迹象。”
当下便将先前的一番经历一一说与天儒知晓。当天儒听到牧野静风出人意料地任命卜怿
为按察使时不由感慨地道:“他这一手可谓妙用无穷!”
卜贡子一呆道:“这一着有何妙处?那卜怿无甚骨气被牧野静风略作恫吓就自斩
一臂以保全性命这样的人物怎可重用?”
天儒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此人无能牧野静风才选中他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其
实是针对风宫四老。风宫四老苦心经营多年在风宫可谓地位尊崇而牧野静风则是新近入
主风宫他要真正地操纵大权就必须抑制风宫四老。卜怿未建丰功却平步青云风宫四
老必有所忌恨加上卜怿这般人物略受重用就有小人得志之嘴脸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牧野
静风的心腹从此与风宫四老势必磨擦不断!倘若风宫四老不堪忍受对付卜怿则是给了
牧野静风把柄可惜机兴师问罪削减风宫四老的势力;若是风宫四老忍而不则卜怿会
得寸进尺不断染指本该属于风宫四老责权范围的事处处牵制风宫四老!”
卜贡子听得心惊肉跳而牧野栖更是将信将疑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如此工于心计!
但转念一想似乎有所悟:“风宫四老杀害母亲父亲如此对待他们也是情理中事!”卜
贡子恍然道:“我还道牧野静风此举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另有深意如此一来卜怿便成了
风宫四老的喉中之刺吞不下吐不出!但不知风宫四老能不能看出这一点?”
天儒道:“无论风宫四老能否看出这一点无论他们与牧野静风权势之争谁得利总之
由此事可以看出牧野静风已决意留在风宫而且还希望能有所作为!而要有所作为先就
必须有足够集中的权力!”
卜贡子试探着问道:“主人的意思是说牧野静风入主风宫已不可能是受他人胁迫面
成了他的一种自觉自愿之举动?”
天儒缓缓点头。
牧野静风再也忍耐不住高声道:“不我爹不是那种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
为了给我娘报仇!”
天儒自不会与一个小孩争论只是望着牧野栖道:“孩子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事实并
非如你所说的是也不是?”
牧野栖还待否认但在对方明察秋毫的目光下忽觉心中一酸眼眶一热顿时跪伏于
地哽咽道:“老爷爷我该如何是好?”他自幼被牧野静风、蒙敏、叶飞飞三人宠爱有加
生活波澜不惊从未经历风雨虽不是娇惯之人但乍遇诸多变故早已方寸大乱六神无
主此刻在天儒睿智和善并有少许怜悯的目光下顿觉悲从中来!他何尝不知父亲性情大变
定有蹊跷之处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但在天儒的目光下他却觉自己的心思已被对
方一览无遗根本无须再欺骗自己。
天儒将他扶起道:“杀害你母亲的风宫四老皆是绝顶高手连你父亲也奈何不了他们
何况不谙武学的你?风宫行事诡秘若你眼下冒然前往只怕未能见到你父就会有所不测。
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助你父亲摆脱风宫绝非一朝一夕可成倘若你有足够的耐心也许我
有法子帮你得偿所愿。”
牧野栖心道:“莫非他欲传我武功?是了瞎爷爷的武功已极高他的主人自然更厉害
只是他们将我救下却不像是凑巧所为若是如此他要传我武功多半也是另有用意的
但只要能学得武功总是有益无弊日后倘有变故我自可见机行事。”当下他道:“纵
是我有足够的耐心又有何用?再等上十年我也是没有能耐与他们对抗的!若是我有瞎爷
爷那样的武功便可杀入风宫!可这不过是我的痴妄之念罢了。”
天儒乍听“瞎爷爷”之称谓先是一怔复而明白过来不由捋须微笑。卜贡子听牧野
栖这一番话知他有学武之意心中暗喜忙道:“我的武功也算不得什么高明就算你将
我的武功悉数习成也奈何不了风宫!但你若能得我主人点拔日后修为必远在我之上!”
牧野栖听得此言再不犹豫再次向天儒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老爷爷晚辈恳请您
老人家收我为徒晚辈钝愚但求孜孜不倦奋图强以不负老爷爷教诲!”
天懦与卜贡子对视一眼道:“习武之道不同于习读经文孜孜不倦并无多大用处。”
牧野栖听他语气知道对方多半会应允当下恭声道:“是。”
天儒神情肃然道:“其实即使你不开口我也欲收你为徒的。因为普天之下真正能合
我心意的人恐怕只有两个其一是你父亲其二便是你。”
牧野栖心中“啊”了一声暗忖道:“为何唯有我与父亲合他心意?”心中想着却未
开口相问。
天儒道:“你定是有些不解日后我自会告诉你其中原委。”
卜贡子隐匿华埠镇十年之久就是应天儒之命为牧野静风父子之故他知道此事在主
人心目中极为重要而此时主人已流露要收牧野栖为徒的意思那他的宏愿终于有实现的可
能不由替主人欣喜不已当下笑道:“小栖你不快行拜师之礼?”
牧野栖聪明机灵立即毕恭毕敬地叩了九个响头口中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
拜!”
天儒微微顿道:“起来吧习武之人也不必太拘泥于俗礼。”
牧野栖刚应了一声:“是!”忽见卜贡子向他施了一礼口中道:“老仆卜贡子见过少
主人!”神情肃然并无戏谑之意。牧野栖大惊忙深还一礼惶然道:“瞎爷爷是前辈
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如此称谓岂不折煞小栖?”
卜贡子正色道:“你现在已成为主人的弟子我称你为少主人自在情理之中。”
牧野栖如何肯接受?一迭声地推辞只愿让卜贡子继续称他为小栖卜贡子最终只好顺
了他的意思。
天儒老人道:“你们一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就先行歇息去吧。”
牧野栖向天儒请了安之后就随卜贡子离开“若愚轩”。看来卜贡子对这儿颇为熟悉
领着牧野栖在山坡、林间、小道曲折迂回不过片刻即来到一片桃林中的小屋前此时月
光清淡周围的一切依稀朦胧。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借着月光可见屋内颇为简陋仅
有一床一椅一桌。
卜贡子也不点灯只是将木椅搬至门口处再将那柄乌黑黝亮的刀横置于椅子上这才
道:“早些歇息吧明天主人要向你传授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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