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个庄头,加上林之孝、赖大、吴新登等几个内府大管事,统分做了两桌,贾芸、贾政、宝玉、贾母这些大小主子以及一些老辈的家奴们则占了另一桌,几十号人满满当当的布开在大厅里,端得是热闹非凡。
只是这次的宴请,却少了往年轰轰烈烈的杯盘铺陈,只在每张桌子上点了一支铜锅,又放上几大盘未曾切碎的整块牛羊肉,以及小竹篮里大捆的青菜菌数等蔬食,看上去显的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庄头们和贾母、贾政等人的脸色并不好,因为这样的招待在他们看来。显然代表了某种随意和不尊重。只有宝玉和贾兰,因为少有见到这样的宴会,一时倒很有些好奇和期待。
贾芸并不理会众人的鬼胎心思,只笑着站起身来,挥动着手中的刀叉,说道:
“今日宴请,我特意把那些丫头小厮们都赶了出去。大伙儿要吃菜吃肉的,就自个儿动刀使叉,这样才有味道不是。”
众人勉强的呼应着干笑了几声。却并没有几人动手,只有年轻的贾兰笑嘻嘻的就要切肉开涮,却吃贾政眼睛一瞪,吓得忙缩了回去。
贾芸扫过众人脸色,笑意未减,只略顿了顿,便对着那些庄头们说道:
“各位都是长年住在关外的。塞北的风霜雨雪,可比咱们京城的厉害得多,我打听过了,各位在家里也是常吃这些火锅的,怎么今天倒拘谨起来了?!”
庄头们听了却是意外,难道这贾芸竟是特意用家乡菜来招待他们。若真是如此,到也算是用了心思的。一念及此,众人的颜色明显的缓和了下来,贾母也轻舒了一口气。忙用眼示意几个曾与她暗中联系的庄头,那几人心领袖会,纷纷笑着站起来敬酒。也让现场的气氛终于松弛了下来。
酒过三巡,几个秉性豪爽的庄头早已经吆五喝六的嘶闹起来,没了往常战战热兢在一边倒酒夹菜的丫头,这些东北汉子反倒放开了心怀。年老的一起回忆着当日跟随前辈们起家的戎马功业,年轻一辈的则交流着在关外走马逐兔的快意生活。嘴巴里不清不楚的夹杂着各种方言甚至粗话。配合着满屋子四溢的水气和香味,倒是荣国府里难得一见的景象。
“这,这真是成何体统!”
贾政脸色铁青的望着眼前这一片乌烟瘁气,心头的愠怒不言而喻,
“都说这芸哥儿是文人脾气。秀才秉性,谁知竟做出一番这样的作为来,真真是有辱斯文!”
“老爷,我实在是吃不消这份聒噪了。”
旁边的宝玉,也是浆白着脸颊。满头细汗,不停的摇头,自小便是绮罗丛中娇养,红粉堆里出世。他何曾见过这般五大三粗的场面,看着庄头们不顾形象的割肉喝酒,让他简直想起了闲书《水浒传》里的内容,这些人的样子和那粱山上的土匪山贼,有什么区别?!
“请恕儿子先走了。”
贾政本就不满,闻言忙点点头,说道:
“你带着兰儿都走吧。”
贾宝玉如逢大赦,趁着人不注意,遂拉着不情不愿的贾兰从侧门一溜烟遁走,将侄子送进稻香村后。自己又往潇湘馆而去。
“诸位”
贾芸眼见毛氛已到,便清了清嗓子。站到酒席的头里,朗声言:
“方才贾芸听各位老人家提到了当年荣宁二公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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