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截水路就好了。掌舵的是老船工,不会有事。”
纵然她是岑老太太的人,三娘仍无限感激:“身体太弱了,我不怕的。”
十三岁的身体还没发育本就单薄着。船上一折腾,许氏好不容易养出来的rourou又减没了,手腕细的都快戴不住镯子了。
六娘的qg况和三娘差不多,下巴都尖了,散发着令人心疼的美丽。
等过了三峡,江面平静,两人却一直晕晕沉沉,仿佛惊涛骇làng仍没停止。
这会儿上了岸,脚底像踩到棉花似的。
老管事岑方上下打点,又亲自跑到两人的轿前问安:“回府喝碗安神汤,好生歇两晚就无事了。”
许氏和百糙qg况差点,被岑三娘打发到后面马车里去了,留了没晕船的知秋侍候。
不等岑三娘吩咐,知秋就从袖子里掏了锭小元宝塞进了岑方手中:“三娘子一路多亏岑总管照应,打壶酒吃吧。”
岑三娘歪在马车里晕晕糊糊的,瞅了知秋一眼,暗想这丫头倒真机灵。她没有jg神,靠着车箱壁养神。
知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三娘子喝口热水吧,这样舒服一点。”
马车此时摇晃了下,岑三娘心里烦恶不堪,推开知秋,顾不得礼仪,掀了窗户帘子就吐。
马车停了下来。岑三娘无力的倒在知秋身上:“我没事,让车走吧,到了歇一晚就好了。茶端来我漱漱嘴饮几口就好。”
知秋将茶送到她嘴边,岑三娘漱了口,又大口咽下热茶,心里好受了些。
到了参军府已是掌灯时分。丫头婆子早在门口候着,手里提着的灯笼将门口映得亮堂。
见马车到了,有的进去报信,有的上前掀了帘子。管事的婆子见两位姑娘面色苍白,晕晕沉沉,赶紧吩咐去抬了软兜来。
岑三娘搭着知秋的手勉qiáng站着。眼前两扇大开的黑漆大门,左右摆着两只石鼓,上方是木制的门楣,悬挂着两盏灯笼,清楚的映出门楣上刻着的岑府二字。门里一道照壁挡住了视丝,只听到人声与说笑声。
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就转过了照壁。
两名岑府的小厮在前提着灯笼。那人便出现在岑三娘眼前。穿着皂色的薄绸长衫,身影几乎和夜色融在了一起,衬得眼神像琉璃般闪亮。
岑六娘萎靡的jg神为之一振,好奇的看着那人施施然出府。
岑三老爷落后那人半步,满面笑容,高大的身躯自然的往下躬着。任谁都不难猜出他在奉迎着那人。
岑三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眼前一切都像是梦境,画面破碎支离,人影恍惚的移动。连身旁知秋的声音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浮而来:“三娘子你怎么了……”
她双腿一软便往下滑。
“来人!三娘子晕了!”知秋用力的扶住她,两名丫头抬了软兜奔了过来,将她扶了上去。
“王爷,这是内侄女三娘六娘,小姑娘体弱……”
岑三老爷的话渐渐飘远,岑三娘不肯闭上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人。
他的目光掠过六娘落到三娘身上。他幽深双眸里一片得意之色,笑得优雅无比:“天热chui了河风最容易风毒浸体。都督府正配了对症的丸药,回头打发人送来。岑参军留步吧。”
万般qg绪堵在岑三娘胸口,她脑中混沌一片,晕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晚上要出去吃饭,提前更新明天再继续
安排(一)
歇了一晚,许氏和百糙已恢复了jg神,起了身赶来侍候。但是岑三娘仍昏睡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夫人赶紧嘱人去请大夫。
切脉问诊后开了方子,大夫笑道:“风热入体,加之体弱劳累。吃几副药,静养些日子便好了。”
抓来药百糙守着在廊下的小炉上熬。可是等到药熬好,端进去,却发现没用。
岑三娘一双手下意得攥得死紧,牙关紧咬。昏迷中一直保持着浑身紧绷的姿式,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嘴喝药。
三夫人急得在屋里打转。病是小病,喝不了汤药就会拖成大病。三夫人做了决心:“撬开她的嘴,灌!”
知秋扶起岑三娘,许氏含泪道:“三娘子,你张张嘴吧。”
硬捏开岑三娘的脸颊,将药喂了进去。
然而没有意识的岑三娘似乎连如何吞咽都忘记了。汤药顺着唇角淌了出来。
许氏大恸,抱着岑三娘放声大哭:“三娘子啊,你别吓奶娘啊……”
三夫人坐在g榻旁的椅子上,只觉得屋里摆上了冰盆仍热得她心慌。她一把夺过丫头手里的团扇,用力扇着风。
扇了会儿,三夫人站了起来,对守在g前的许氏百糙和知秋说道:“无论如何都要让三娘子把药喝下去。她吐一碗就再煎一碗。多多少少总要让她喝一点。屋子里冰盘融了禀我一声,我会嘱人换新的。”
许氏三人噙着泪给三夫人行礼:“奴婢代三娘子多谢夫人了。”
三夫人不耐烦的说道:“行啦行啦。赶紧侍候你家姑娘去。需要什么直管说,院里哪个婆子丫头不听话禀了我打发了便是。我还要去看看六娘,这里就jiāo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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