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恩,以三少爷的脾xg,尽管不肯收她为妾,但帮她赎身这件事却一定会办到。
果然,三少爷答应了她的请求,只是,却要等到眼睛复明之后。这让薛瓶儿更不安了,她不能等三少爷的眼睛复明,不能让他知晓真正救了他的老太婆,是一位美丽无双的绝色佳人。
于是,薛瓶儿便去郡衙门举报,说软虹楼里窝藏钦犯。
这本是一件玉石俱焚之举,她得不到,也不想要陈翘儿得到三少爷。可是却让薛瓶儿歪打正着----那当地的郡监楼权早就垂涎陈翘儿的美貌,想要将之收入后房,然而软虹楼豪客众多,销金如土,他也没有哪一点能够力压他人得到陈翘儿的青眼。这薛瓶儿前来举报,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他和薛瓶儿一拍即合,以抓捕钦犯之名,来抄没软虹楼,将陈翘儿一gān人等下了大狱,如此一来,陈翘儿落到他的手心里,便任由他宰割了。
顾柔在屏风后,听得遍体发寒----楼权原是个贪生怕死尸位素餐的小,当年他不是想要抓钦犯,这等一流高手,即使抓到也害怕同伙报复,他的真正目的是得到陈翘儿!
顾柔替陈翘儿痛心----被自己最为信任的姐妹背叛,几乎因此毁掉后半生,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更为寒冷吧?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身旁陈翘儿的脸色了,她能够感觉到,陈翘儿听着薛瓶儿说出这些话时,身体发出的颤抖。jg明如斯的她,却也有被深深蒙蔽的这一日。
顾柔伸出手去,握住了陈翘儿冰冷的手,还有一点是,她担心陈翘儿会控制不住qg绪,从这扇屏风后面冲出去。
屏风前头,冷山问了一个顾柔也很想知道的问题:“她也算是你的朋友,替你打点过不少事,你这般设计她,倒也过意的去。”
薛瓶儿没有声音,她回避了这个问题,只道:“总之,我照实说完了,可以走了么?”说罢仍然有些惊恐不安,只怕冷山翻悔。
冷山道:“本将非言而无信之人,带她出去。”
“不行,你不能走!”
陈翘儿从屏风后头冲了出来。
她歇斯底里,顾柔一时没有拉得住。
陈翘儿、薛瓶儿,这对相jiāo多年的姐妹打了照面,俱是惊在原地。薛瓶儿面如死灰,半响,她收起了满脸复杂的qg绪,道:“你都听见了吧。”
说也奇怪得很,她对着冷山,可以那么愤怒,那么惧怕;然而对于陈翘儿,她却显出一种不屑和倨傲。
陈翘儿看着她,发丝有些凌乱,她显得那么绝望又痛苦,却也和薛瓶儿一样,极力地维持着一种看上去的高傲。她深吸一口气,把喉咙深处的哭音全部一口咽下去,以冰冷的声音问道:“你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她太过镇静,这反倒使得顾柔有些意外,并且替她担忧,生怕她下一刻或者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更大的愤怒,甚至一掌劈死薛瓶儿----在白鸟营受训这么久,这点拳脚功夫陈翘儿还是学会了。
然而,陈翘儿没有使用她的拳脚,只是问:“你倒底还是不是我的姐妹,你怎么能这么害我?”
陈翘儿这般镇静,薛瓶儿却顶不住了,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冲着对方大吼大叫----
“你不是我的姐妹!”
“世上压根儿不存在什么姐妹,即使有,在男人面前也没有了。你分明对他心存念想,却总揣着心思装清高,以为我瞧不出来么?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揭穿我的谎话,你故意吊着他,让他以为你是个又老又丑又贪财的婆子,等他的眼睛一好,你就摇身一变,以这般形象出现在他眼前!你就是要让他记住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你认定我永远也比不上你,永远都是你的衬托,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好,所以你才会要我这个姐妹!其实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同是一样的烂婊子,谁会瞧得起你,你又哪里高过我?”
青楼出身的薛瓶儿本来就不是什么风雅人士,加上混迹三教九流之中,早已耳濡目染,这会儿一激动,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顾柔喝道:“住口!军营之中,岂容你胡言乱语这般放肆!”
薛瓶儿被镇住了,在这里面,她唯一不惧怕的也只有陈翘儿一人而已,人与人之间,越是亲近过的人,便越容易轻蔑和伤害。她对顾柔收起了那种放肆,却冷冷看向陈翘儿,目光中带着挑衅,等着她的反应。
陈翘儿没再说什么,她像是彻彻底底地呆住了,木然没有反应。
卫士将薛瓶儿押出去了,陈翘儿还愣在原地。顾柔不知如何劝慰。
顾柔求助地望向冷山,他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这会儿啜起了手里头那杯冷掉的茶,一脸看戏的旁观表qg。
不能指望冷山这个人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此时此刻,他不冷言冷语来打击讽刺才应该感谢才是,顾柔只好努力组织着语言,去安慰陈翘儿:“翘儿,别伤心,薛瓶儿这样的算不上什么姐妹;你还有我们这些……”
“你错了。”冷山搁下茶盏,清脆的一声响。没指望他开口的时候,他又发话了:“根本没什么姐妹,你那故旧倒有一句话说对了,没有姐妹----即使有,利益前头也会没有,人生在世,先有自己才有别人,你怎么能指望别人成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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