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下一秒,胤禛的薄唇便贴上了弘时的。
胤禛凉凉的唇瓣覆在弘时的唇上,几乎让弘时的脑子一片空白……
整整十二点,除夕一过,初一已至。两人身后的窗外霎时变得明亮不已,华丽灿烂色彩缤纷的烟花在窗外肆意绽放,将天空染得一片辉煌,也映出弘时红透的脸。
胤禛终于放开了弘时,只听他戏谑的笑道:“你不是喜欢我么?”
弘时见着胤禛那优雅的笑颜,只觉得喉头发干,心跳更加急速了。刚才只是缓兵之计啊,哥哥没看出来么?
弘时觉得奇怪,胤禛的吻并没有让他觉得厌恶恶心,反而感觉紧张,之后便想得到更多。因着弘历的原因,他一向不喜欢同性的触碰,就算温和无害如纪谦,弘时也觉得别扭,而胤禛唇瓣微凉的触感,却让弘时一时回不了神?
看着一脸错愕的弘时,胤禛有种j计得逞的快感,他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喜欢我么?那一个吻又算什么?还是你想要更多?”说着又将身体往前倾些,作势又要吻他。
吓得弘时‘哇’的一声鬼叫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胤禛第一次觉得,礼节繁琐的年节会这样有趣,看着窗外仍在绚丽盛放的烟花,胤禛想,如果永远和这个弟弟在一起,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也是极好的。
淡淡的甜蜜与浅浅的温馨,在这寒冬交织成一张温暖的网,包裹着两人互相依偎,相濡以沫,直至初春来临……
威胁
春节的假期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也算短暂,很快就过去了。休假一结束,胤禛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原来的轨道进行着。
沈夕卿此刻正端坐在他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审阅着堆放在他面前多的吓人的文件。
自从做了‘尊爵’集团的负责人之后,沈夕卿就正式告别了他原先逍遥自在的生活。不仅要接手集团的财务,在统筹管理,营业运行等方面也一并监管,有时还需要长期出差去国外。对此,他经常会觉得很无奈。
当时怎么想起来要和沈夕颐争管理权?沈夕卿自嘲的摇摇头,要是早知道会像今天这样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当初宁愿在维也纳闲死,也不回来累死!
沈夕卿颇感无奈的抬手拢了拢眉心。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想短暂的休息一下之后才开始继续工作。
目光在房里来回的转动着,最后停在自己的领带夹上。金色的样式精美的领带夹正端正的别在他的领带上。
领带夹是景鸢词送他的。
这几年,他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景鸢词对他的好,虽然也会置气争吵,可是生气过后只要稍微哄一哄两人又会和好。沈夕卿风流,身边伴侣很多,不止景鸢词一个,景鸢词敏感多疑,发现什么不对劲就使劲的闹,可是不管他再怎么闹,也从来不会说要离开自己。这次他也没有说,却是直接了当的这么做了。
想到景鸢词,沈夕卿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前些日子忙的跟什么似的,身边也有纪谦陪伴,故而没有去找他。之后打了他几次电话,不止不接,还按掉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夕卿的思绪。
“进来。”沈夕卿即时敛回心神。
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她站在门口声音温和的对沈夕卿说:“沈总,易生银行的景总派人来想和您谈谈关于他们收购的十六号地皮的事。”
十六号地皮?沈夕卿皱眉。跟着他忽然想起,易生银行和瑞华银行合资想收购自己手上的一块地皮,说是要发展房地产。当时自己觉得这块地的商业价值很高,所以临时抬了价,尽管这并不符合大企业的生意准则,可是在沈夕卿眼里,准则是可以因人改变的,明知会赚钱,为什么不赚?
“让他进来。”沈夕卿勾了勾唇角。
景鸢臣?那个一脸道貌岸然却暗中对自己弟弟有着不正常想法的男人?沈夕卿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明亮的眸子黯了黯,或许,这是个好机会,让景鸢词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好机会。自己当时和景鸢词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向景鸢词提过自己的家庭背景,景鸢词自然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尊爵’集团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沈夕卿不掩眼中赤、裸裸的轻蔑,肆意的打量着眼前普通又平凡的苏阳。
苏阳被沈夕卿盯得心里直发毛。早就听说了‘尊爵’集团的庞大和掌权人的商业手段,苏阳不明白沈夕卿那么看着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手心里渐渐布满了细密的汗。他干站在那里,咽了一口口水。
“沈总您好,我……”苏阳刚要开口进行自我介绍,沈夕卿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了,然后问了一句:“景鸢臣的弟弟是不是景鸢词?”
---- “什么意思?”胤禛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问站在他面前的苏阳。
自己派苏阳去是想约沈夕卿安排一下时间谈谈他看中的那块地皮的事,没想到对方没头没脑的问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小词,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苏阳小声说。开玩笑,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
胤禛依旧没有抬头,手里的笔也没有停下。哪些需要改动,哪些需要重做,他一一在文件下画了出来。统治富强的清王朝十三年,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带领着满朝文武黎明百姓披荆斩棘的走过十三载春秋,现在管理一个集团自然是手到擒来,那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让银行的运行更加跟得上时代步伐。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回来了。”
“什么都没说?”胤禛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纸。
“没有。”
苏阳出了办公室后,胤禛本就幽暗深沉的眸子闪了闪,沈夕卿?自己仿佛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他为何好好的临时加价,同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弟弟叫景鸢词,难道他认识景鸢词?
下午,弘时捧了两本书刚从书店里走出来,就被沈夕卿拦个正着。沈夕卿开着他那辆黄|色的保时捷,横停在书店的门口,嚣张又霸道,不禁引得众人侧目。
弘时一脸错愕的看着沈夕卿。
“上车。”沈夕卿对弘时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上车。
弘时挑眉看他,道:“是你?”他记得这个男人,他说自己喜欢男人,说自己是他的情人。
沈夕卿不耐烦的向弘时招手:“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弘时站在原地没有动,口中问道:“有什么事?”
“上车再说。”沈夕卿见弘时没有上车的打算,于是下车打开车门,将弘时往车里拽。
“别拽,有话你说,别拽我衣服。”弘时的劲没有沈夕卿的大,他僵持着不肯上车,又生怕沈夕卿一个大力扯坏他的衣服,于是嚷道。
“乖乖上车。”沈夕卿冷声警告道:“要和你说的事是关于你哥哥的。”
弘时一愣,关于哥哥的?哥哥与他有什么交集?弘时的确想知道关胤禛什么事,于是便也不再与他拉扯,大方的上了车。
沈夕卿将他带到‘尊爵’旗下的咖啡馆,他们上一次见面的‘侍皇’咖啡屋。沈夕卿点了一杯蓝山,弘时和上次一样要了一杯玛琪雅朵。
“。”弘时看了一眼面前的玛琪雅朵,香味浓郁的往弘时的鼻尖直窜,他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是关于你哥哥景鸢臣的。”沈夕卿照例往咖啡里加了两颗方糖。
弘时不禁嗤笑出声:“噗…你不还要告诉我,我哥哥也曾经是你的情人,沈先生?”
沈夕卿看着弘时姣好的脸庞,也笑道:“如果他是我的情人,我还可以帮他,可惜他并不是。”沈夕卿了解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深厚,他很肯定,弘时一定会为了景鸢臣和自己妥协。
“怎么说?”弘时有些不解,他挑眉问。
沈夕卿掩不住的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他笑道:“景鸢臣想收购‘尊爵’集团的一块地皮,这事儿你知道么?”
“不知道,没听他提过。”
“‘尊爵’集团出价十三亿,可能以易生银行的流动资金,还负责不起这么大的项目,所以拉拢了香港的瑞华银行一起投资。”说着沈夕卿狭长的眼扫过弘时平静的脸,接着道:“正准备成交时,‘尊爵’集团的总裁突然在成交价上又加了三亿,估计景鸢臣正在为这个头疼?”
“你能帮他?”弘时垂低了羽扇般浓密的睫毛,淡淡的问。
沈夕卿的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随意又慵懒,他不屑的笑:“或许!之前那三亿,加上去是不得已,在商言商,那块地的商业价值显然不止十六亿,不过如果你哥哥他不方面的话,只要你点头,还是可以十三亿卖给他。看你面子。”
“你就是‘尊爵’的总裁?”沈夕卿的话说的如此明白,再猜不出他的身份,弘时就枉为那人的三阿哥。
“怎么样?”沈夕卿邪佞的笑问:“要不要帮助你哥哥走出困境?”
“你想要我怎么做?”弘时一语道破沈夕卿内心的想法。
沈夕卿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角色,见弘时这么坦白,自己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很简单,回到我身边。”
“回到你身边?继续做你的情人?”弘时斜眼看他。开什么玩笑?
“难道你不想易生顺利的拿下这块地?”沈夕卿想,要不是真心爱你,我怎么会放下身段用威胁这么卑鄙的手段把你逼回自己身边?想我沈家二少,对谁要使过这种心机?
弘时叹了口气,随即冷冷的说:“沈先生,纠正您自以为是的两件事。一,是拿不拿的下‘尊爵’的地皮不是我可以做决定的,这点小问题我想还难不倒景鸢臣,我觉得我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上次对您说的话,想必您是没有听进去,我再说一遍,我与你,再无瓜葛。您拿这种事根本左右不了我,同时也看轻了我,我的价值可不仅仅是这个,而且您并不了解我,我不会为任何人牺牲。”
除了那人。
“这么说,你宁愿景鸢臣面对这个困局?”宁愿牺牲易生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沈夕卿万没有想到弘时会这样说。他印象中温良的景鸢词那会像此刻这般冷漠?难道失忆真的会带走人的所有情感?连昔日用生命来爱的人也会被从记忆中抹去?
沈夕卿无奈又苦涩的笑笑,如若这样,自己倒也宁愿失忆一次,忘了那个他一直放在心间的人。
“如您所见。”
发泄
纪谦还是听了沈夕卿的话,又搬回了那华丽的沈家别墅。
对,就是这样,不管纪谦受了什么委屈,只要沈夕卿一句话一份礼物甚至是一个眼神,纪谦都会心甘情愿如飞蛾扑火一般再次回到沈夕卿的怀抱,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不知疲倦。
纪谦把情看的太重,或者说,纪谦把沈夕卿看的太重。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可是不会伤害沈夕卿,他不管不顾靳贤的劝诫,依然义无反顾的去找沈夕卿。究竟沈夕卿之于纪谦是有怎么样的魅力可以让他明知对方朝秦暮楚,还是会委曲求全的放低自己?靳贤真的不理解。
是的,靳贤的确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当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受到另一个人的帮助后,他对那个给予他帮助的人是怎样的一种信赖和肯定。就像靳贤也弄不明白,世界上的gay那么多,自己为什么就偏偏在意一个纪谦。
纪谦喜欢小提琴,非常喜欢。就像失忆前的景鸢词喜欢钢琴那样。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学过。后来由于某些家庭因素,实在是负担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所以只好放弃。
靳贤租的单身公寓里,纪谦紧蹙秀眉。他两只纤细的手端着那只泛着优雅光泽的小提琴,目光空洞的看着架子上的乐谱。靳贤知道,他又在想沈夕卿了。
曾经有一次,沈夕卿带着纪谦去格调高雅价格昂贵的餐厅吃饭,旁边的表演席上就有一个长相清秀腼腆的男孩子穿着干净平整的西装,在那里拉小提琴。欢快的《卡农》悠扬的回响在整个餐厅,为这原本安静的餐厅添加了一份独特的韵味。
纪谦注意到,从头到尾,沈夕卿的目光都没有从那个拉小提琴的男孩子的身上移开过。他希望沈夕卿也能用那样炽热情深的目光注视自己,于是他说:“我也会拉小提琴,而且拉的比他好。”
沈夕卿勾着唇角笑问:“你怎么会拉的?”
纪谦就告诉他自己从前一直在学,只不过在遇到他的前一阵子,家里出了些问题,才被迫停学的。
沈夕卿笑着没有说话。
后来纪谦才知道,原来那天的那个男孩子是沈夕卿的情人,不带任何利益与企图,纯粹的谈情说爱和上床的那种情人,比起自己,他真的幸运太多了。
没多久,他与沈夕卿为了那个男孩子大吵了一架。因为那个男孩子总是去翻纪谦的东西,纪谦不满,于是也去碰他的小提琴,两人大吵了起来。纪谦不喜欢他,吵架的时候半步不让,最后甚至动了手。沈夕卿为此说了纪谦两句,纪谦气不过又顶了回去,再加上那男孩子添油加醋的怂恿,终于两人吵了起来。
过了一阵子,当这件事渐渐被遗忘后,某天沈夕卿突然告诉自己,他为自己报了名继续学小提琴,他说:“你拉的小提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比任何人拉的都好。”
纪谦到现在都记得自己那时满心的欢喜与激动。这样时而暴戾时而温柔的沈夕卿让他无法抗拒。只好一次又一次沉醉在他编织的幸福网中,沉迷至今。
后来纪谦想,也许那时,沈夕卿为自己报名学小提琴是为了还没到手的遗产弃权书,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纪谦,何曾是个良善之人?他也曾处心积虑,也曾策划陷害,只是对沈夕卿,他就是无法狠得下心说放开。这当中,有情,有爱,也有无法弥补挽回的歉疚。
纪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己又像很久以前那样无力。
从以前到现在,纪谦的身份在不停的转换,速度快到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可是对于沈夕卿,纪谦就算是任何身份,对他也只有爱,浓烈的爱,炽热的爱,只有情,刻骨的情,两世难以忘记的情。
痛苦,挣扎,纠缠绕在一起,像一条细细的绳,勒住纪谦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这么多年,他的每一刻都是用熬的,唯一的开心就是沈夕卿对自己尚算有情,够了?
“小谦?”靳贤低唤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想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嗯?”纪谦回过神。表情迷茫的转头去看靳贤,反应过来之后,才慢慢的将小提琴架在肩上,开始拉起来。
除了靳贤和纪谦,t大理没有人知道纪谦会拉小提琴,基本上每个周六的下午,靳贤都会当他的特约听众。不是纪谦不想拉给沈夕卿听,而是沈夕卿太忙了,忙到竟抽不出时间来听他一曲小提琴。
动听的音乐像潺潺流水一样滑过靳贤的心间,委婉动人,带着些许悲伤,些许无奈。这就是纪谦的味道。
一曲未完,纪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激|情的摇滚与抒情的古典立刻形成鲜明的对比,它是纪谦为沈夕卿设定的专属铃声,当时选它的时候不是因为纪谦喜欢摇滚,而是他觉得铃声大一点,自己就不会轻易的错过沈夕卿的电话。
纪谦知道靳贤并不喜欢沈夕卿,他尴尬的看了靳贤一眼,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纪谦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于靳贤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纪谦虽然总是淡淡的疏离着,可是也并不想他为自己伤心。
“我想见你,晚上早点回家。”听筒里传来令纪谦心跳加速的沈夕卿的声音。
“好。”纪谦诺诺的应道,然后挂了电话,抬手又要拉琴,却被靳贤打断了。
靳贤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口气中隐隐含着不耐。他问:“又是沈夕卿?”
“嗯。”纪谦低下头,轻轻的哼了一声。不是不知道靳贤对自己的好,可是纪谦颇为无奈的想:自己这一世就是和沈夕卿绑在一起了,因着之前的因缘,只要沈夕卿吭一声,自己立马就可以为他粉身碎骨。他可以辜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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