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东西交给你家二爷,让他将欠我的早些还回来。”
……
等到天黑入夜,端王带着的兵马才能去攻占蓟县。
张传凌带着些人马等在村庄外。
隐隐约约能看到村子里还亮着火光。
那火光就是朝廷临时设的卫所。
他安插在卫所的人来禀告,“崔二奶奶带着人就在村西的卫所里。”
黑夜里亮着的光亮,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指引,姚氏定然不会想到今晚突然有人会出现将她捉个正着。
那时候他要看看,姚氏脸上还能不能有那种淡然的微笑。
他就等在这里,等着手下人将姚氏绑缚过来。
张传凌坐在月光下,仿佛已经看到姚氏眼睛里惊惧的神情,利用姚氏,他就有机会为父亲报仇。
“爷……”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下人就去而复返。
“爷……那姚氏……不在村子里……”
张传凌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不在,”那人又惊又骇,“是……真的……村子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只有您安插的眼线……被绑缚在卫所里……”
张传凌的心顿时沉下去,可一瞬间他却又摇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是眼睁睁地看着姚氏进了村子,怎么可能村子里没有旁人,就算姚氏走了。卫所里的病患又去了哪里?
他不相信,除非是亲眼所见。
张传凌咬住牙,伸手接过下人手里的火把,大步向村子里走去。
他要自己看个清楚。
……
卫所里没有人。角落也仿佛只留下了病患躺过的痕迹。
那姚氏定然是有所察觉,才连夜带着人离开。
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要带上病患。张传凌冷笑一声,抬着病患能走多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被追上。
姚氏真当他是个草包不成?
这时候他若是不追,就真是个傻子。别说他带着这么多人,就算是带着张家的下人也会追过去。
“追,”张传凌看向下人。“我就不信追不到一个女人。”
只要一个时辰,他就能抓住姚氏。
点亮了火把。所有人奋力地追赶,沿路有姚氏一行人散落的东西,张传凌几乎能看到姚氏仓皇的神情。
慌乱之中才会不停地丢下东西。
先是丢下东西,然后就是重病的病患,就像是猫捉老鼠般,他要将猎物追的精疲力竭,然后扑过去按在手下。
只要前方有半点的蛛丝马迹,他就会跟过去。
快了,快了,就在那里。
他就要抓住姚氏。
“爷,还不见人影……前面也……也没有什么东西了……”随从气喘吁吁地禀告。
所有人举着火把四处找寻。
不可能,那些人怎么会走那么快,他们已经追出这么远,快要走了两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天就要亮了。
怎么可能还没有找到姚氏。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爷,我们是不是弄错了?”
会不会弄错了?
他怎么可能会错,沿着这条路就应该是姚氏离开的方向,昨日刚刚下了雨,地面上还能看到杂乱的脚印。
不可能会错。
火把上的烟直冲天空,他们追赶了整整一夜,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如果是妇孺和病患,根本不可能会走这样远的路。
除非他们长了翅膀,否则就真是他错了……
“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传凌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里?风声,夹杂着一股潮sh的气息,他们这是到了那里?
他们追赶着姚氏,早就忘记了方向,仿佛是被人带到这里。
张传凌突然之间浑身冰凉。
他们不是在追姚氏,而是被姚氏带了过来。
他以为要捉住了猎物,其实不过是一只钓饵。
天渐渐亮起来。
水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声船夫的哨声响起,船桨开始搅动着河水,响亮的歌声将火红的太阳从天边缓缓地托起。
“太阳湖上涨大水,月亮湾里采莲忙,船家的姑娘低声唱,誓死不嫁薄情郎。”
几艘船缓缓地从河上划过。
张传凌看到船头站着的人影,淡青色的衣裙在风中轻轻飘扬,隐约能看到那双清亮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那淡然的神情,是一抹瑰丽的颜色。
马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张传凌身边已经乱成一团。
张传凌忽然一笑,他豁然明白过来,到底谁是谁的猎物。
崔奕廷没有在京城,没有在陪都,他就等在这里,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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