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炎侯阳烈早已被这些天纷乱的朝局搅得心烦意乱却仍然没有放过中州的变数。此时此刻他一边来来回回地在殿中踱着步子一边把目光瞟向端坐旁边的庄姬和炎姬。
他不是不明白庄姬的心迹以往也很少违逆这位夫人的意思可是如今阳千隽骤然翻脸他若是不采取行动恐怕到头来就要落得下风。
“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杂种也敢僭称王子陛下真是糊涂了竟会册封这么一个小子为储君?这又置我们四方诸侯于何地?”阳烈终于用咆哮的声音吼出一句话拳头狠狠地击在了廊柱上“伍形易先前特意将阳无忌这小子送回来一定是故意的!好嘛如今四国之内只有夏国勉强平定一点我炎国、周国和商国无不困于己方情势正中了人家下怀真是好狠毒的计策!”
“主上何必耿耿于怀虽说有外人挑拨是真但即便没有人推波助澜你也不可能容忍阳无忌染指炎国大统不是么?”庄姬淡淡地一笑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涌起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妾身倒想问主上一句话你苦苦压制阳无忌固然是因为这个幼弟野心勃勃但主上应该想到你至今膝下没有子嗣将来大统又该由何人继承?明期这孩子到了婚龄不假可是让招赘的外人继承炎侯之位阳氏一族又岂会答应?”
阳烈顿时哑然妻子所说句句属实可听在他耳中却有一种讥诮的意味。可是。眼下他连一句反驳的言语都找不出来只能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十几年夫妻庄姬确实在嫁给他之后履行了诸侯夫人地所有职责包括这一次在国内勉力镇压局面。可是他总能感觉到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地疏远之意。可以想象若是他真的粗暴干涉女儿的婚事夫妻两人之间恐怕又要多上一道深深的裂痕。
“唉。夫人所言甚是但寡人不甘心啊!”思量再三阳烈还是露出了颓然沮丧地情绪“若是事有转机寡人又怎会牺牲爱女?入赘一议寡人会尽力促成不管怎样炎国大统寡人绝不会出让!再者夫人还年轻。一定能诞下子嗣今后的事情难料得很……”
“既然如此。主上又何必牺牲明期的幸福?”庄姬面色一冷起身趋前走了两步直到逼近阳烈身侧时方才抬起了头咄咄逼人地凝视着丈夫的眼睛“除了妾身之外主上后宫还有其他妃妾未必就没有诞下子嗣地可能。而妾身就只有明期这么一个女儿绝不会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妾身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希望主上不要让我们母女失望!”
“父侯母夫人你们俩就不用争执了!”炎姬盈盈立起脸上毫无表情“儿臣一直被你们当作掌上明珠般疼爱养育自然分得清楚事情轻重。只不过父侯一心想要引入外援可曾想到引狼入室?而且他国之人即便再有实权也难以直接插手炎国之事反而会引起国中权贵的反感。如今父侯百般忌惮九叔正是因为他拥有名分此时即便插进儿臣未来夫婿对于局势也于事无补!”
炎侯和庄姬闻言面面相觑全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炎姬阳明期名动天下固然是因为她的琴技无双但他们夫妇却清楚女儿冰雪聪明洞悉世事却很少谈及国事。如今炎姬一反常态地说了这么多两人顿时愣在当场。
“明期……”阳烈面色复杂地看着爱女良久才长叹了一声再也没有先前的自信“寡人总揽炎国大权多年本以为可以压服所有朝臣令世家大族俯听命谁知阳千隽登高一呼竟有这么多人倒戈寡人也是心急如焚啊!明期你……你要是男子该有多好!”
“父侯你如今正处于鼎盛之年国中纵有非议也难以伤筋动骨只要到时各位夫人诞下麟儿便可解去燃眉之急。”炎姬突然拜伏于地深深叩道“父侯一边担忧国内情势一边又对中州那位新任储君多有指摘无疑分心二用了。儿臣请旨愿往华都一次为父侯分忧解难!”
此话一出阳烈和庄姬尽皆失色一个想的是女儿当初和练钧如似乎有些瓜葛另一个则是担忧女儿步了自己后尘。于是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出言反对道:“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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