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人们常道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
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晴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着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的百姓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
北国人念阵字,总老像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北方的果树,到秋天,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像橄榄又像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国便是沙尘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黄金时代。
很多文人学士,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的色彩,所以诗文里,赞颂秋的文字不是特别多。总能够看到许多并于秋的歌颂和悲啼。书籍里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地特别能引起深沉,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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