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徒有着母亲身体的一个复仇的工具,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支撑便是复仇,若是自己劝她放弃仇恨,岂不是在劝她去死?
“奴婢明白。”声音一如平常,这些年的锻炼,早已经将她磨练的可以将任何的情绪隐藏。
伸出去的手顿住,星缘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絮儿,你,还有什么愿望?”
南宫絮犹豫片刻,抬头看着星缘那张小时候一直慈祥对着她笑的脸庞,“我可以抱抱你么?”说的小心谨慎,多少年了,她们都没有过一次相拥,其实每次看见母亲伏在父王皇兄的陵墓上哭泣的时候,她是多么想要将这个脆弱的女子抱紧在怀中,细细安慰,她想要告诉母亲,她其实也,同样的难过。
星缘身体一震,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见到她,真的就要将唯一的女儿也送过去吗?那些贡品的下落,她不是不知道,扔在北楚皇宫后面野山上的骨头,都可以推成一座小山了,可是,絮儿跟她们不一样,不是么?
可是,若是连唯一的女儿也失去了,那么……
星缘突然一阵紧张,伸手将南宫絮揽进了怀中,“絮儿,不若,不去了。”
心像是被人来回的揉捏,疼痛的不能呼吸,南宫絮终于忍不住,眼泪掉落下来,可是怀中的这个威严冷酷的女人,真的能放弃吗?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并尽力完成任务的。”小小的她,心性善良单纯,对父兄的死,只有伤心,没有仇恨,所以,对于她来说,只有任务。
星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有些紧张后悔了,可是听到她这样的回答,竟然感到一丝放松,她不可以放弃,就算是将全国的女人都送过去,她也不会放弃!
“明天,不用来送我。”南宫絮继续说道,她只是不忍心看到母亲那一闪而过的脆弱,更不忍心让她看着她的离开而脆弱。
星缘脚步有些踉跄,回身不再看她,呆呆的向着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走去,好几次险险的都要摔倒,却终究还是没有,她安稳的坐了下去,又依靠在软榻之上,慵懒的没有焦距的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上那根粗大的悬梁。
许久,南宫絮微微叹了口气,“陛下若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星缘仍旧是没有讲话,仿佛已经入睡了。
南宫絮转过身,小步走了出去。
泪水,一下子从星缘张开的没有焦距的眼中涌了出来,这清冷的殿宇,以后,恐怕要更加清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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