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权力嘛,若是她不愿嫁自己,成全她也好!只是这余家村,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了昨夜在餐桌上老爷子的话: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写休书。
难道老爷子早就现什么了吗?没有理由啊,以他的性子,若是现什么,就不是把球踢给我,自己就给解决了!
将所点的酒喝尽,李唐便起身会帐而去。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刚才是一门心思往前赶,如今却是一门心思往回走。
就在此时,忽见前面道路上闪出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个个衣衫不整,目露凶光。为一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微胖,一脸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大而圆,当这双眼睛圆睁起来的时候,像是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
李唐!那人说道:好久不见了,咱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一算了吧?
李唐停下脚步冷然说道:原来是方大虫,怎么?刚出来就想立即又进去?
那人正是前些日子被李唐一纸诉状告得陷进铁屋的方腊。
哈哈哈!方腊扬声狂笑起来,我不惧监,奈何以监惧我!我不是对你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吗?怎么样?这些日子一定很难熬吧?你是不是时常会想,得罪了那条大虫,以后该怎么办啊?
显然,对于方大虫这个称呼,方腊并不介意。
大丈夫敢作敢当,当初我有胆子把你送进去,又何惧今日面对你和你的一众鹰隼!李唐心下虽有些惊,但这时候即使跪下来求饶也只能是徒给对方留下一些取笑料而已,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强硬了,大不了窜进附近的山林里,不怕跑不掉。
好好好!方腊笑意不减,难得你一个读书人竟有这般胆量。也罢,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打独斗,你若是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咱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交个朋友!
说着,他转过头去,向着他的几个手下喝道:兄弟们听好了,我今天要亲自宰了这小子,只要他不逃跑,你们谁也不许上来帮忙,知道吗?
几名手下齐声应是。
李唐心中暗忖道:好心计!故意在我面前这般吩咐,不就是为了让我绝了逃走之念,留下来和你死拼吗?也好,既然逃走之心被你看穿,不擒贼擒王我恐怕也难以逃脱,就和你拼上一拼,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方腊大概当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心理战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激起了李唐必死的决心。不过,即使是知道了李唐的心理变化,他恐怕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从他的表情看来,他相信眼前这个读书人未必挡得住他一击。
方腊伸出手来,立时便有一名手下把一把短剑连同剑鞘一起递到他手上。方腊努努嘴,又有手下把一把大刀递到李唐手上。
方腊回过头来,扬了扬手中的短剑,道:我手中这把剑,叫做碎月星,虽然未必真能碎月,但普通的破铜烂铁在它的剑锋之下,也不啻豆腐块,你手上的那把刀只是普通的大环刀,对于碎月星来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他却一个字也不提李唐手上这堆破铜烂铁正是他自己给的。
李唐心下暗暗凛然,这方腊绝非平时看起来那般没头没脑。即使是对自己这样绝对有把握获胜的对手,他都是一再行心理战术。先是假作吩咐手下,绝了自己的逃走之心,然后又假惺惺地介绍自己的剑,实则瓦解自己的斗志。最后还要在兵刃上占据绝对优势。
这样的人岂会是一个没有心机,整日没头没脑地欺行霸市的人呢?
正在此时,忽然一阵寒风吹过,路边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其中一些落入了李唐的颈中,李唐顿觉后心一凉,惊醒过来。暗道不好,自己虽然明明看出了方腊的攻心计,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岂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方腊见到李唐眼中回复清明,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微笑着说道:举人公小心了,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本人的剑法以险求胜,最是讲求攻击对手意想不到的薄弱部位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方腊扬目往前一看,只见远处一辆马车正沿着官道飞驰而来。还没看清楚赶车人的面目,那车子已经已经在李唐身后三丈处停了下来。
那车夫掀起帷幕,就见车内走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唐方才在酒肆里遇见的通判衙内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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