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如果我要约别人出去吃饭,肯定比他顺利十倍不止。”
邵钧天挑了挑眉:“他看起来可是很顺利就约到了人。”
白黎摆手,又把音量放低了一些:“这不一样,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让对方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而且别人如果感到为难的话,难道不应该下一秒就马上停止邀请吗?”
“如果别人邀请你呢?”
邵钧天忽然问。
白黎诧异抬头,发现男人的神情居然非常认真,不由得也紧张起来:“额……又没有人邀请过我,想那么多干什么”
“将来会有人邀请你的。”邵钧天淡然回答道。
白黎:“……那就,看情况吧。”
“什么情况?”
“天气啊、地点啊、还有人……”等白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如果有人约他要怎么办这件事来,才发现邵钧天不知何时开始看着他,唇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黎:“……”
这气氛,不太妙啊……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这桌走来,扒住白黎的椅背,声音雀跃道:“白黎哥,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白黎感激地回头,发现来的人正是他有阵子没见到的季晓。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这孩子显得更精神了许多,跟白黎第一次在他家见到的那个对养母唯唯诺诺的瘦小少年完全不同。
不仅衣着光鲜了起来,性格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曾经他认识的那个季晓,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随心而为地走到他们身边寒暄搭话的。
“你们家也来参加这个慈善活动?”
之所以说他们家,是因为白黎知道这种公众场合季晓这个未成年人是不可能独自一人参与的。
果然,少年笑了一下,已经被养出些肉来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嗯,我跟我爸爸一起来的。偷偷告诉你们,今天会场所有的瓷器全都是我爸爸公司捐赠出来的。”
季晓目光所望的方向,他那位大腹便便的养父衣领上很明显地别着慈善徽章,正在跟同桌的人说笑些什么,显得分外爽朗。
邵钧天不咸不淡道:“令尊有心了。”
白黎认真附和:“有心,真的很有心!”
之后季晓又随意地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要起身离开。这时,白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叫住他:“诶等等,你知道高子阳最近怎么样了吗?”他的忽然消失始终令白黎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啊,我们很久没联系过了。”
季晓随意地笑了笑。
等他走远,唯恐天下不乱的齐景昊立刻充满兴味地追问起来:“高子阳是谁?”
“以前在苗寨调过来查案子的那个高警官啊,你应该见过。”白黎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奇怪,“季晓那孩子,以前但凡跟我见面就高警官长高警官短……怎么这回态度这么冷淡。”
“高警官长高警官短的人好像也不止他一个。”邵钧天冷不丁开口道。
几人目光唰地落在白黎身上。
白黎:“……关我毛事!”
齐景昊:“那小子不是你招惹来的吗,当然是你的事。”而且很明显在场唯一一个满嘴高警官的人就是你嘛。
那小子是指谁?季晓,还是高子阳?
白黎刚想问出口,就听到邵钧天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无论你跟高子阳是什么关系,这个叫季晓的孩子你最好少接触。”
“为什么?”白黎皱眉不解,“你也说了人家只是个孩子,他招你惹你了?”
邵钧天略带戏谑地扫了他一眼:“你知道今天他们家为什么只来了一对父子,而他的养母却没出现吗?”
经他一提,白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会场当中果然没有那位养母的身影。“她可能……不擅长参加这种活动?也可能是没时间,生病了……或者她的亲生孩子生病了,她需要留在家照顾……”
“她的孩子死了。”
“哦,那就排除最后一个可能性……嗯?你刚才说什么?!”
白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没有在邵钧天脸上看到任何开玩笑的表情,立刻转过头去看那对父子。
连齐景昊跟宋凯文都忍不住感到惊讶。
“大概一个星期前去世的,死因是意外事故。”
“等等,这事我好像有印象!”齐景昊急吼吼地插嘴,“是不是那个一星期之前,在百货大楼门口被掉下来的脚手架砸中婴儿车……当场死亡的那个孩子?!”
当时新闻大肆报道,都在谴责百货公司的安全措施没有做好,可百货公司却坚持称事发的那层脚手架并不在他们的装潢预设当中,甚至连装修工人也都是请来的临时工。
一个不该存在于那里的脚手架砸死了一个无辜的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这个新闻迅速引起了城内老百姓的关注,大家纷纷谴责百货公司在出了事之后居然妄图用‘临时工’这种可信率几乎为零的话来狡辩。
一时间各大报刊群情激奋,网络上什么幺蛾子都出来了,骂百货公司的骂装修工人的骂孩子母亲没有把孩子看好的……然而这个话题的热度只持续了一个星期就迅速冷却了下来,现在只要不特意去搜索,网络上已经看不见关于这件事的相关发言了。
“是,就是那场事故。”邵钧天说。
“……”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那么那位养母不出席公众场合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十月怀胎才出生没有多久的孩子就这样死于非命,再怎么坚强的女性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盛装出席晚会……而正因如此,才显得那对父子的反应看起来非常诡异。
太和谐,太欢快了。
白黎接着仰头喝水的机会默默关注着季晓父子,身为人父的那个男人脸上丝毫不见任何亲生孩子刚刚去世的悲伤,只是在一个劲的和酒桌上的人寒暄,赞扬自己的养子……这种情况他只能想到两个解释。
一、这男的伤心过度,不肯接受现实,就把对于亲生子的感情投射到了养子身上。
二、他是个人渣。
思来想去觉得这两个解释都很有可能性,而季晓的行为变化……倒说不上奇怪,毕竟死去的那个孩子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建立兄弟亲情。但还是怎么看怎么都很……微妙。
白黎心里默默赞同了邵钧天的话,这诡异的一家子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将近半夜的时候今天的活动终于结束,白黎是吃撑了回去的,因此只能趴在车座上摸着肚皮静待它们被消化。宋凯文中途下车坐最后一班公交回自家,剩下三个人便被司机一道载回了别墅。
一下车,白黎就奔向他的药园,这里还未完全打理好,很多药草都栽种得毫无规则,大大小小的毒虫穿梭其中,就着这月黑风高的夜色,显得格外诡异。
他查看了一会儿已有的药草,伸手从地里拔了几株,又捉了两三只蜈蚣和蝎子,就那样直接拿在手里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就吓了坐在客厅休息的齐景昊一跳:“卧槽,你大晚上的拿这些东西想搞什么!”
白黎没给他一个正眼就穿过客厅:“当然是制药了,蠢昊昊。”
齐景昊:“……等下,昊昊也就算了,蠢昊昊是怎么回事!”
“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在嘲笑你。”白黎一本正经地道,“我今天在后台见到了那个叫小娟的女孩,检查了一下她的受伤情况之后发现我大概有七成的把握能让她再站起来。”
齐景昊:“……就凭你手上这几棵破草跟破虫子?”
“凭我手上这些毒虫草药只能有两成把握。”说着白黎往正发出噼噼啪啪声的楼上走去。
“喂喂你去哪儿?”齐景昊愣了一下问。
白黎回过头:“当然是去拿另外五成把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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