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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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势不可挡(2/2)
者受其迫害险些命丧其手,后者则被他杀害了亲密的战友,成吉思汗以他们为执行人正是要体现出这个判决的复仇意味。

    两名执行人行过亦纳勒术面前的时候,并未停留,而是向前方继续走去。在相距捆绑亦纳勒术的木柱约一箭地外,怯薛歹们正按照大汗的指示架起大镬,燃起烈火,将大块的白银锭投入其中烧融。亦纳勒术此时还未意识到这个举动与自己的命运之间的必然联系,及至两名执法者提着装满银汁的大筒和大铜勺重回他面前时,他的心才惕然有所觉悟。

    你们要做什么?

    惩罚贪婪的强盗!

    不!亦纳勒术的惊叫刚起,龙琨的手指已经捏住了他的下颌骨,轻巧的一托一送,便将他的下巴摘脱了骨环。这一招避免犯人咬舌自尽的手法,他是和中都城内一名曾经服侍于金国朝廷的老刽子那里手学来的,想不到却在这西域之地派上了用场。之后,他将大筒放到了地上,向亦勒赤台示意可以进行了。

    亦勒赤台将铜勺探入筒内,承起满盈的银汁,青色的烟雾立刻扑入亦纳勒术的眼中,耳中听到沸腾的银汁丝丝做响,将灼热的气味直送入他的鼻翼。他的视线在呛出的眼泪中完全迷朦了。

    你既然那么爱钱,现在就一次给你个够,让白银和你的身躯融为一体,为你陪葬吧!

    说完这句话后,亦勒赤台毫不犹豫地将滚烫的银汁注入了亦纳勒术的体内,从嘴巴、耳朵分别注入。

    吃下银子,听着银子,这不是你毕生的渴望吗?

    龙琨的这一句嘲讽,亦纳勒术已听不见了。银汁入体的刹那,他的脸狂烈的扭曲变形,身体不断做出上挺弹跃的动作,活象一只离水的鱼。禁锢他的铁链被挣着哗啦啦乱响,背后木柱则左右摇幌,出咯吱吱的轻响。接着,在下一个瞬间内,这种挣扎倏然止歇,亦纳勒术的双眼翻出死鱼般的白色,以凄惨的表演完成了他的人生退场。

    是这样,他在算端的宫殿中逃过一劫,但终究未能躲开永恒的惩罚。正如波斯史诗《沙赫那美》中所说的那样!

    这就是天道:

    它一手捧着王冠,

    一手拿着圈套。

    迟到的复仇快感并不能消弥人心中的怒火,并在高昂的战意催动下势成燎原。战争的车轮一旦滚动起来,除非将面前的一切辗成碎片,是不会稍事停歇的。成吉思汗驾驭着战车,也为战车所牵引,绝无片刻留顾。

    在围城后的三天,当被波斯人称为忽炭之王的太阳燃着熊熊烈焰焚尽漆黑夜纱,使茫茫夜色消逝在遥远的天际后,蒙古军吹起响彻行云的号角,出雷霆万钧般的呐喊,开始了对城市的全面进攻。不幸的扯里克们被迫穿起蒙古军的装束,举着蒙古战旗,在刀枪箭簇的驱赶下,冲在攻城队伍的最前列。他们将以血肉为盾牌,为背后的蒙古军遮蔽来自同胞的锐矛利箭。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来自各属国和被征服地的工兵们,他们架起了投石机、巨弩炮和火炮等等攻城器械,对着城壁猛烈开火,将死亡的请柬一刻不停的向城内送着。另一些突击部队则乘守城兵忙于应付扯里克们的时机,以不惧箭矢的轒辒车和木幔为掩护,搬运来大量的泥土石块填埋护城河,为后续攻击部队开辟前进之路。

    从城壁上看下去,引自塞拉夫香河水的壕沟中不断被棕黄色的砂质泥土所侵入,原本明艳动人的青绿色渐渐泛出枯黄之色,变得混浊起来。一如这遭遇兵燹的绿洲般,呈现出枯萎憔悴的颜色。更多的土石投放下去,一片水面化做了平地。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蒙古可汗真的很喜欢大规模的攻略方式呀!

    身为城备总大将的脱海罕藏身于橹楼之中,从窥视孔中向外观察着战况,脸上泛着无奈的苦笑。然而,一旦想到成吉思汗的决心与蒙古军物资之巨大,连苦笑都很难维持下去了。虽然城内之军号称十万以上,但真正能战者不过五万而已。即使是这五万人中,又因派阀林立,互不服气而难于组织起一支有效的力量。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总大将所能调动的部队,充其量不足两万人。每一道通传全军的将令下去,或受阻碍而许久后才能凑效;或需多方妥协平衡后打上几个折扣后方被贯彻;而更多的则根本被置之不理,如石沉大海,一去无踪。

    想到这里的时候,脱海汗的眼前忽然一黑,窥视孔外的视野被一团飞接近的黑暗所完全遮蔽。随即,橹楼的墙壁生了剧烈的震动,包石的外墙哗哗啦啦地一片破碎之声,木质的梁柱出吱吱呀呀的呻吟,一切都在诉说着被创的伤痛与恐惧。

    脱海知道,橹楼中弹了。是蒙古人的巨型投石器所出的大石造成了这次强烈冲击。所幸者,整个城防刚刚经过了修缮整备,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暂时还能挺过去。但是,长此以往下去,究竟还能抵御多久呢?整个呼罗珊已无机动兵力可言,算端临走所许诺下的救兵更如镜花水月般虚幻难及。天知道那些表面上臣服于花剌子模的伊朗领主们在这种危难时刻又会做怎样的左右袒?

    大人,街市方向着火啦!

    士兵的惊叫暂时驱散了莹绕在他头脑之中的悲观念头,从橹楼打开的后门向远处望去,凭借士兵手指的引领,他看到外城的几处街道上正有数道火光飞地窜升起来。其中的一处立刻就被他辩认了出来,正是巴卜吉失门内那条最为繁华的集市街。

    火舌如同被放出瓶子的妖魔般,在瞬间就膨胀出巨大的身躯,布置稠密的木结构房屋全然化作了它口中的美餐,为其提供了恣意肆虐的能量。城内到处都是强烈的骚动,人们从最初的无力中警醒,组成了临时性的救火队,展开了反击。

    东海桃花岛,绝壁崖上.

    依旧是整齐划一的石桌石凳,依旧是涛声不绝而耳的惊涛拍岸,只不过,再也没有那爽朗的笑声和那豪迈的歌声传出来了.黄容痴痴的坐在石凳上,不时皱眉,不时嘴角露出丝丝微笑.

    一道灰白色的人影犹如鬼魅般的从崖底几个起跃,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犹如刀削一般光滑的石台上.坐在那儿的黄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竟然有人上来了,不过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就连普通人还有所不如,有怎么能够现她那个功力越深不见底的父亲呢?

    看着女儿那痴痴的摸样,瘦削的背影,黄药师忍不住心中一痛,心中自然而然就对罪魁祸,那个远在西北大漠的可恨小子,恨得牙痒痒的.

    黄药师现在的气色,明显又要比十年前好上不少,不在是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摸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一种大气,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与身边的田地融合为一体,说不出的潇洒自在.

    也难怪,自从他从那已经式微的倭国天皇那里抢来了圣药,救醒了妻子,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不错.只不过,女儿的事情,又让他头痛万分.

    容儿,还在想着那个臭小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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