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两翼溃灭的恶报后,阿勒巴儿汗立刻断绝的求胜的妄念,拨转马头引着残兵向来路败逃而去。当遭遇迎头劫杀的脱忽察儿队时,他不敢恋战,奋死冲突,方才脱得残生,狼狈逃入撒麻儿罕城中。脱忽察儿队乘机斩断了吊桥的悬索,将城壕前的障碍物扫荡一空。他留下部分士兵据守,以防城内出兵破坏,然后会同博儿术和赤老温军,完成对康里骑兵的合围。
觉身陷重围康里骑兵们从猪突猛进的胜势刹那间跌入四面楚歌的绝境。这巨大心理落差使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但是,正如同蜡烛的火光在熄灭前总要闪耀一下,在激了潜藏于心中的突厥遗族的野性血脉后,在战象部队的强力辅助下,他们恢复了镇静,在撒儿西黑汗那业已喊得沙哑的嗓音指挥下,与蒙古军展开了决死拼杀。
战象在此时展现出强劲的战力,所到之处,蒙古骑兵的悍勇只能化做无谓的血烟和砂尘。这种越常识性的力量虽然不足以突破包围,却不断地造成杀伤,使得蒙古军虽稳占上风,却始终无法化胜势为胜局。这种胶着的态势直到察合台带领的弩炮部队赶来后,才得以打破。
看到蒙古军突然全线后撤,撒儿西黑汗的心中却涌出了不祥的预感。随即,这种预感就在从天而降的火箭之中得到了验证。同时落下的不仅仅是火箭,还要引可怕爆炸的火药箭以及粗如长矛的巨矢。这种巨矢在强力机括的催动下挥出恐怖的威力,钢铁的甲胄在其面前化做薄纸,往往一矢出,可以连续洞穿几个人的身体,造成恐怖的死亡氤氲。
那些火药箭则不停的落入战象群中,不断的爆炸、燃烧。基于对火的畏惧和身体不断遭到痛苦的打击,战象们畏惧了,开始违逆着御者的命令向后倒退,进而开始疯狂的逃窜起来。它们所逃窜的方向只有背后,于是原来那些倚它们为屏障的康里骑兵们开始品尝到适才蒙古军所遭受的打击。他们的命运甚至比蒙古军更为悲惨,因为做为包围者的蒙古军至少还有退却的余地,而此时的康里人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当战象们践踏着自己人的尸体冲向包围圈的时候,蒙古军立刻让开了缺口,让这群疯狂的野兽逃出。看到包围圈被打开了,康里人的斗志瞬间瓦解了。他们在撒儿西黑汗的带领下跟在战象的背后,打算逃回撒麻儿罕。然而,这正是蒙古人等待已久的打击时机。草原民族在常年狩猎生涯中所形成的攻击战法此刻尽展无疑。
一场鏖战,使得康里人早已人困马乏,遍体鳞伤,尤其是足以支撑其精神的战意消弭后,他们已经从一支军队变成了失魂落魄的逃亡者。更准确的说,他们在蒙古军的眼中不过是一群任其杀戮的猎物。战场的基调从相持不下转而一变为一边倒地溃败与追击!
苍狼的野性尽展无疑:追击着、撕咬着、屠戮着、袭击着。康里人只觉得左面、右面、后面都是敌人,除了前方再无遁逃之路。然而,无论他们怎样奋力奔跑,也无法摆脱这些无情猎人的捕杀。他们甚至真的忘却了自己的人类身份,将自己当作了自林中受伤奔突的野兽。无力逃避却又被驱赶着必须奔跑。
真主啊,拯救我们吧!
许多人仰天呼叫,天空却沉默无语。太阳的颜色愈鲜红,仿佛也被染上了血腥的颜色。投注在地面的光线同样有着血一般的炽烈,令观者的心房收缩、颤栗。
此时的撒儿西黑汗已经完全放弃了身为主将的职责,他的心在恐惧的海洋中颠簸不定,视线扭曲模糊。直到他望见撒麻儿罕的城头,才感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可惜,他的一口长气还未来得及吐出,就被猛然响起的号角声所截断。前面的战象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代之而出现的是一支如同从天而降的蒙古军。铁蹄踏踏,如狂飚席卷而来。
合围再度形成!这一次,对于气势衰竭已至极点的康里军而言,不谛于一场没顶之灾。失去战意与勇气的人们如同失去了蓬缆的舟楫,在暴风骤雨般的箭簇打击下飘摇颠簸,几乎没有丝毫的挣扎之力。大面积的死亡,大范围的倒毙。
当撒儿西黑汗被五枝箭簇射中后,他的人再也坐不稳鞍鞒了。但是,他还是奋力支撑着。眼前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刺目的红色主宰了视线,也主宰了头脑。倏然,他的眼前现出一片黑影,那黑影飞的扑来,同时将一股阴冷冰寒的气息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震惊着,想要躲闪,却已无力。只能任自己与黑影相撞。在黑影穿透他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可怕的骷髅面孔。那面孔分明在狞笑!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起来。随即现自己在空中飞。他的视线落向地面,那里正有一具尸体翻身落马。在被丢上一辆黑色战场的同时,他失去了知觉。也正是在失去知觉的瞬间,他意识到落马的正是自己的尸体,被掳获的就是自己的灵魂,那么掳获者就是。
这一场恶战在晌午时分宣告结束。总计五万名撒麻儿罕守军被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之上。他们的血染红了绿洲,也惊骇了城内的幸存者。所有的抵抗之心在瞬间瓦解殆尽,士气前所未有的低糜。他们知道,城墙和城门迟早将被攻破。他们还惊恐地看到,蒙古骑兵正驱赶数以万计的同胞运送土石和树木,填塞护城河,护城河很快就将被填平。
在动摇的将领们的劝说下,脱海汗决定投降。他们觉得,自己是突厥人,与蒙古人同种,必会被蒙古人以同胞对待。他们派出城内的法官和教长,向征服者请降,得到了成吉思汗的接待。次日,议和成立,撒麻儿罕的城门终于在蒙古军的面前敞开了臣服之门。
只有一千名死硬派退守内城,誓死不降。蒙古军冲入城中,将投降者全部驱赶出城,随即以切断水源,纵火焚烧的战术将他们全部消灭。在这一场恶战只,撒麻儿罕全城被焚毁大半,包括著名的大清真寺也同样毁于兵燹之中。然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当纪元122o年三月十七日,成吉思汗通过名为祈祷门的西北门进入撒马尔罕城后,立刻下令拆除城墙,并将全城的财富掠夺一空。然后,成吉思汗下令处死了以脱海汗为的全部降兵。他不能容忍背叛,哪怕是这些突厥人与蒙古有着怎样相近的血缘。正是这些授命守城者,他们为了一己的性命而出卖了整个城市,他们没有生存的理由。
连续七天的恶战中,全城的居民死亡惨重,城市遭到了彻底的破坏。那个焚烧之夜对于成吉思汗本人来说,则更近乎一场恶梦。黄澄澄的火舌吞吐着殿堂楼宇,烤焦了整个漆黑的夜空。垂死的惨呼和哀号通宵达旦的震撼着四野。直到天色白,成吉思汗来到羁押着幸存者们的城外旷野之中,这里还留存着五万多名老幼妇孺,三万名工匠和三万壮丁已经被征起来,编入了蒙古军中。
成吉思汗骑马穿过东一堆、西一群,相互簇拥着以抵御早春寒风的难民,直接来到那些已经恢复了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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