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现自己所担心的神情。
大汗自己也一样呢。只不过我们是凡夫俗子,年纪没有过大汗,衰老的程度却已经被看了出来。性情爽直的晃孩说道。
是啊,我们都老了。未来属于年轻人,因此不能苛责他们。
成吉思汗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他就留宿在忽阑的帐幕之中。二人之间没有任何漏*点,有的只是两具衰老身体相互慰籍着彼此,抚摩着对方脸上那些被岁月之刀悄然刻写出来的斑斑痕迹。他们聊天,谈过去,也谈现在,却很小心的规避着关于未来的事情。事先,彼此之间并无任何约定,却都心照不宣得做到了这种巧妙的措词。因为他们都知道,未来不属于他们。
后来,他们被疲倦所侵袭,终于停止了谈话,双双沉沉入睡了。
在梦中,成吉思汗看到了术赤。
那场景是一片广袤的草原,风景与蒙古家乡几乎全无差别。然而,凭借着某种神秘的感知能力,成吉思汗知道这不是那三河之源的故乡。这里有山也有水,但没有魂牵梦萦的不儿罕山。那座山是那样的独具一格,以至于无论何时自己也不会将其与别的山相混淆。
自己与术赤之间相隔着一条潺缓流淌的小溪。窄窄的,浅浅的,几乎举步便可跨过。
术赤,来我这里!
成吉思汗现自己的声音之中有着某种祈求的意味。也许正是因为睡梦的缘故,那些被深深禁锢于思维深处的东西在失去日常的管束后开始无所顾忌地释放出来。
术赤没有说话。不言亦不动,只是那样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目光如同一只受伤的狼,苍凉而寂寞,痛苦中有着不屈的光芒。
别再犹豫了,来吧,孩子!我们有着可以互相怜惜的共同心结啊!
他不需要怜惜。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引动了成吉思汗的回眸搜寻。
孛儿帖?
身后出现的女子,风姿绰约,仪态动人。正是年轻时代的孛儿帖。从服饰打扮上判断,当是刚刚被从蔑儿乞惕人手中救出后不久。术赤正是那个时候诞生的。这个记忆,在成吉思汗一生之中多个难忘时刻之中是最为深刻的。
孛儿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轻巧地跨过溪流,走到术赤的身边。
父亲,和我们一起走吧。
术赤开口了。言词之中有着少有的深情。这一刻,成吉思汗忽然明了,原来自术赤的心中还蕴藏着如此丰富的情感。他对自己的爱是那样的深沉,又是那样的炽热。
瞬间,成吉思汗就要迈出向前的一步。然而,他忽然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动弹不得。
该死!生了什么?
他在心中狂叫。他想出声向术赤解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却又现嗓音全无,连嘴唇也无法启动了。某种近乎石化的变故不知不觉地生在自己的身上。
失望的神色笼罩在术赤的脸上。他没有说话,将眼睛望向母亲。
孩子,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来,母亲陪你走,离开这个男人,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孛儿帖的手搭上了术赤的手臂,牵引着他缓缓转身,向远方走去。
不要走!
成吉思汗焦急起来,在心中大声呼唤着,可惜术赤听不见。
途中,术赤曾经有过两次短暂的回,每一次都将幽怨的眼光投射过来,如同无形的箭簇刺伤着成吉思汗的心。
心在流血。在静谧的旷野之中,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要走!
绝望的声音在心中翻腾咆哮,却无法冲破沉默的堤防。
终于,在这心如刀绞的气氛之中,眼睁睁看着术赤母子消失于天际,迟到的泪水方才顺腮滑落下来。
天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成吉思汗忽然现自己可以出声了。巨大的回音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是魔法,可恶的魔法!
对,你猜得一点也没错。
这个回答来自男子的声音。成吉思汗抬头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然而,他立刻便知道这就是花剌子模的算端摩诃末。
你已经死了,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即使是死人,也同样有复仇的权力!
另一个声音传来,近在身侧。成吉思汗立刻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帖卜腾格里?
铁木真,好久不见了。
这个秃顶男人的样子和临死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鬼魂大约都会永远停顿在他死去的年纪吧。成吉思汗立刻想起了这个童年时代听到的传说。
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
不,这是怨念。一种无法化解的怨念。你能战胜我们的**,却无法抵御我们的怨念。何况这是许多死在你手下的人的怨念集合起,形成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帖卜腾格里诡异一笑,闪身躲向一旁。在他的身后,露出了无数张神情各异的脸,每一张都是那样难以忘记。
从泰亦赤兀惕人的领脱黑脱阿开始,直到那些战死的花剌子模武将。他们都保持着死前一刹那的样子。有的人四肢具全,有的则缺头少臂。他们摇摇晃晃地走过自己的眼前,或沉默不语,或破口大骂。
最后,成吉思汗看到了两个最熟悉的面孔。汪罕和札木合。
汪罕无头。头被提在手中,冷峻依旧。那头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擦肩而过。
札木合神情依旧笑意盎然,只是腰背弯曲,上半身晃悠着,显然是脊骨断裂所致。
我的安答,不久我们就会重逢,一想到这个,我就很兴奋。
说罢,他飘然远去。
幻象!都是幻象!成吉思汗大叫,是萨满魔法制造的幻象!你这魔鬼!
帖卜腾格里的声音飘忽而至,人却不知所踪。
你永远都是如此,总是不肯承认现实。反正不久后,你也会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现在毋需和你多做争执。记住,我们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少来欺骗我,我不怕你。活的不怕,死的更不怕!
成吉思汗狂怒地吼叫着,却无人回应。他继续大喊着,直到被忽阑推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忽阑眼中的惊恐。他定了定神,没说什么便披衣起身,走出帐幕。
夜犹未尽,天空星汉灿烂。残月如钩,清冷的光辉立刻将他全身包容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让略带寒意的清新空气充满肺部,他感到失去的力量又渐渐恢复起来了。
虽然铁木真想开了,可性格粗豪,从小就在逆境中苦苦挣扎的他,却并不理解一个饱受他人歧视的儿子心中的苦楚.而且这个儿子从小还英勇善战,威名赫赫,可他在享受众人景仰的同时,也失去了他一生当中最宝贵的东西,那也是他心中最大的依赖啊!
虽然放手了,铁木真也打算任由术赤去挥了.可是,已经彻底寒心了的术赤,还会如以前那样,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得父亲的欢欣吗?还会是那个只要父亲一声令下,就会奋不顾身的军中勇将吗?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存在~~~~~~
就在铁木真父子闹别扭的时候,郭进也赶到了哲别的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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