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知道迷龙为什么心情不错啦他被问得咧了嘴笑“找啦明天就搬。还有点儿小麻烦得众弟兄帮忙。买了点儿家具众弟兄帮忙。我琢磨货得搬那头去众弟兄帮忙。”我有些悻悻“都他妈不是你的。都他妈是你的。”迷龙不解“什么是我的不是我的?”“要什么就都不是你的麻烦就都是你的。”迷龙故意气我“你不去最好啦。小麻杆腿脚我买家具就爱大号的这么大个一不小心撇折了你。”我愤怒地开始大叫:“看看这个人哪!他还买家具!还要大号的!”郝兽医嘿嘿地乐迷龙哈哈地乐克虏伯嘻嘻地乐阿译咝咝地乐——不辣冲进来鼻孔下边又是鲜血长流了对着我们哇哇的大叫。
“不得了!湖南兵来抢人啦!”
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是在等着打架的。轰的一下全起来放了碗筷抄了棍子就往外扑我的棍子被不辣枪去报仇了只好捞了阿译的板凳。我瞄了一眼郝兽医落了最后正未雨绸缪地挎上药箱。
我跟他说:“你找个趁手的好不好?”
老头儿拒绝我提议“让我跟儿子辈的打架?你们积点儿德好不好?”
我本就是嘴欠抓着板凳往外跑“叫老天爷积点儿德好不好。”
郝兽医喘着气跟着我“我就是在给老天爷积德。”
当真打起来你就现吓死人的重机枪是绝用不上的甚至都没人理它——罗金生被几个湖南佬儿摁在墙上揍。丧门星拉出个如岳临渊的架子他是把几个湖南兵吓着了——于是拿石头对他猛扔。蛇屁股早已冲出来助阵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却一个没有砍着——总打架的人反而知道留后手。
那个被抢走的湖南兵被绑了绳子一路大呼小叫地远离:“莫绑啦!都是乡里乡亲的。喊一声就走嘞。”
我们一帮生力棍子军冲将出来人心齐泰山移顿时改写了战局那个引了战局的湖南兵立刻被我们裹胁回来。拳头、棍子、石头把一向安分的禅达搅作鸡飞狗跳。
我虎虎生风地挥舞着阿译的板凳。
我孟烦了二十四岁想入非非二十年面对现实已四年。今天的现实却是在南陲的街头为敲破别人的脑袋狠巴巴挥舞一个板凳。命运这狗东西总跟我做鬼脸。
阿译连人带棍。被人一拳砸了回来。我扶住了。他对上的是一个人高马大得不像湖南人的家伙阿译对付不来我也一样。
我唬那人:“呔!没看他的衔吗?你打了我们的林督导!——立正!”
大个子像不辣一样对长官——即使是哄出来打群架的长官还有一点儿惧意他木木然地立正。于是我一板凳砸了过去偏那家伙把头歪了一下。我打到的是他肩膀。
然后板凳就被那家伙夺过去了。
我连忙叫:“我也是一个长官。你那是什么意思?……阿译……”
阿译应该是在我身后哪个安全的位置然后板凳拍过来我眼前就黑了。
我们回来了继续我们刚才未完的饭。
我绷紧着一张面皮由得郝兽医用绷带修补我的脑袋。旁边的家伙吃着啧啧有声地看我脑袋的热闹似乎我的脑袋倒成了多趣致的景观。
我孟烦了二十四岁寒窗苦读。品学皆优十六年如今却被自带的板凳开了瓢儿由着一个兽医缝补自己的脑袋。命运好像在每一个拐口猫着它跟我说逗你玩儿。
我尽量严肃。是不想他们太顺利地把我当作笑柄“还有受伤的弟兄呢?”
“没啦。被开瓢的就你一个啦。”不辣说他只流了鼻血于是可以五十步笑百步了那家伙低下头身子猛颤。他笑到了这副德行。堵鼻血的棉花都冲天炮似地飞出来一个。
我只好继续绷着脸“你们真是无聊。”
迷龙明知故问:“咋就能被自个的家伙砸了脑袋呢?脖子拐弯啦还是胳膊打结啦?”
连郝兽医也开始阴。“烦啦这事没做错。自己带个木头家伙总比挨了铁器好现在要弄出破伤风来可就没地治。”老头儿笑得唾沫星子喷在刚给我裹的绷带上。
气得我只好大声抗议“会感染的啦!你也不带个口罩!”
阿译也蔫蔫地坏“不会感染。伤烂成那样才瘸了半条腿孟烦了他是打不死的白骨精。”
我抄起屁股下坐地板凳——亏得阿译还把它捡回来了——拉个架子我只是吓唬他但门外探进颗脑袋让我真想把板凳砸过去。
迷龙也说:“你该砸他烦啦。”
死啦死啦从门外探颗头和我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然后又缩了回去。
如果我想听到掌声就该砸过去。打他回来仅仅二十来天我们便出息成禅达最声名狼藉的一群。
但是我讨厌喧哗。我们都快逃到了世界的尽头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喧哗。
我们听着死啦死啦在外边跟谁“在这等着叫你就进来”这样的交代那边瓮声瓮气应了我们不知道是谁我们也不感兴趣。
然后那家伙进来了若无其事好像他今天还是第一眼看见我们一样——实际上他根本没看。他没穿新军装尽管那军装会让我们看起来简直像虞啸卿的人一样有出息——他穿的衣服一定从哪个只剩虱子的壮丁兵身上扒的。“只伤了一个?”他说那形同“你好”一类的招呼他问这话时已经在看锅里的内容然后他给自己盛了碗白菜饨粉条然后终于看了我们一眼。
“给我的?谢谢啦。”死啦死啦说然后就把板凳打我手上拿过去垫在屁股下坐了稀里哗啦地开吃。
不辣恍然大悟。“有个新兵被扒光啦我以为老兵欺负他。原来是你干的。”
“我去师部啦。我跟虞师座说新衣服扒给个打摆子的新兵啦。”那家伙的表情就是答案。于是蛇屁股呸了一口“他又骗到啦。”
死啦死啦宣布了自己的战利品“五十套军装。一千个半开。”
阿译吃了一惊“虞啸卿……虞师座相信吗?”
“信就有鬼啦。他装作相信他不好意思不信。他什么都不信可这三瓜俩枣的事不值得他被人看出他不信……拿着拿着它咬死我啦。”死啦死啦把碗塞到了阿译手里。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后来他**着向我们展示一只臭虫。我们便一哄而散继续吃饭。
“传令兵把我那套干净衣服拿来。在门背后。”那厮叫我。
我提示他我的军衔:“是传令官。”并且把他那堆破布踢到屋角“你该把来吃白食的家伙拿杀虫药泡泡否则不开饭。”
“说得对。”说完后那家伙就不理我了。他从阿译手上拿回了碗继续算他的账“还给了一挺刘易斯机枪。传令官那什么玩意儿?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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