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有一个小时那么久。真的很好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家父其实很厉害只是像咱们一样生不逢时。”
死啦死啦一边披挂着武器:“很厉害的家父的儿子你看我该生在几时?”
我:“突然停了。”
死啦死啦:“不停就有鬼了。”
我:“音乐也没了。我跟家父说没了。家父很生气拿起了锤子。一锤子两半两锤子四片三锤子八瓣全零碎了。他砸了二十多锤子全零碎了全都没了。我讲完了没了。”
是没了这洞里也没人了死啦死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这洞里就我一个人我茫然看了看就看头顶上的那个天窗。
死啦死啦在外边:“十三个人一条狗。你蒙混过关了。”
我茫然了一会后。就去抓我的衣物和武器。
壕沟里有着雾透着寒我跟在死啦死啦和狗肉后边趟过厚重的湿气几点灯光也被露水和雾气浸得沉甸甸的。
我蒙混过关了。他也蒙混过关了。他踢到了我的软肋我也踢到了他的。他早已信着全无是处仍自勉力为之。我们似乎是他最后的依托但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让他看着脑仁痛。
祭旗坡、横澜山、南天门还在雾气中沉醒我们一十三个人一条狗一在壕沟里动作着整理装具。检查武器。
我们在山林中行进。炮灰团最好的行头都凑给我们了这些装具和武器让我们觉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似乎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一直不断地在调整我们的背具和武器尤其是被迫全副武装的郝老头儿。我们也真的很有些暴户的感觉十三个人倒带了十一枝汤姆逊迷龙还是拿着他的捷克豆饼除了一堆机枪备件外还分到了死啦死啦的毛瑟二十响。
相比之下了无挂碍的真的只有狗肉它跑得时前时后它也许把这当作一次打猎。
慢慢地我们行走于雾中的山巅怒江的咆哮声时遥远时而逼近。
现在我们中的十一个人在江滩上包出个半圆半圆的轴心是一个在对着怒江抓耳朵挠后脑的死啦死啦我在对着那家伙大喊大叫我必须大声才好压过怒江的水声“你就这么过江啊?你早怎么不说这么过江?”
死啦死啦:“你也没问啊。”
我:“我怎么不问啊?我要问啦我就可以在家睡觉啦!过个屁江啊!”
死啦死啦:“你也没说啊!”
我:“我怎么不说啊?就是那条死书虫子惹出来的祸!我就知道!我真是把你想得过聪明啦?”
死啦死啦仍看着那湍急的江流呆我在江滩上恼火地走着不时捡起石头去砸怒江——这恰好是我做逃兵时来过也叹过的江段也是那个日本兵宁可自杀也不下水的江段它的水流急成这样即使你有条船往下一放恐怕也是打个花就粉身碎骨了。
迷龙笑嘻嘻地为在砸怒江的我提供了一块石头我被闪得差点砸了自己的脚——他轻松搬起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我能轻松搬起来的。
迷龙:“急啥呀过不去就当出来透气呗。”
我瞪着他。
郝兽医:“要闹改个日子!迷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事!”
迷龙老实了点就回去被老头拍后脖梗子我呆呆瞪着能把人眼耀花的江水。不死心的死啦死啦踏进了江水又立刻连滚带爬地回来说:“分散了四处找找看有没有能过的地方。”
我没理他我仍然瞪着江水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江水里探寻——因为水太急连下到没过膝盖的深度都要两人携扶。
我本就不信过得了江更不信能救得出我的父母我甚至不信我的父母还能活着但不信不等于不抱着万一的希望而万一的希望最怕就是刚出门就头撞南墙。
我坐了下来我终于觉得我快要疯了。
丧门星对自己的马步信心过足但还是败给了急流我们看着他被冲进几块礁石之间然后被不辣和克虏伯几个连绳子带步枪地拖了出来。
丧门星瘫在江滩上还没爬起来就摇头不迭“过不去。过不去。”他随手把一摞水泡的烂纸扔在身边。
不辣:“那什么东西?”
丧门星:“为捡它命都去掉半条要你拿去。”
不辣:“捡它做么子?你五斤一个的字认得十斤我扁担长的字认得两根。”
他们不看但是有人看死啦死啦捡起来在翻我盯着他翻。
他就跟看见先人鬼魂白日现形一样的表情在我们中间看这种书的人要么职位极高要么一辈子不想升迁——那是绝对的**。正因如此我知道死啦死啦也知道那条先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再揍得头破血流的小书虫这是他的行李。
然后他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他过去了。”
我:“谁说的?”
死啦死啦:“我们也过得去。”
我:“扔了吧!这是死人的东西啊!死尸在江里一路零碎地散着呢!”
死啦死啦:“书都没零碎呢。”
我:“书被冲进死水湾了呀!你哪怕这么想想呢你没几天已经把那傻小子揍两顿啦!那家伙要心里犯阴在这地方弄个饵让我们送死呢?”
死啦死啦看起来真是一脸茫然魂飞天外:“他阴吗?”
我倒还真没法说那家伙阴:“……我不知道!”
死啦死啦:“是你阴吧?”
我:“那你下吧!请!水神爷有请!”
死啦死啦倒真往水边走了两步但看起来我们没有任何人要跟他下于是那哥们又绕了回来。
不辣涎笑:“团座又见面啦。”
死啦死啦:“我刚下去过。参谋你有办法吗?”
我瞪着江流一声不吭那么现在可以确定是过不去了我不想过去吗?我曾在这同一个地方过半天的失心疯。
郝兽医:“这就是鬼门关吧。”
蛇屁股:“回去吧回去吧。”
克虏伯:“回去还能赶下午饭。”
他们的架势像是野营完了散伙而我仍然瞪着江面还有一个人没动一死啦死啦也瞪着江面。
死啦死啦:“绳子。”
我:“弄个掷弹筒给我团巴好塞进去——乌滋空通——把我打过去。”
那家伙没理我的冷言冷语他像是着了魔:“绳子。”
我们簇拥在一起看着死啦死啦折腾狗肉他用绳子穿过狗肉的前胸和前腿在它背上打出一个尽量结实的x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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