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就痛楚程度来说那家伙伤得比我重几倍可不但咄咄逼人还挥手打人。我们被他轰着赶着迷龙绊在泥蛋脚上两个家伙滚作一团。丧门星忙飞奔了去找车其度好象前边有个日军给他追着砍。
死啦死啦:“孟烦了躲什么?你得跟我一起去。拖你回来是要派用场的——瘦得皮包骨重得赛生猪。”
我:“……我怎么回来的?”
死啦死啦:“你哪里回来了?你早死在对面啦现在跟我说话的是个怨魂。”
想跟他说句中听的都没处下嘴我只好干咽口唾沫。
我:“……谢谢你帮我生。”
我无法想象他如何背着我在森林一样茂密的枪口下爬行如何爬过几华里刀锋一样尖利的砾石就象他无法想象已成亡魂的小书虫如何渡过怒江而他也只是挥了挥手很给面子地又多瞧了我一眼。
死啦死啦:“准备报恩吧。今天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什么。你说你不想死那就给我使出吃奶的劲来活。”
我:“我能帮你做什么?”
没回答他那辆破吉普已经被丧门星吆喝着开了过来仍未修好爆炸一般的声音冒着黑烟度还不如丧门星的狂奔。
死啦死啦实际是被一帮家伙举上了车后座他行动反而不如我灵便我至少还有一只能着力的手。一个包砸在我们车上我认得那是我们背过江的包之一空瘪瘪的也不知装了什么。包还在车座上弹跳的时候死啦死啦已经催着司机开车于是我们飞驶。
我看着那帮家伙被迅抛离郝兽医突然想起什么挥着一个急救包追着车大叫。但这破车的噪音大得我们听不清。
我再顾不了他们了麦师傅指责我们对物资报废性使用确是对的我们地车躁音大得我们在车上说话都要嚷嚷而且我们一路呛着黑烟。
我:“郝老头刚才一定是说你会死在路上-这么急干什么?”
死啦死啦:“师部会议林督导瞒着我拉走了麦师傅。你说是干什么?-不要装傻!”
我已经无心装傻死去活来我甚至觉得以前的装傻卖楞是一件多无聊的事。
我:“是作战会议吧。这种大事阿译没种瞒着你的往好里想是虞啸卿爱惜你的身体可实在是他不想听你的丧气话。他们去了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表示虞师三团到齐。以全公务。”
死啦死啦现在很愤怒比刚爬起来时更加愤怒:“这是拿全师的性命孤注一掷!怎么能不告诉我?!”
我:“他对你已失敬重了。你现在在他眼里还不如那些只会听他命令的人。”
死啦死啦:“他是理不直气不壮!他是明知故错不想旁边有个明白人看着!”
我:“那你也知道虞师座心虚时会怎么做。枪在他腰上别着掏得还特别利索。刀被他手下背着听说那把刀能把活猪一挥两段-你也不属猪。”
死啦死啦:“我要你使出吃奶的劲来说这个吗?”
我只好郁郁:“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你也一样。”
我们的车驰进失去祭旗坡遮护地路段通常灌木和林荫会把我们遮护。但今天那烟冒得如同信标于是我听见隔江的南天门“通”地一声闷响然后是一个指向极明确的呼啸声迅靠近七五山炮。
我:“-炮击!快开!”
司机也意识到危险猛踩了油门但这辆破车度根本提不上去第一炮弹在我们车后炸开我死死抓着座位死啦死啦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撑起来。倾身去抓固定在前座上的冲锋枪。
第二炮弹在我们的车前方炸开车猛颠了一下熄了火停下。我呆呆地看着死啦死啦他已经抓到了枪从前座撑了起来。硝烟和爆尘散去那家伙满头满身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我:“……喂?”
他没吭声拿枪撑着慢慢地坐倒在座位之间。即使炮弹炸响时我也没有现在的恐慌我挤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猛力摇晃着他。
我:“不要啊!我看过啦!你这种人在那边呆不下来地!你就算死了也会闲死!你事情还没做完。没做完你怎么能死?!”
他开始呻吟:“……痛死啦。”
我:“痛可以那也不能死啊!”
死啦死啦:“别晃我了成吗?痛啊。我连皮带肉一路蹭回来的。一路上苍蝇追在背后打牙祭。好多次就想给你补一枪算了要不是咱们已经在南天门扔下一千多号……我不想再加多一个了。”
他是一点死相也没有我这才现死了的是我们的司机他仰面在驾驶座上胸腔已经被一块弹片切开——于是我讷讷地放开他。
我:“你……玩了命地抓什么枪啊?来的是炮弹你要拿枪把炮弹打死吗?”
于是那家伙茫然地看了看他抓在手上的枪他刚意识到他刚才不顾一切地去抓了一枝枪:“枪……我……见鬼了……我拿枪干什么?”
我:“……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看了看扔在车上的那个背包:“那里边装的是不是咱们画的地图?你知道的虞啸卿那耳朵根本是拿来跟所有人地嘴作对的那玩意不管用。我不是说损话真的我不想再损了。我也不想看着弟兄们拿命去垫不管是不是炮灰团的人-可有什么办法?”
死啦死啦开始把自己撑起来我扶他我现在现他虚弱之极刚才在所有人面前的咄咄逼人是一个强装出来地假相。
死啦死啦:“车是破的枪是残的司机都是死的咱们两个是残的那就是没办法?-没办法就是急出来地办法。帮我把死人抬下去。回来再收殓他。”他顺手把死人地眼睛合上了:“尘归尘土归土-你信不信得过我开地车?我可就学了一下午。”
我只好苦笑:“你开的破车我们已经坐了一年多啦。”
然后我们开始收拾以便让这辆车再动起来。我们做得很吃力——我们两个残废。
在死啦死啦地反复捣咕下车终于动起来。它驶动露出我们放在路边的尸体我们只好先给他盖上一件外衣。
这辆车在死啦死啦手上好象打算猛翻一个空心筋斗幸亏最后它还是决定四轮着地但是七歪八扭地跑下去。死啦死啦适应得很快他至少是很快就让车呈直线地跑下去。
死啦死啦:“擦一擦。”
他说的是挡风玻璃虽然刚才已经擦过。但没拭尽的血仍在往下流。于是我拿自己的衣服再一次拭擦。
我:“擦什么?走下去本来就是这个色。”
我终于算把车窗擦净了。我们默不作声地往前行驶。但我们前边的路仍是淡红色地。
我们并不顺当地把停在师部外边的空地上我们地二把刀司机狠狠地把车撞上了别人早停在那里的车。
几个岗哨向我们跑了过来但我们把他们吓坏了死啦死啦脸倒是擦干净了但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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