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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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2/2)
成这件事情。

    我只好看着死啦死啦担心他的脑袋他厚颜无耻地向我笑着以至我看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小脏孩。

    张立宪向他的师座敬礼:“二防已扫清。敌军顽强第二主力团伤亡逾半。”

    虞啸卿:“你也太不知节省。”

    张立宪:“对不起。”

    死啦死啦也看着正从沙盘边退开的我。

    我瞪着他轻声地埋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搞错啦他们强得能拿下南天门……只要拿我们垫。”

    死啦死啦没理我他看着沙盘对面因为虞啸卿正在看着他。

    虞啸卿:“告诉你的手下他不是个草包!我看错了道歉!”

    死啦死啦用嘴角向我微笑:“听见没?那就不要说草包话。”

    我真的不在意虞啸卿认为我是个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

    然后死啦死啦向沙盘边走他现在瘸得比我更狠。因为他两条腿都瘸。虞啸卿也向沙盘边走一边松开永远不松的第一个扣子活动着关节。

    虞啸卿:“小孩子们都玩过了现在咱们。”

    死啦死啦:“小孩子都让几千人尽成飞烟了现在咱们。”

    虞啸卿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猜没这么些外人在。老虞就算嘴巴子够不着也会抓上什么扔将过来。

    虞啸卿:“我停止攻击。”

    死啦死啦蹙着眉瞪着沙盘意外意味着绝不轻松他脸上罩着乌云。

    停止攻击绝不意味着放弃攻击。攻击部队在与半山石齐平的第二防线上就壕为营把它改装为适合于向上攻击的工事。虞啸卿不像张立宪那样酷爱使用新鲜玩具实际上他利用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日军的机枪、战防炮和步炮被掉转了射界重新筑巢刚从东岸运来的点五零机枪和二十毫米自动炮瞄准了三防连日军丢弃的那些活动碉堡和胸甲都被他捡起来废物利用。

    南天门的三防现在就像被一群豪猪围着的刺猬。

    生力军在烟幕掩护下几无损失地登岸那是虞师最精锐的人马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

    虞啸卿说:“你方已无力阻滞渡江我以整建制特务营、搜索连、警卫连对攻击兵力予以补充。浮桥未搭战车连无法渡江但可于祭旗坡上建立固定射阵地。我师可调配大部直瞄重火力随舟渡江重筑阵地。我之炮兵、美盟之空军对南天门山顶予以不间断之轰炸骚扰把你们压在地下无法重做部署。”

    死啦死啦闷闷地说:“嗯你做得到。”

    当美军飞机的再一次来临和再一次远离南天门地山头就像刚爆完毕的火山烟柱几乎遮没了西望的天空。

    阵列的坦克在余治的口令下开始从祭旗坡的阵地上轮番炮轰击偶尔南天门顶直瞄火炮射的炮弹会在它们中间炸开湿重的扬土砸在坦克上也砸到战壕里的我们。

    我们窝在安全的战壕里我也在其中。死啦死啦也在其中我们做饭、笑骂、指点逗逗不安的狗肉这场血战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无关——我从战壕里呆呆仰望着黑烟伴随的暮色闻着空气里飘来的焦糊它是否真的与我们无关?

    被命中的坦克在燃烧中退却它辗过我头上的窄壕燃烧的余治从车上跳下摔在我的脚下——我呆呆地看着他。这是否真的与我们无关?

    暮色下的虞师开始第三次进攻暮色下的竹内联队也开始第三次反击。战线已经拉近到如此距离。战防炮几乎在顶着工事开火而迫击炮手把炮弹引信截短到一个几乎出膛就炸的距离。

    他们迅就绞结在一起了成了逐壕逐沟的争夺面对面的抢射。扔过来的手榴弹因为距离过短被对方捡起来回掷一段战壕里的冲刺——只要不被对方的攒射击倒就可以把刺刀扎进对方的身体。

    何书光用刀狂砍着阻碍了部队前进的铁刺网。他不怕死真不怕死他倒下了不是被子弹击倒的——铁刺网上闪烁着电火花。

    从南天门的主工事群滚下来汽油桶推它们下来的日军立刻扎回工事里然后那些鬼玩意开始爆炸炸得比航空炸弹还要响然后里边的碎片飞射几百米方圆。

    李冰指挥着迫击炮为远程压制射烟幕弹指示目标但从三防上飞来的烟幕弹立刻和他射的烟幕混为一体——于是后续而来地远程炮弹在日军阵地上也在我军阵地上炸开。

    李冰从目瞪口呆到捶胸顿足。

    那两双眼睛互相瞪着虞啸卿如虎。而死啦死啦似足待机而噬的狗肉。

    死啦死啦:“我保证我用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是将来会砸在我们头上的。”

    虞啸卿便将冰冷的目光自死啦死啦脸上移向沙盘:“特务营准备。”

    仍在进攻仍在防御没完没了的进攻和没完没了的防御。

    炮火在夜色下炸开任何军队在这样毁灭性的爆炸下都会暂缓攻击的。但这两支不会-于是我们看见人在TnT和钢铁之下如何渺小。

    巴祖卡火箭终于炸上了南天门树碉的表面那意味着他们距目标已经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但是爆炸过去树碉露出它石质的纹理连枪眼炮眼里射的火舌都未稍停一下。

    日军从树堡的上层露出身体投掷的不是手榴弹。而是整改装的迫击炮弹、七五山炮炮弹和比通常手榴弹大十倍的特制手榴弹。它们在竭力用人梯和竖梯攀上树碉的人们中间炸开。

    我的团长今天不损而是……他的战法说出来都嫌恶毒。他给铁棘刺通了电在防线上不光布设了地雷。

    还埋设了五公斤炸药再加五公斤钉子这样的摇控引爆他用尸体堵住炸开的铁丝网让日军通过地道在虞师背后出现他从陡坡上投掷装满炸药和玻璃片的汽油桶、炮弹壳、炸药包和炮弹改选的巨型手榴弹、燃烧瓶、瓦斯和死人他用曲射火力收拾了半个总爱乱放信号的搜索连让人现乱放信号弹等于通敌虞师倚重的空中支援居然被他用老式迫击炮射的烟幕化解他甚至用假烟幕把美国飞机引到了虞师头上。他让人看战争会如何歇斯底里他也引来了最多的仇恨全部来自自己人。

    虞啸卿说:“休息。”

    于是一切定格一切嘎然而止。死了的活着的将死的。

    这个屋里的气氛像是凝固所有人:中国人、美国人、英国人都用一种古怪的忿恨眼神看着沙盘前那个浑身汗渍、重伤并且精疲力竭的家伙。连麦克鲁汉亦是连阿译亦是——连我亦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古怪眼神。

    虞啸卿低头看着沙盘虞啸卿不看他。

    虞啸卿:“正午早过。大家少事休憩。一小时后再述。”

    然后他没看任何一个人出去张立宪和何书光一步不拉地跟在他身后唐基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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