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尤家的权势,那些官员没一个能逃过去。大部分被冤杀,其余的人充军的充军,配的配。子女眷族也都被改了贱籍,永世不得翻身。而这其中,正有中书舍人徐之明大人。
妙云见尤铭不说话,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迸出来。可是她素来矜持,又在教坊里面呆过很长时间,习得了不少媚术。虽是怒,却也别有一番妩媚动人的风致。尤铭见了不禁怦然心动,禁不住就要脱口赞她美貌。
丁湘君见了尤铭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妒火更甚,冷哼一声,道:“多少年前的旧账了。到今天竟还拿出来翻。如此不豁达,畹九先生怎么竟将你也奉为贵宾?”
妙云似乎跟丁湘君不大对眼,反唇相讥道:“总好过有人忘记自己家毁身失,甘心情愿的伺候枕席。”
尤铭听了这话怫然不悦,对妙云的印象不禁极为恶劣起来。他按住就要作的丁湘君,缓缓站起身来,阴沉着脸道:“畹九先生,荆襄初定,小王还要不少公务要处理,不能在外久留。就此告辞了。”
畹九起身挽留道:“大都督尚未品尝过小楼的美食,不如等奉了膳食再走不迟。”他知道尤铭心里恼怒什么,也不好劝谏,只得以吃饭挽留尤铭。
可是,尤铭却丝毫不给面子,道:“不了。公务繁重,实在是不敢耽搁。畹九先生如若不嫌麻烦,就帮小王用食盒装了,送往襄阳王府。告辞了。”抱拳一礼,带着文凯,丁湘君,在侍女的引领下原路回返,径往襄阳王府而去。
畹九与那癫道人对视一眼,都是不由自主的摇头苦笑道:“你这个丫头啊!——”
妙云依然余怒未消,恨恨的道:“二位伯伯,你们叫我过来,莫非是想将我托付于他吗?”
畹九也不隐瞒,道:“不错。当年你爹把你托付我们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给你找个好归宿。以你的才情容貌,尤二公子本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你怎么一见面就把他给气跑了啊。像你这样,几时能嫁出去?你年纪可也不小了。”
妙云哼了一声,道:“那你们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就把我往外推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家是我的大仇人么?”
畹九叹了口气,道:“丫头,真是这原因么?你能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自己么?你这些天来,让婢子们收集的不都是关于他的消息么?你是看到他身边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心里不舒服了吧?”
妙云俏脸一红,嗔道:“想不到畹九伯伯也欺负我。”说着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小竹屋。
畹九待到她背影消失,摇头笑笑,来到癫道人身边坐下,道:“你看,尤铭是不是能最终问鼎天下?”
癫道人的酒葫芦似乎总也喝不完,他醉醺醺的道:“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以我的功力居然看不透他。不过,这一点我确是极能肯定,定鼎天下非他莫属。小姑子估计也是看出来了。她能有这样的反应,那就说明她已经认定尤铭是天下间的大英雄了。”
畹九点了点头,负手来到竹屋的台阶前,道:“不管怎么样,天下即将大乱,山河崩摧。我们隐门能否中兴,只能交给老天来裁定了。”
癫道人也站了起来,脸上早已没了熏熏酒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精明。他抬头望了望天,道:“只是苦了世人,又要受这无妄兵灾。”喟然长叹,尽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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