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纶老实不客气的找过一张椅子坐下,道:“当然!我们大将军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出来晃荡。他让本官来告诉左将军,赶快投降。将所侵掠的山东州郡悉数交还朝廷;遣散聚集的叛军,或交由朝廷改编;自缚肉袒,至大将军营中请罪。朝廷或可既往不咎,留左将军一脉的富贵。否则,天兵到日,悔之晚矣!”
左雄怒极反笑,道:“本王没听错吧!本王手下有雄兵数十万,大小郡县百余,地连数千里。何其强大也!他尤铭居然要本王投降?别以为收拾了几个废物就天下无敌了。我梁山军可不是他麦博的乌合之众可比。”
谭纶似是很惊讶的道:“是吗?可是,我从我家大将军那里听到的,却是左将军手下人浮于事,勾心斗角。君臣之间相互猜忌。臣不服君,君不信臣。所谓大小郡县百余,地连数千里,其实不过只有一个破落的山寨聊以栖身;所谓雄兵数十万,其实不过是一群纪律涣散,毫无斗志的乌合之众,只能干干打家劫舍的事情。就是干这事,在许许多多的盗匪中,也只是居于末位,垫底的,根本就不堪一击。我家大将军说了,要不是因为朝廷事情太多,没工夫陪着将军瞎折腾,连看都不稀大看将军一眼呢。”
左雄是彻底忍耐不住了,他喝道:“把这胆大妄为的狂徒给本王捆起来,抽两百鞭子!”
谭纶突然哈哈大笑,从容起身,不屑的道:“果然又让我家大将军说中了!他说你左雄好大喜功,心胸狭隘,听不得真话。一旦被人拆穿,肯定会恼羞成怒,动之以怒,挟之以武。他劝我,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多说些好话出来。只可惜,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一生不喜欢说假话。即使是斧钺加身,也改不了。对于临行前,我们大将军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
这一番话,挤兑的左雄左右为难。杀也不是,放也不是。杀了他,就等于坐实了尤铭的那番话;可要是不杀,自己就未免显得太过软弱无能。更重要的是,无论杀不杀他,这番谣言都已经算是传出去了。自己的威望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队伍已经不好带了。他进退两难,气得暴跳如雷,只得大声骂道:“我日你姥姥!”铁青着脸色,挥手让士兵松开了谭纶。
谭纶好像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仰头大笑,嚣张的道:“左雄,我家大将军的话,本官已经给你带到了。这不是什么和议条件,而是最后通牒!”歇了口气,又道:“本官的使命,既然已经完成,本官也就不久留了。”他一转身,昂然走出大帐。就在他步出大帐的那一刻,他回过头来,道:“本官再提醒一下左将军,我家大将军的耐性不是很好。你最好在明日午时之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对了,有句话忘了对左将军说了。不但是我家大将军,就是本官我,也不稀大瞧左将军一眼。”说罢,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左雄营中诸将好似泥塑木刻一般,任由谭纶肆虐中军大帐,却低垂着脑袋,一言不。
左雄早已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气急败坏,抓起桌上的茶碗,摔得粉碎,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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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铭站在沙盘前,对敌我双方的态势进行着严密的计算和谋划。沙盘上的形势渐渐明朗,一条分进合击,围歼左雄主力的作战计划和行军路线,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形。
当他插下最后一面小旗的时候,他突然笑道:“文先生,我看左雄那厮,这会儿恐怕已经被气死了吧。子理(谭纶字子理)骂人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文凯也笑道:“左雄直接气死了倒也好,我们就省得打这一仗了。今年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将士们穿着厚重的盔甲,十分疲惫。这仗不好打啊。”
“呵呵,”尤铭笑道:“等子理回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他站起身来,指着沙盘道:“文先生,你看在什么地方进行决战比较好?我选了三处地方,一处是这里,瓦窑口;一处是这儿,马尾荡;另一处,便是这儿,七弯沟。”说着,在沙盘上三处被红线圈起来的地方上,轻轻点了一下。
文凯凑近一看,用手揸量了量,再看了看双方兵力部署,想了一会儿,指着瓦窑口道:“我觉得,在瓦窑口打比较好。”
尤铭此时已有几分高兴了,他中意的也是瓦窑口。但他仍然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文凯道:“围师必缺。你看,”他指着沙盘道:“马尾荡和七弯沟都是死路,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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