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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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鬼魂一样的家伙摸上来了!

    这是警察厅特务科一个叫秦德林的便衣特务。他在车站蹲了半宿越蹲越难熬直觉肚子空浑身冷便溜进车站西南角一家叫欢乐园的有女招待的通宵酒馆里。他占了一个单间要了二两烧酒一盘芥菜肚一盘酥鲫鱼。他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和一个才来不久的女招待胡缠起来。二两烧酒进肚又让续上二两。酒馆上上下下谁也不敢得罪这种人。年轻的女招待既缺少经验又没办法只得笑脸相赔任他胡来。他喝呀喝呀喝得天旋地转忽然一声火车汽笛长鸣把他从酒乡中唤醒伸手一看表一点已过这正是从满洲里开来的快车进站。他知道这是一趟途经几个抗日游击区车上经常出现**传单和小册子的“特情”最多的列车。特务科长葛明礼对这趟车极为重视有时还亲自前来查看。今天夜里更不同往常可他……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推开紧靠在身上的女招待恶狠狠地骂了句:“净***浪你可误了我的大事!”

    女招待险些被他推倒。她趔趔趄趄地靠在墙上直愣愣地看着这个便衣特务。他再也不看女招待一眼伸手抓起桌上的帽子摸了摸挂在屁股后边的手枪脚步踉跄地冲出门去。酒钱、菜钱竞连问也不问一声就走了。

    秦德林出了酒馆冷风一吹稍觉清醒些。他举目向车站前边一看糟糕!下车的人已经向外走了。收票口前边已经围满了他的同僚那里面很可能就站着他的顶头上司葛明礼。他们俩虽说是多少年的老交情。可是到了节骨眼儿上葛明礼还是毫不留情。如果这个时候跑上去说不定当场就会给个“手贴脸”。若是不上去……正当他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瞥见“纪念碑”北面碑壁上好像有人影在活动。“真是见鬼了那上面怎会有人?”他自语着又用力眨巴眨巴眼睛使劲朝那里望去。可不真有人!而且是两个人影摞在一起上面那个还直动弹在他头顶的碑壁上仿佛有些弯弯曲曲的东西在放亮。这是什么东西呢?这两人在干什么?凭着他那猎犬一样的嗅觉使他立刻本能地感到这可能是个极重要的现。如果真让自己遇上一桩重要案件又在一时之间破获了那升官、财……这念头一起他立刻精神百倍。他迅地向左右瞥了一眼现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争功便一伸手从屁股后面抽出手枪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向“纪念碑”前边摸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的目标目标越来越清楚不但看清了两个人的衣着连“纪念碑”上“赶走日寇还我山河!”八个大字也看清了。他险些惊讶得叫出声来:真是吃了熊心豹胆竞有人敢往这圣灵的碑上写……这可是两条大鱼呀……他的心禁不住怦怦直跳端着枪的手激动得哆嗦起来。他一边往前摸着一边打着主意:先开枪把下边那个打伤下边的一倒上边的那个就会掉下来自己再往前一跳一伸腿就可以把他踩在脚下。那时所有围在车站前边的同事都会跑过来对着他这个英雄称羡不已。而他的顶头上司也会把伸出的巴掌蜷回去竖起大拇指……他越想越激动、兴奋屏住呼吸压住心跳无声地往前摸着。眼看就要摸到跟前了那两个黑衣人还没有觉。秦德林手指钩在枪机上正要对准下面那个人瞄准射击猛然他觉得端枪的胳膊一震一酸有谁准确地打在他的穴位上使得手里的枪向天空飞去就在枪和手分离的时候枪弹着哨音从肖光义的身边擦过去钻进“纪念碑”的碑墙里。从弹洞里飞出的水泥渣子直打在肖光义的脸上。他和罗世诚都惊得一抖二人同时一回头看见离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正把另一个人按倒在地挥拳猛击头部。两人立刻明白生了什么事情肖光义一翻身从罗世诚肩上跳下来向前扑去……

    这时车站前传来一连串的警笛声。笛声凄厉人喊马嘶一阵杂沓的皮鞋声同时向这个方向奔来。

    肖光义和罗世诚还没有扑到两个搏斗人的前面时那个挥拳人猛抬起头来对他俩一指小树林喊道:“还不快跑!”

    他俩一看眼前这个人几乎和他们一样也穿了一身黑衣服。在微暗的光线下他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显得特别明亮两道剑眉由于愤怒和激动而向上挑起。那椭圆的脸型、白皙的面孔、宽宽的额头和高高的鼻梁显出一股英武之气。

    这个人肖光义和罗世诚都认识所以当他们看清以后不约而同地、惊喜地喊了一声:“是您?!”

    “快快跑!”

    这时倒在地上的特务秦德林挣扎着要往起抬头肖光义一咬牙跨前一步举起手中装“拉哈油”的铁桶猛力地扣在秦德林的脑袋上。鲜红的油色顺着秦德林的脖子淌下来……

    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成串的警笛哨音伴着杀猪一般的喊声:“抓活的呀!围过去抓呀!”

    这时挥拳人一推肖光义厉声喝道:“快跑!”

    肖光义对着他那仿佛喷射着火焰的大眼睛说:“王一民老师!那你……”

    “不要管我!”被喊作王一民老师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纵身一跳轻似狸猫般地跳到秦德林那支手枪跟前敏捷地拾起来拉开枪栓推上子弹。

    在这同时肖光义和罗世诚已经飞快地向小树林跑去。

    敌人追过来了。跑在最前边的两个敌人已经接近小树林。就在这时接连响起两声清脆的枪声两个敌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后边成群的敌人被这突然而准确的枪击惊呆了像在奔跑中受惊的狍子一样猛然收住脚步张皇四顾不知所措。有那乖觉些的急往路旁一闪躲到街灯的水泥柱子后面去了。

    就在这暂短的停顿里肖光义和罗世诚已经钻进树林不见了。

    这时在惊呆的敌人堆里忽然出一声像饿狼似的嚎叫:“八嘎牙路!哈牙哭!”这是一个穿着一身黄呢子军服戴着红字白袖标的日本宪兵在嘶喊。他一边喊着一边向“纪念碑”东边指着。人们顺着他的手望去现一个人影已经爬上斜对火车站东南方向的铁路医院的院墙正要往下跳。

    “射击!”

    十几支手枪同时响了。几乎和枪响同时墙头上的人影一晃不见了。是打中了还是跑掉了?这群宪兵、警察、特务互相看了看便像一群猎狗一样撒开蹄子拼命地向院墙跟前跑去。跑到墙下都伸长两手往高蹦想要抓住墙头翻上去。可是十几个人就像打地基的肉夯一样咕咚咕咚地蹦了好多下谁也没够着最后只得用人驮人的办法爬上墙头。一连爬上去好几个他们探着脑袋往下看只见院子里黑洞洞阴森森手电光在墙根下来回晃动半天也没见到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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