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偏了石头一边强忍越来越强烈的饥饿一边继续看着他的羊。这期间那几骑没有回来只是从北边又过来两拨骑兵不过没有搭理自己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就继续往前赶路。
正当石头躺在那里无聊地看着天上的白云时猛地感觉到后背的大地在微微颤抖好像遥远的雪山生了雪崩一样石头连忙附过头去用左耳贴在地上凝神听了一会这种颤抖震动更加明显好像遥远的荒野中有成千上万的野牛在奔跑一样。
石头一跃就起身了抬头向声音来处的北方望去。
先是数十骑兵他们身上的皮甲黑得亮头盔上的羽毛在风中晃动不己跟背上的角弓和腰上的马刀一样显眼。他们拥着一面旗帜一路小跑那面青色的旗帜在风中呼呼展开上面画着一匹奔腾的白马。
白马?白马羌?石头还没回过神来骑兵已经跑到跟前其中一个探过身来说道:“羊倌收拢你的羊群看紧了。”
石头一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吆喝着把羊群赶在一起躲到路边的石头后面。刚安置好石头一回头立即惊呆了。
只见在山边满山遍野的都是黑色如同黑色的海洋涌了过来成千上万的骑兵列着队举着旗帜小跑着过来整齐而沉闷的马蹄声居然远远地掩盖住了旁边江水奔流不息的声音有如春雷从天边滚动过来。
看着黑色骑兵象奔流一样从自己身边跑过石头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软。当远远地看到百余黑色骑兵拥着一个骑着红马、大官模样的人走过来石头连忙跪倒在路边把头深深地伏在地上。
听着马蹄声在自己的头前响过不知过去了多少骑兵突然间马蹄声在自己的头前停止了一个平和而轻快的声音响起了好象有人在用官话问他话不过石头只听得懂一二而且又不会说只好继续趴在那里。
“大人在问你话问你这是哪里?”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用羌语在问道。
“回大人这里是广阳县。”这回听懂了的石头恭敬地答道。
“这里离汶山郡还有多远?”
“回大人小的曾经跟着头人去过汶山郡城走路要大半天时间。”
只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和那个轻快的声音用官话在那里叽里咕噜地谈了几句然后马蹄声又响起而那个苍老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大人叫你不必再跪了赶快回家去。并顺便带句话给你家头人说梁州曾华回益州了。”
石头猛地一惊连忙抬起头一看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转了过去而更前面的地方在一面上蓝下黄中间红星的旗帜下一个骑着红马身穿黑色铠甲的背影在众骑中显得瞩目。
看到城下黑压压几乎没有边的骑兵再听到一个大嗓门报上梁州刺史曾华的大名汶山郡守李拓觉得腿肚子都在打转。
想当年这位曾华手下几千人就敢把郫县杀得血流成河今天带了一万多羌骑过来要是自己手脚慢点岂不是要血洗汶山郡城。
李拓别的也不多想了只管叫众人打开城门老老实实地自个趴在城门前乞降。
进到汶山郡守府曾华下令将所有哨长以上的羌骑军官全部集中满满地挤满了一个大院子米擒鹿、费听傀、狐奴养、钟存连、傅难当、当煎涂、巩唐休等将领站在最前面而笮朴和封养离分别站曾华两边。
曾华往正中间一站冷冷的目光往所有的将领、军官脸上扫了一遍顿时让所有的将领、军官不寒而栗。
所有的羌骑对这位都护将军是又敬又畏。这位在书记官嘴里象天神一般的将军和蔼起来象兄度弟父母一样如同春风拂面阳光暖心;怒起来象阎王判官一般如同寒风刺骨天雷轰顶。
去年年末奔袭西域南道一屯护后的人马在过阿尔金山时吊儿郎当结果误了时间让其它两万余骑在阿尔金山西麓等了半夜。
曾华二话不说该屯屯长和所有的队长、哨长、什长全部被砍了脑袋该屯所属的营统领和管带的傅难当被拉到众军面前给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子。
围攻皮山国城时由于城势险要前营久攻不下前锋屯在屯长战死之后有点慌居然后退过军旗结果该屯余下的两百号人马一个不落地被牵到军旗前斩。待攻陷皮山城之后曾华一声令下将全城除工匠、女子外数千人杀得一个不剩所有缴获的财物和女子全部归于最先冲进城的那一屯。
冲进小宛国城时一队人马杀昏了头堵住城内的一家铁匠坊将里面的数十铁匠和数百家眷杀光了转身这才想起都护将军不准杀工匠的军令。当时吓白脸的队长和书记官为了不连累其它将士横刀自杀担了这个责任而其它军士被曾华每人二十鞭并夺了此战的战利品全部归于队长和书记官的家眷。
几个月下来所有的羌骑都知道了这位治军极严、赏罚分明的都护大人不但能给来富足也会带来死亡。而且羌骑们更知道了这位将军对这三万羌骑上下没有什么不知道的。所有羌骑都是混编的除了书记官谁知道旁人中还有多少人是将军的耳目。有少数“不堪森严”的羌人刚刚聚在一起还来不及合计什么“大计”就被一窝端然后被乱马踏成肉泥而其家人也被定为“罪属”剥夺了牛羊、牧场配给军中服劳役。
羌骑们明白了如果自己是荒野中的马群那么都护将军就是牧马人;如果自己是雪原上的野狼那么都护将军就是狼王。
曾华等大家被自己的目光扫得一片寂静后这才开口道:“这次出兵益州你们不要想着又要大杀大抢。告诉你们这益州蜀中以后都是我治下的百姓你们要是擅杀一人乱抢一户军法从事!”
一句军法从事顿时让所有的人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军令不是一般的玩笑话赶紧用心记住要是一不小心忘记了这小命就难保了。
曾华率大军沿江水(岷江)而下沿途的广柔、都安、郫县望旗而降。由于曾华大军进军度太快到达青城山下时一直隐居在这里“修道”的“神仙皇帝”范贲都来不及跑回成都直接被飞羽军俘获。
和曾华见了一个面以后范贲立即行文传檄蜀中深刻揭邓定、隗文胁迫自己称伪帝实则两人结党弄权残害百姓并号召蜀中百姓顺应天意揭竿驱贼。
在成都掌事的邓、隗两人本来就被曾华带着万余羌骑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范贲再这么一反正顿时穷途末路了。当曾华带着羌骑经过郫县来到成都城下已经亲叛众离的邓、隗连投降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找了棵歪脖子树双双上吊。
在涪城的萧敬文是一夜三惊本来屯在梓潼城的张渠和张寿带着六千厢军和三千折冲兵已经把他打得有点找不北了曾华再带着万余羌骑从西边压过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萧敬文正在广积粮草、多募兵马、修缮城池准备和运气总是那么好的曾华决一死战时突然闻报张寿从巴西郡阆中出兵直接袭了广汉把萧敬文从涪城到德阳的一字长蛇阵拦腰斩断。
这下萧敬文进退两难去救援收复广汉城吧涪城北边的张渠在那里虎视眈眈自己就那么点人马一离了涪城谁能保证这张渠不会来袭城?到时两头都丢了自己就真的成了荒野上的野狗了。不去救援广汉城吧到时北、南、西三面一围那就真是坛子里的王八了。
思来想去萧敬文一咬牙点齐仅剩的一万余人出城奔广汉城准备一举歼灭只有三千人的张寿然后北上逆袭巴西郡看谁狠得过谁!
可是萧敬文还没看到广汉城却看到了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数千黑甲飞羽军几番冲击之下萧部很快在慌乱中崩溃了萧敬文死于乱军之中。
益州眼看着平定了可彭模的周抚却无比郁闷。自己平定益州叛乱一年多都只是把犍为郡收拾清静了好容易跟成都的邓、隗两贼打了一年的拉锯战把他们折腾得精疲力竭。谁知曾华噼里啪啦地从北边冲了过来直接就把快熟透的桃子摘了还顺手把早该被灭掉的涪城萧敬文给收拾了。现在朝野上下都在说益州刺史周抚平定益州一年多都平定不了人家梁州刺史曾华只花了一个多月就平定了这差距也太大了。
接着曾华上表朝廷为了保证益州蜀中不再有谋逆叛乱他愿意自领益州刺史镇守成都并“好心”地表周抚为梁州刺史。
周抚当时就气晕了怎么以前就没看出这小子这么奸呢?玩起手段来还一套套的。自己去了梁州上面有你这个都督压着下面有你的亲信领着各郡县旁边有你的心腹带着军队我去了干吗?去扫梁州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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