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沮丧之至!”
林剑澜已是被他所言的这番往事深深吸引听到此处不由奇道:“听前辈所言其实当时也并未定出输赢为何反而说出‘沮丧’二字来?”
韦素心似乎并未听到林剑澜所问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天道:“我躲过了水珠正过身来却见到他手中桃枝已经停顿在那里上面的水珠晶莹剔透桃瓣颤颤巍巍似怯春寒我将手中桃枝一扔只是闷头不语。你道未定输赢?其实不然。你父亲这套书法其实并未写完只不过借此教我我初时也同你一般觉得避过水珠也无关输赢如何可是当我回过身来心中已是明白了在我面前是一酒杯景况却同刚刚同那十人对敌之时类似且不论十人就是一人以林霄羽之招式对我我恐怕就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林剑澜却越听越糊涂道:“怎地却同对敌那十人类似?”
韦素心道:“你未曾身临其境我只消说一句你便知道。”
林剑澜道:“哦?愿闻其详。”
韦素心捋髯道:“一枝邻岸桃天水两树花。”
林剑澜恍然大悟道:“原来当时对敌之处竟是邻水的所在!那酒杯酒如同水湖若是对敌之时有人用招将水挑向你恐怕却不止是一串水珠那样简单若想避开恐怕落于下风了!只是此招太嫌阴险了些。”
韦素心道:“我也曾这样向林霄羽争辩他道:‘不然我听闻江湖高手两两对决每每在几天前便要几次于决胜之地考察生死之间彼时彼地的一丝阳光、一个小石子都非同小可。比起常人似乎江湖中人更为讲究天时地利决战之时尽量选择背光、伸展进退方便之所在将不利转给对手。大到排兵布阵打劫设伏更是如此难道此等做法也在阴险之列?况拿酒杯来说酒杯在你面前却也在我面前正如那湖水在那十人面前也在你面前谁不拘泥于招式而顺应地利则为赢者!’
其时湖面上闪耀着片片零碎的月光柳枝不停轻点水面从这故事开始以来似乎连鸦雀也不曾叫过一声。二人怔怔对视竟半晌无言。却听到远处传来二声锣响已经是二更天了。
一阵夜风吹来竟有些寒气袭人林霄羽其人即便是林剑澜这个做儿子的也为他不耻但仍不禁暗自赞叹。
韦素心幽幽道:“实不相瞒从这时起我已经有了招揽他为徐公做事的心思他邀我去家中做客我便顺水推舟住进了你家秉烛夜谈。我道:‘看来你对武道竟别有天赋就是此时再入江湖不出十年必是一代名侠。’他反笑道:‘依你所见成为一代名侠好锄强扶弱杀富济贫么?你的志向也太小了些!’我正揣摩他的意思他又道:‘若成为一方父母尽职尽责又救得几许黎民?’我道:‘这个怕有几万罢。’他一笑将面前一杯酒饮尽道:‘若我成为一代名臣辅佐明主使得海清河晏、国富民强从根上便杜绝弊端又如何?’”
林剑澜道:“看来我父亲原就有求取功名之念也怪不得前辈邀他上京赴试他跃跃欲试抛家弃子而去。”
韦素心摇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万万料想不到他有如此胸襟心中狂喜不已暗道天降此人与徐公试探道:‘如今二圣临朝外有四海清平内有贤臣辅佐恐怕你也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他听我说变色道:‘你错了区区皇后之位焉能飨其贪欲?我看不久那妖孽必生二心逆天而行大唐必乱百姓危矣!’听他此言我才明白其心又彻夜听他畅谈带兵布阵之道见解不凡徐公身边之人恐怕没有一人及得上他。当真是感谢天地和我那位仇家让我得遇一位志同道合之人只是那时候我哪会想到转眼间便是他让我们大好形势冰消瓦解一干人遗恨江南?”
林剑澜见他重又提起兵败之事心中愧疚之至低声道:“原来他并未去赶考难怪我外婆四处托人查找那几年的榜单都没见到父亲的名字。”
韦素心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湖面水汽氤氲似乎脸孔也模糊起来此时夜色里似乎也渗着梨花的香气韦素心道:“不管我对你父亲的恨意有多么大但你一家子因此各自离散总是我的过错。你闻到了么?那颗梨树是我特地叫人从北方运过来的每到花开时节我都要在那小院中住上一阵子说是这花王府的禁区其实是我内心深处的一块禁地。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着什么或许是想减轻些愧疚之心吧。”
林剑澜黯然道:“我父亲我早已不想再寻他了虽然见不到我娘但即使寻到了又能怎样她若真心思念我十几年为何没有回家看我?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前辈何必自责你对我这般照拂可惜我无从报答。”
韦素心道:“我们三人虬梅已经不问世事风竹生死未卜只留你一个后代我还何必耿耿于怀?”
忽听远处又是几声短促的梆子响随后是绵长的锣声韦素心直起身来道:“时光就是这样一声鼓接着一声鼓不经意间刹那过去人却已经老了。你只当这里是你父亲故交之所若无其他事情放心多住些时日就当陪陪我也好。”
说罢仍是照原样将小舟撑至岸边道:“时间不早你去休息吧你我之间不同别人若有什么疑问随便差人让他带你找我便是。”
林剑澜点了点头方登上岸去又有些疑惑回头道:“青叔说你与我父亲的书信俱都不见了他平日收集整理的书也有缺失我外婆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过。可是前辈取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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