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甫唯恐再生事端,沿途不敢有甚耽搁,直奔家乡海宁而来。乘车换马,不到两日,到了宅外。离乡日久,思乡也愈亲切,如今到了家门口,反倒按捺不下那段思念之情,宁甫兴冲冲的跑进家中,忙不迭的喊了声:“爹,娘,宁甫回转了。”若在往日,爹娘听到喊叫声,一定会高兴的迎了出来,可是现在,房内房外静悄悄的,浑没半分动静。宁甫带着满腹的疑惑,推开了那扇暌别已久的屋门,先扑鼻而至的,是一股发霉的味道,借着从外射入的光线,大体可以看到里面地上长满了杂草,足有半人多高,墙壁上更爬着一簇簇幽绿的藓苔,显示出岁月长久的痕迹。此景此景,令宁甫吃惊不小,“难道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宅吗,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不敢相信,也不能不信。大街上募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卖声,“卖豆腐喽,买豆腐吃喽。”宁甫听到叫卖,急忙跑了出来。从大街那边走来一名肩挑扁担的货郎,扁担两头各挑着一个豆腐盒子。这挑担货郎四十来岁年纪,身材壮硕,是在乡下随处可见的汉子。宁甫清楚地记得那卖豆腐的货郎姓方名致远,是位很朴实的小伙子。离家不足半载,居然换了一人。“小兄弟,来碗豆腐吃吧,解渴解馋,这个是顶好的。”挑担货郎走到近处,见宁甫傻愣愣的站在旁边,遂有此一问。宁甫忽然缓过神来,点头道:“好,那就麻烦盛一碗吃。”挑担郎高兴地什么似的,忙放下扁担,从担旁取了一只大瓷碗,打开盒盖,用铁勺舀了一勺接入碗中,放下勺子,双手端碗递将过来。宁甫伸手接过了,此刻闻到久违的豆腐清香,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当下狼吞虎咽,将整碗豆花吃了个干净。结了饭钱,宁甫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位大哥,借问方明远常挑担上街,买卖豆腐,今日没来,敢情是生了病了吗。”挑担郎诧异之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宁甫,缓缓说道:“家父去年刚刚过世,他在世时,的确干过卖豆腐的营生,但撂下这份担子,前后总也有十几年时间了。”宁甫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结结巴巴道:“家——父?”挑担郎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俺名叫方大春,在家排行老四。”宁甫离家之时,方明远才二十出头,尚未娶妻,如今竟冒出个四十多岁的儿子出来,这事论起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宁甫顾不得那些纷乱的思绪,进一步追问道:“在这个宅子里,曾经住了一对宁氏夫妇,你可知他们的下落。”他伸手往自己家中一指,说话时声音颤抖,兀自掩饰不住一股慌乱之情。方大春思忖半天,说道:“大概十年前,两位老人家就已经仙游了,他们过世时也算高龄,只可惜膝下无子无女。当时还是俺爹过来帮忙料理的后事,整个村子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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