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兵锋必定会指向魏州那时以区区六州之地如何抵挡朝廷三十余万雄兵?这时候田季安忽然现自己身边居然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手下的这些人大都长于事务缺乏眼光这不禁让田季安想起了去年在数镇纵横中表现惊艳的幽州大将谭忠。
“大父和父亲尽力削平外姓世家大族镇无大贤固然是好驾驭可是遇事也没有个有远见的啊。那些归附来到读书人心思也不在寡人这一边啊。”
田季安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救李师道魏博要受四面围攻出兵救李师道只怕史宪诚抵挡不住乌重胤。
走到一片阴凉后田季安忽然出声问道近侍道:
“兴叔身体如何了?”
近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后才想起田季安问的这个兴叔是在相州做都督的田兴。前些年田季安可是猜忌着田兴哪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这些人都是势利眼如何知道一个失势的田家宗族怎么样了呢?好在田季安也不真是指望这些人知道。
“父亲!”
相州都督府内田布毕恭毕敬地站在正在挥毫作画的田兴身后脸上不禁有一丝忧虑。自从天子归朝之后田兴依然每日沉迷作画似乎全然忘了对天子的允诺。眼看郓州败亡在即魏博马上要面对数道兵锋如果到时不能控制魏博如何向朝廷交代呢?背弃宗族阵前反戈似乎不是仁者所为。
田兴却丝毫没有察觉田布的忧虑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面前的画上不时停下笔端详片刻然后再行添补。田布忍不住又出声道:
“父亲!”
田兴却依然不慌不忙走了几笔后才把笔放下握着手腕道:
“未习丹青之前老夫以为只有提刀拉弓才耗费体力如今越是沉迷此道越是现凡事都要全神贯注而要全神贯注没有不耗费精力的啊。布儿来看看为父这一副画作如何。”
合着父亲早就知道自己回来了。田布不情愿地走到案前看到田兴画的又是仕女图不由得更加不满嘴里道:
“父亲的画技更见精进了孩儿佩服。”
田兴哈哈大笑似乎没有听出田布话里的敷衍与不满道:
“为父也认为现在画的是越来越好了假以时日为父必定能成一大家啊!”
田布终于忍不住道:
“父亲画者雕虫小技耳孩儿不知父亲为何如此看重习画而不去操心更重要的军国大事。”
田兴哪里不知道田布想的是什么?将画留在桌案上用镇纸压住转过来对田布道:
“说过你多少次了叫你稍安勿躁你就是不听。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诸葛丞相的遗训是至理明言你得好好参详参详。你不在军中待着回家来作甚?”
田布道:
“父亲难道不知道吗?李师道已经势如危卵了。郓州一灭朝廷大军就要在陈国公和凉国公统领下挥戈渡河了那时我父子如何自处?”
田兴道:
“你原来是担心这个?郓州城峻池深哪里能轻易被攻破等到攻下郓州朝廷师老兵疲即使渡河也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即使陈国公和凉国公当世良将也力有不逮。你担心什么呢?要担心也是要担心何进滔能否挡得住范相公了。”
田布道:
“这个孩儿知道何进滔善于将兵只是缺乏历练必然不是老辣如范相公者的对手。史宪诚好大喜功果毅不足也不足以对撼乌重胤。孩儿担心的是父亲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黄先生的吗?”
这个黄先生自然就是李诵了。田兴叹道:
“你还是忍不住了。你可是想知道为父为何不关心淄青的战事而是替史宪诚和何进滔操心了?你可知道只有史宪诚和何进滔挡不住乌重胤和范相公为父才有再起的机会我田氏宗族才可保全。也只有史宪诚和何进滔惨败朝廷才会真正对我魏博放心啊!”
田布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田兴道:
“你可知道藩镇势大是朝廷心腹之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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