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着的女子。她正是失踪了的珍妮少女身上有多处被割伤的伤痕。
威廉从桌边掏出一把刀横架在女子的脖项上道:“你们……你们别过来啊!”
“放下武器!”二人掏出手枪力高喝道:“别伤害人质!”
“别过来啊!你们听不到吗别过来!”威廉神色激动的道。
少女拚命摇头呜呜的哭声从被塞着的嘴巴中冒出。
威廉把自己大半个身子藏到人质身后又再尖叫道:“退后!”
“冷静点我们谈谈。”力高声音保持平静意图缓和对方情绪及引开其注意力。
威廉一言不忽然一刀割在女子的手臂上再示威地挥舞了几下冷冷道:“我说退后。”
随着刀子挥动血滴洒到二人脸及身上力高忙扯着银凌海后退数步。
“你们都是一样……说进来我家坐坐的……嘲笑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威廉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力高低声向银凌海道:“我尽量拖延他你马上叫增援吧。”
银凌海木然点头心中却充斥着某种感觉。
很热很烫。
他摸摸自己的脸颊全身上下烫空腹感以几何级数扩张一阵怒气和狂暴的冲动如雪崩般席卷脑门。对了就是这种味道了快点把眼前的活物杀死、折断他的骨头、撕开他的肌肉、吮饮他的鲜血……耳边彷佛有一道声音这样说道。
“臭条子听不到我说什么吗我真的会杀了……”
银凌海踏前一步一双异常充血的眼睛冷冷瞪视着威廉像看肉。
对方的呼吸变得更急促持刀的手颤抖着一如遇上野狼的小白兔。
“放、了、她。”
威廉倏地猛力把少女向前推人质登时整个人往二人的方向跌去他再一把推开窗户落到窗外的防火梯处。
力高一把接着女子银凌海则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再跃到窗外的防火梯处。
急促的脚步声在铁楼梯下方回荡威廉跑得极快转眼间已差不多到达地面。
探员体内的那种空腹感及愤怒如失控般有增无减一直潜藏在内心的负面回忆:父亲的自杀、母亲的遗弃、莫凡阻止自己投考FI的事也如冲破堤防的洪水般瞬间淹没了理智。身体比脑子先动起来下一瞬间探员的身体跃往空中。
威廉三步当作两步的从防火梯来到地面。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臭条子为什么会现……
一道人影倏地从天而降落在逃亡者前方是从七楼跃到地上的银凌海。
“什么?”威廉尚没回过神来一道黑影在视网膜前急扩大。
男人倏地出惨号整个人凌空倒飞撞往墙壁处再缓缓沿壁面滑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脸上一如被踏个稀巴烂的西红柿。
“嗄……嗄……”银凌海缓步踏前手伸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
对了就是这样杀死他那白白的肉红红的血……右手刚要接触对方脖子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他复以左手紧握着右手手腕像跟自己角力般然后他一个踉跄往后跌坐在地。探员看着自己双手拚命喘着气。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稍后。
力高把惊惶失措的珍妮交给救护员走向坐在一旁的银凌海道:“实在太过分啦这次可是大功一件啊!情况就像你女朋友说她其实没怀孕一样的美好。”
“嗯。”
“老天!你没事吧?你竟然同意我说的话耶你肯定自己没受伤?”
“没事的……”银凌海回道又喃喃自语补充一句:“我希望。”
“你在碎碎念什么?实在太过分啦!”力高兴奋的抓着银凌海的衣领拚命左右摇晃着他续道:“不过我实在不明白快点解释给我听!”
“拜托别再摇了我有点头昏……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会觉那邻居有可疑?”
“嗯……先是那男人太合作了态度亲切得过分这样反而显得很奇怪。他开门和我谈话时穿着汗衫和短裤像是赋闲在家但又马上从裤袋中拿出卡片盒来你若是休假会在家中随身带着卡片盒?”
他喘了口气续道:“我那时就觉得有点怪最有可能是他一直在留意我们的对话反正那公寓的墙壁这么薄想听不到艾斯的话也不行。
“之后跑出来向我们套话及提供假线索以误导我们为免自己显得太怪异于是给我卡片来掩饰可是欲盖弥彰表演得过了火。”
“啊当时我神探力高也在场为什么想不到!”力高道:“不过那男的也真够笨就算不丢掉女人的行动电话最少也要关上啊。”
“罪犯总是贪心的加上那电话又是最新型的我猜他大概当成某种战利品舍不得丢掉吧。但其实我也是姑且一试罢了即便不行我也会硬闯。”银凌海解释道:“而且他也没忘了关电话我拨的其实是他卡片上的行动电话号码。”
力高啧啧连声:“什么?不过他连自己的铃声都分不出来也聪明不到哪。”
“你说得没错如果他能冷静下来绝对能识破这个连三岁小孩也看得穿的小把戏。不过我赌的是他一定听到艾斯说有关珍妮新的行动电话的事加上我坚持进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作贼心虚一时慌了手脚就露了馅。”
“实在太过分啦这样你在“随机应变兼英明神武排行榜”又递进一位啦。”
“别说这个了阿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那时真的没有嗅到血腥味?”
“你在胡说什么啊?伤者虽然身上有多处伤口但伤口都很浅出血量不多现场也没有其它血迹味道没可能浓烈至传到门外除非你是警犭吧?”
“……”
“嗯我又检查过一遍除了轻微贫血外你的身体真的很正常啊。”康薇尔不解的看着银凌海。
“但凯阿姨我……”银凌海期期艾艾的道:“我最近有点怪吃得再饱也还是有种饥饿感而且明明讨压的食物却变得很喜欢……”
“唔。”康薇尔皱起眉头。
“还有我最近拘捕犯人时有种冲动想把对方……总之是痛扁对方那一类……”
康薇尔思索了一会道:“我的专长并非心理学及精神病学不过我知道很多前线警员也有这种问题主要原因是高度压力及不规律的饮食作息所致而饮食习惯改变也很可能是身体因压力而出现的反应。”
她顿了顿续道:“特别是你阿海从小到大你就是正经八百的完美主义者干什么也像拚了命般这就是你的问题人的精神就如橡皮筋般长期拉紧就会失去弹性再加压的话就会啪的一声断掉。”
“但……”
“既然如此我叫老莫再让你放假休息吧。”
“不我没事的凯阿姨”银凌海急忙道:“我一定要逮住“魔法师”而且我还没有弄清地下隧道那女孩的事……”
“那事老莫会派人追查的。你就轻松下来和岱莉雅约会好好休息一下吧。”
“但凯阿姨我总有种古怪感觉即使那少女不是凶手也知道些什么……”
中央公园。
“汪汪汪!”一头皮包大小的狗儿边向着草地狂吼边伸出前肢挖掘泥土。
“不波比不许!”狗的主人忙一把拉着自己的宠物。
“奇怪波比今天干什么?”狗主身旁的友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刚刚它还好端端的。”
正兴奋挖掘着的狗儿突然像是遭雷殛般慌张的跑到主人脚边。
“噢!波比”狗主忙抱起惊惶的宠物道:“你是怎么啦?”
“看这儿泥土好像被人翻过呢。”
“大概是公园管理员翻过土吧”狗主忧心的看着爱犬道:“它好像不舒服我还是带它去看兽医。”
“可能是那些狗粮我早就说那个牌子品质不佳的。”
“知道啦知道啦。”
二人一犬远去。
时间又过去三个小时黑夜再次降临哥特市刚才狗儿狂吠的地表一阵震动泥土逐渐往上翻倏地一道黑影破土而出是银凌海在隧道看到的少女。
少女拍拍身上的泥土与尘埃又如作暖身操般活动自己的四肢好一会后从怀中拿出一个五芒星状中央镶有琥珀的饰物宝贝地握在手中。
“终于到手了虽然几乎赔掉性命但也是值得的。”少女露出满足的笑容又陶醉了好一会才转头嗅嗅四周空气复闭上双目好一会才再睁开。
“果然如此吗?看来他决心干下去呢……”少女心忖:“也好这代表他没空向我报复又或抢回护身符他以后再杀多少人也不干我的事。”
真的没所谓?心中忽然响起某道声音极微弱但就是存在。
“哼!”少女摇摇头彷佛想藉此挥掉心底某道声音良久又喃喃自语道:“对了那个小鬼……去看看他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
同一时间哥特市演艺馆演唱会现场。
过三十年历史的演艺馆最闻名的是其残旧和空调不足入场的歌迷即使脱下上衣和外套仍旧挥汗如雨但这完全无损他们的热情尖叫声和荧光棒的光芒充斥场内。
力高和宝娜如其它人般疯狂欢呼起来。
银凌海叹了口气换作平常他也会投入欣赏演唱会但最近生的事令他没这个兴致他复转头向身旁的罗塞朵问道:“罗塞朵怎么样你没事吗?”
穿着长袖洋装的罗塞朵满身是汗她摇摇头有点勉强的笑道:“我没事。”
馆内充斥着安可的叫声乐队又向观众挥手道:“谢谢大家我们下次再见!”
说罢众成员站于舞台中央的平台上在观众欢呼下平台缓缓下降。
好一会后调暗了的灯光回复正常人群站起开始鱼贯离场。
力高向银凌海打个眼色后者无奈点点头想起之前和好友的对话:“我的好兄弟听着计划很简单。在演唱会结束后你要第一时间建议送罗塞朵回家。
“我调查过她也住上城区和你家同方向。最重要的是你是警队内“最不可能乱来男人排行榜”的头三名宝娜一定会放心这样我就能和她独处啦哇哈哈!”
四人随人群来到出口处力高拼命向银凌海挤眉弄眼后者遂礼貌的道:“罗塞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也住在上城区。我也顺路不若让我送你回家吧。”
“好的那麻烦你了。”
力高马上接口道:“那么我送宝娜回家吧。”
宝娜笑道:“ok那罗塞朵就交给你啦阿海。罗塞朵你就好好享用这个俊男吧。”
“你在说什么啊!”罗塞朵有点尴尬的道。
二人挥别力高和宝娜向停车场方向步去。此时罗塞朵却笑了笑拍拍探员的肩然后转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罗塞朵我的车停在前方……”
“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打算乘地铁的不过若我刚才这样说宝娜一定会坚持陪我的阿高就当不成护花使者了。”
“啊我很抱歉……”诡计被拆穿银凌海登时一脸尴尬。
“不要紧的阿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谢谢你今晚陪我这是真的。”
银凌海抓抓头满脸不好意思地随着罗塞朵沿人行道步往车站。
“好了你送至这儿就行了”罗塞朵道:“阿海我虽然不知你的烦恼是什么但希望你早日解决。”说罢罗塞朵向银凌海挥挥手拿出月票通过闸口。
罗塞朵来到月台液晶屏幕显示牌出现列车将于十五分钟后抵达的讯息她遂坐在一旁长椅上等待。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来赫然是银凌海。
“咦阿海你……”
“我突然很想坐地铁回家。”他有点傻气的道。
罗塞朵噗哧笑道:“我很欣赏你的绅士风度不过我是成年人虽不是前线警员但好歹也是个警察懂得照顾自己。况且你有想过明天要取回车子时会很麻烦吗?”
“这个……”
“快点吧购票的十五分钟之内是容许退票的。”
“不其实我……我有点担心我……”
“担心?”
“怕那个打你的人再动手。”银凌海一时冲口而出又急忙闭上嘴巴。
“……”
“我……其实我是乱说的你不要在意……”银凌海慌忙的又道。
罗塞朵叹了口气道:“老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不不细心是看不出来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即使细心也看不出来是这样的对了是这样的。”银凌海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我我……其实我是推敲出来的。先你的粉底有点过厚。在演唱会时你常不自觉以手遮掩左面而最初入场选择坐位于相连的四排坐椅中你特意选最左的位置好像有点怕我们看到你的左脸颊。
“所以我不自觉看看你的脸现那处有点红肿从形状和位置来看很可能是遭掌掴留下的再加上刚才会场很热但你满头大汗也坚持不脱下上衣令我猜想是不是你手臂上也有什么……伤痕……”
银凌海看着欲言又止的罗塞朵急忙道:“其实是我……我曾处理过一宗家庭暴力案子那位妻子被丈夫以烟蒂烧灼手臂前臂上有几个圆形的烧伤所以无论天气有多热也穿着长袖衣服……我不是说你也是……如果我想错的话我很抱歉。”
“不阿海你的眼力很好。”罗塞朵把上衣衣袖推高一双白皙的手臂上除有多处瘀青外更有不少银凌海刚才所说的圆形灼痕受过有关训练的探员更看出伤痕新旧不一不是一次造成的。
“是什么人做的?”银凌海愤怒的道。
“阿海”罗塞朵把衣袖放回道:“我很谢谢你但每个人都有其难处……”
“我知道但一个人因为贪念而抢一个面包和因自己的小孩捱饿而抢纵使动机各异但同样都是犯了罪。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容许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你也是警察应该也很清楚这个道理。告诉我是什么人打你你的男朋友?”
“老天”罗塞朵叹了口气道:“你的语气真的好像莫长官。”
“是的而且我和他一样不能容忍无辜者受伤害是谁打你?”
“是我的男朋友……”
“老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在警队中有许多同伴和朋友啊。”
罗塞朵叹了口气道:“两个人的事很难说得清他其实很爱我他只是一时……”
“他真的爱你就不会伤害你。”
“唉你不明白的……”
“听我说你和那混蛋住在一起?还是他有你住处的钥匙?”
“他……他大概在家中……不过应该睡着了……”
“不过也有可能心情不好再扁你一顿?”
“你不明白的……”
“是你不明白!听好女士你有什么好朋友或是亲友可以让你住上一晚吗如果没有即使被阿高埋怨我也要让你到宝娜家过夜又或是安排你到酒店。”
“不宝娜她不知道我没告诉她。”罗塞朵急忙道。
“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但她也在警队工作……算了总之以她冲动的性格不告诉她是为她好。”
银凌海不解的看看罗塞朵又道:“那你有能过夜的地方吗?”
“嗯……我的弟弟其实也住在本市。”
“好吧那就到他的家。明早你回到家中和那混蛋说清楚告诉他敢再碰你你在警队中的所有朋友都不会放过他我和莫叔铁定会令他后悔曾经存在过。”
“我很感谢你……但你不明白的阿海……”
银凌海一言不拉着罗塞朵的手走向车站出口。
“阿海你……”
“告诉我你弟弟的住址我用车子载你去。”
“但……他知道我一整夜没回家会很担心的……”
“担心少了一个人肉沙袋?听我说给自己一个机会对自己好一点好吗?”
“……”
“相信我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人的权利明天你一定要好好告诉那混蛋。”
“……”
“答应我。”
“好吧。”罗塞朵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道:“你真的很好管闲事呢阿海。”
“是啊我的嗜好真的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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