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结拜一张破烂的席子铺在靠窗的木板墙壁下这时马永贞正盘膝坐在上面。他刚刚听完了铁头的述说沉浸在深深的悔恨和自责当中半天没有说话。
在那比油灯灯光亮不了多少的电灯灯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枯黄看上去说不出的疲惫。
阁楼实在太小了容不下四个人这时铁头与何文田在楼下煮宵夜楼上只有他们两人。
许文强拿着马永贞的斩马刀手指轻轻敲着刀锋那刀锋雪亮得如镜面一样几乎照得出人影来。
“好刀!”
许文强低声赞叹道。
马永贞微微抬头许文强的声音把他从一个人的世界拉了出来。
天性善良的人总是如此喜欢把罪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扛对他们来说那种想法如同一具背负在身上的永远无法放下的十字架。
许文强之所以能明白这一点是因为那个奇怪梦境中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那个他也清楚这样的想法有多么无稽然而每当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时那是自己的过错这样的念头仍免不了袭上心头。
“你怎么想的?想怎样做?”
这时的许文强就像分身为二一般一个沉溺在对梦境中的自己的回忆中感伤而忧郁;另一个则继续着自己的阴谋算计一把好刀必须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一把完美的好刀。
面对这个问题马永贞明显觉得茫然不过沉默一会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了下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牵连无辜的人我决定出去这样他们也就没有借口骚扰铁头他们了!”
还真是天真许文强低头瞧着那把雪亮的斩马刀暗自笑道。
“狼吃羊是不需要借口的!”
马永贞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不怎么明白许文强的话。
“斧头帮那些人是什么?他们就是一群狼;你的那一帮穷朋友是什么?他们只是一群羊。狼之所以没能把羊吃掉是因为有你有你这条猛虎在保护羊如果你这条猛虎完蛋了那群羊难道会有好下场?”
“那怎么办?”
马永贞明白了许文强所说的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是应该挺身而出但不是出去送死而是要站出去保护他们!”
“保护?怎么保护?以前我以为自己能保护他们所以赶跑了那些来收保护费的流氓换来的是流氓们一次一次的纠缠为了帮我对付那些流氓害得小四送了命一气之下把下山虎干掉结果呢?又连累了铁头他们!就像我在山东一样见那个家伙欺负弱女子忍不住打了他一顿最后却落得个跑出来的下场!保护?我能保护他们吗?我马永贞只是在不停地害人!”
马永贞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脑袋在房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砰地一声灰尘簌簌落下如白雪飞舞他颓然地坐下。
“见义勇为没有错你只是用错了方法!”
“用错方法?你也这样说何先生说我那是匹夫之勇对穷人没有多少帮助的!”
马永贞抬起头平视许文强。
“何先生是怎么说的?”
许文强仍然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斩马刀不动声色地问道。
“何先生说我们国家现在由少数有权有势的人在掌握他们生活在最高处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是广大的劳动群众是我们这些穷光蛋。一个人反抗是没有用的力量有限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大家一起使力把那些少数人从我们身上推翻下来自己当家作主那时就不会再有压迫剥削大家人人平等都能吃饱饭穿好衣不再对人点头哈腰叫老爷大人因为那个时候老爷大人什么的都没有了!”
马永贞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之中眼中闪耀着晶亮的光。
多么美好的理想啊!
许文强眼中掠过一缕忧郁那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何先生要你怎么做呢?”
“他希望我多认点字明白许多事情后那时才能干真正的大事!”
许文强把斩马刀放在一边双手环抱在膝。
“马兄弟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该怎么办?警察在通缉你斧头帮在追杀你!”
“我不知道你不赞成我出头认罪就这样呆在何先生这里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铁头他们遭罪我也做不到。”
马永贞用力摇着头。
“如果你相信我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吧?”
许文强一眨不眨地盯着马永贞视线中马永贞点了点头。
“何先生说得很对一个人的反抗是没有用的这些人的最终命运只能是长埋于黄泉之下!但除了他说的那条路还有一条简短的路。那就是你也成为那少数人中的一份子然后运用你的力量来保护那些底层的大多数人!”
马永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许文强说的话他大概能了解。
“决定这世界如何运行的是两样东西金钱和权力。有钱可以住进租界里那些漂亮的洋房可以夜夜举行宴会天天山珍海味仆人成群自己就算一根手指都不动也能过得自在;没钱的人呢?今天要为明天的食物担心富裕的时候能在贫民窟找到一个地方遮风挡雨落魄到了极至也就只能睡在马路边阴沟旁。权力呢?它是合法的暴力打个比方你拉自己买的黄包车靠自己的劳力挣钱但是却有许多大人来向你要钱治安费城管费卫生费国民交易税建军税各种各样名目众多的税款都要你缴你能不缴吗?不缴那你就犯法了是罪犯缴了那些钱就装进了少数人的口袋被那些政客商人瓜分干净这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为什么会这样呢?只因为他们手里有警察有军队你不依照他们制定的规则行事你就是罪犯罪犯就必须被镇压被惩罚!”
许文强知道自己讲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经尽量讲得很浅了语也很慢马永贞似乎也听明白了时不时点点头。
“斧头帮为什么能欺负你们因为他们手里有斧头斧头代表着暴力按理说来这暴力是不合法的应该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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