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审食其的能干,他把那块玉壁卖了一个相当高的价钱。拿到钱以后,他和红玉几人商量了一下,居然真的捣腾起饭馆起来。反正审食其原是从店小二做起,一概事务俱熟,半月过去,居然便在咸阳开起了一家“五味天”,还租了一间小宅子搬了过去。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再禀报我,和红玉商量着就办了。可能,他也认了,摊上这么个主子,就得想着法子供给她吃用,没有条件也得创造条件。
而我,撇开了辛苦工作的审食其和红玉,依旧日日在咸阳游荡。
我原不是这样的,似乎也有着一点雄心,不然也不会勤快的去开办什么“五味天”,开什么当铺。可是,自从离开单父,遇到了绝色美女虞姬,又遇到了神仙中人般的扶苏和子婴,一颗心却突然沉静下来,像是沉到了极深极深的水里,怎么也浮不上来,喘不过气。
我只是茫然的游荡着,有时跑马一整天,到咸阳东边的骊山陵墓,坐在山上看那些役工挥汗如雨地工作,冷眼旁观那些生命在夏季的烈日下慢慢凋零,有时又漫无目地的游走在兰池边上,坐在灞柳之下,一坐便坐到夜深人静。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审食其和红玉想是担心的,所以每当我出门,必然派一名家奴缀在后面,远远的保护我。好在我此刻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量未成,更兼咸阳是大秦的首都,律法犹为严峻,故而游荡多日也并未惹出什么是非。后来,他们也渐渐的不太在意了,人手紧的时候,也就放任我一个人在咸阳城晃来晃去。
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不惹是非则已,我一惹就惹了一个大麻烦。
后来我向审食其和红玉解释这桩麻烦的时候,只说了两句话:“天太黑了,我哪知道他们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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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那日我依旧在兰池边待得很晚才往回走,走到路上,就戏剧性的碰到了两帮人互相厮杀。一方是三个黑衣人,而另一方有五个人,不过动手的只有四个,另一个人站在后面,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动,悄没声息地躲在角落地阴影里,尽量缩紧了身体。被任何一方看到了,我肯定都是死路一条。
七个人杀得很起劲,好象都算是高手,偶尔还有高来高去的动作,让我咋舌不已。黑衣那一方渐渐落了下风,毕竟是少了一个人。
其中一人惨叫一声,显是中了招,没什么希望了。另一人叫了声:“主子,你快走!”然后就不要命似的向对方四人冲去。剩下那人顿了一下,纵身向黑暗中遁去。
但他显然还慢了一点,站在后面一直没动的那人忽然一抬手,手中一柄精致的手弩中射出了一只弩箭。黑衣人的身影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猛的向前一冲,踉跄了几步,却还是逃走了。
射弩之人一跺脚,喝了一声:“你们两个,去追,死活不论。你,传内史来见朕,还有你,带上这两个贼子的尸首跟朕来!”
朕?哦,原来是皇上,我突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我居然目睹了一场对秦始皇的刺杀?
两帮人都消失后,我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可以想见,接踵而来的必然是一场全城大搜捕,这个时候不赶紧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岂不自找麻烦。
然而麻烦并未结束,距离事发地两里多路的地方,我居然再次碰到了那个遁走的黑衣人。他正自躲在巷道的角落里,手里握着一把短弯刀,恶狠狠地盯着一头撞进这条巷子的我,像一头在黑夜里择人而噬的狼。
一头受了伤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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