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归来地刘邦,包括他曾经最宠幸的戚姬。
而在萧何的下首,陈平却一脸平静,敛眉不语。作为一个知情者和参与者,从平城回长安的这些日子已经足够他消化因为刘邦之死而带来的无措与慌乱,现在他只需要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怎样在这个后刘邦时代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屋里有种诡异的静默。
我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萧大人,皇上……去了。”
“嗯……?”萧何怔了一下,有些恍惚的抬头,然后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皇上在白登之役受了箭伤,伤势过重,我赶到之时,也只见了皇上最后一面。”
“什么!”萧何一脸震惊,显然这句话打破了他原来所有的预想,他直直的看着我,过了片刻又急急转向陈平:“陈大人,娘娘……娘娘是说笑吧。”
陈平默然无语,只是微微侧过头俯了俯身。
“这种事情,怎可说笑。皇上的遗体现正停放在寝室里,丞相若是不信,可亲自前去拜祭。”我叹了一声道,“若不为此,我们也不至于匆匆便和匈奴签约议和,让匈奴人占了那般大的便宜。”
萧何呆怔怔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从沛县起兵到现在,刘邦经历了无数危机时刻,却都安安稳稳的度过来了,其运气,其机缘都可谓万中无一。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刘邦是天生的大富大贵帝王命,是生下来就肯定要当皇帝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在战场上驾崩了呢。
“萧丞相?”我轻唤了一声“萧丞相,我请您和陈大人过来,就是商议一下把皇上驾崩的消息诏告天下之后怎么应对朝廷里的局面。”
他猛然回神,但眼神还是茫然的,仿佛是有人突然把他全身的精气神都给抽光了,垂首俯身道:“娘娘……臣请……臣……请暂退。”
我静了一下,点头道:“去吧。”
萧何喏了一起,起身踉跄着奔了出去。我叹了口气,知道他定是去前殿寝室了,遂望向陈平:“陈大人?”
陈平微微沉吟了片刻,才道:“臣以为,皇上去后,朝廷之忧应在诸侯。”
我点点头:“说下去。”
“恕臣直言,先前为了议立燕王之事,皇上诏令各家诸侯王齐聚长安,这本是桩好事,结果却碰上了韩王突然叛离,皇上急急忙忙带兵出征,便一直没下旨允他们离京,算来也有大半年了。这些诸侯王们在自己的国内有兵有权,就算是现在临时居于长安,身边也基本都带着数千私兵,若是凑起来,人数也够上数万了。皇上的……白事过后,究竟还要不要放他们走,总要有个定夺。”
“我也正是为此烦恼。现在仔细想起来,前秦废六国,设郡县的法子其实是好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大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极度匮乏,而北面又有匈奴虎视眈眈,也只有中央集权才能把有限的资源都用在刀刃上,不致于被内战消耗掉。”我道。
人们对一个问题的看法永远取决于他所处的位置。当刘邦第一次攻进关中的时候,他心里定然只有“关中王”这三个字。但项羽把他赶到了蜀中,生生破了他的一场好梦,也就难免他心中怨恨,终于起兵反攻三秦。等到他成为大汉皇帝以后,自己也意识到异姓诸侯王是一个威胁,于是在数年间,把几个诸侯王清除得干干净净。
我现在也同样如此,既然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么为了让如意能有一个安安稳稳的江山,收拾诸侯王们便成了首要的工作。攘外必先安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非常有道理的一句话。我不能一边打着匈奴,一边还被关东的那些诸侯们扯着后腿。
在中国的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都是集权的时代。大汉的百姓,其实并不需要民主,他们需要的只是温饱、安定、有希望的生活而已。
…………那个,小声说一句……小吕的时代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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