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

首页
字体:
上 页 目 录 下 章
大结局!(必看!精!)(2/2)
声浅笑:“你看,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镜月未央皱着眉头,神情愤懑,双眸吐火。

    “镜月暖鸢中热毒,毒效发作得迅速,你必然心焦如焚,我在这个时候用亲笔信引你上来,这一路上你一定会多方猜疑,不知我会如何刁难于你,等你忐忑不安紧张焦虑地上了山之后,却发现我在亭子闲情逸致地弹着琴,对比之余你肯定很不爽,然而解药还在我的手里,你就是再不爽再想砍人,也不能对我下手,所以你只能——拿琴出气。”

    而毒药,就下在琴上。

    镜月未央功力深厚,就算弄断了琴弦也不会割伤手,所以这种毒,是一沾就上身的。

    宗政雪微事先服了解药,所以无碍。

    但是镜月未央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不是白朗之,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纵然她的武功无人能及,身子却还是凡人的身子,脆弱得很。

    宗政雪微的话音刚刚落下,镜月未央就闭上眼睛昏了过去,一半是药效使然,更多的却是被他气晕的!

    槐序一路将宗政玄宁带下山,放他在平地上之后即便转身就走,宗政玄宁忍不住叫住他:“等等!”

    槐序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女君不会有事吧?皇兄他……不会对女君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过分?”槐序扬眉笑了笑,“做了什么才算过分?”

    宗政玄宁抿了抿嘴唇,目露担忧:“皇兄他……还喜欢女君吗?”

    只要皇兄对女君还有感情,那女君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之,皇兄若是不再看重女君,那么他大概可以想出一百多种手段折磨死女君,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槐序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君上的心思,从来都没人能够猜透。”

    虽然事实如此,但十三骑内部还是偷偷设了一个赌局,赌的是江山美人——或是江山,或是美人,或是江上美人兼得——三选一的赌局,却是没有人押在江山那一栏。

    得不到确切的担保,宗政玄宁不由微微垂下眼睑,转过身朝马车走去。

    大概走出了七八步远,才又听槐序在身后轻轻一叹。

    “不过,当初女君对陛下做了那样过分的事,陛下好像也没有计较什么……”

    还真是怀念当初那个喜欢睚眦必报喜欢秋后算账的“小心眼”的君上啊,每次假意受辱之后的打击报复,那叫一个痛快!

    回到马车上,宗政玄宁赶紧给镜月暖鸢喂了解药,那热毒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镜月暖鸢的体温和面色就恢复了正常。

    宗政玄宁小心的帮她擦干净脸,握着她的手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她动了动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扶着还有些虚弱的镜月暖鸢坐起来,宗政玄宁不由松了一大口气,紧皱着的眉头放缓了三分,“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镜月暖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看母皇和玄宁哥哥下棋,你一子我一子地落着,也不知道谁更厉害,后来她觉得无聊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很沉闷的梦,梦到了漫天漫地的火光,她热得不行,到处喊人救火,却没有一个人理她,再睁开眼睛,便看到宗政玄宁一脸的担忧,转而又是一脸的欣喜。

    “玄宁哥哥!”

    镜月暖鸳忽然张开双臂扑到宗政玄宁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好一会儿都不肯松手。

    “怎么了?别怕,有我在。”

    宗政玄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有些心疼怀里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小家伙。

    “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害怕极了,可是无论喊谁都没有理我……玄宁哥哥你不要再不理我好吗……我很害怕啊……”趴在真是的怀抱里,镜月暖鸢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浑身轻轻颤抖着。

    “别怕,哥哥永远都不会不理你,就算你烦了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我才不会赶玄宁哥哥走呢!玄宁哥哥对我最好了……”

    ……

    哄了一阵,镜月暖鸢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转眼看了四周,才忽然发现车厢中没了“娘”。

    “咦?母皇呢?母皇去哪里了?”

    宗政玄宁蹙起俊秀的眉头:“女君被皇兄带走了。”

    “皇兄?那是谁?”

    被她这么一问,宗政玄宁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是你之前在小镇上跟着走丢的那个人。”

    “啊?!是他把母皇带走了?那……母皇会不会有危险?!”

    在镜月暖鸳的印象中,那个左耳戴着紫晶耳坠的男人是个异常危险的人物,威胁指数堪比森林里出没的凶残而暴躁的野兽。

    虽然当初镜月未央只是对她说宗政雪微不好对付,让她遇见了就躲远一点。只不过小孩子总是会把事情夸大,只要一开始给某个人贴上了不好的标签,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变成坏蛋,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大坏蛋,久而久之,就毫无例外成了罪无可恕的大大大坏蛋!

    鉴于镜月未央和宗政雪微的特殊身份,就算有槐序的那一番话,宗政玄宁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镜月女君就一定会平安无事,只能回答她:“女君让我赶紧去凤城搬救兵,她说到了凤城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

    “嗯,那我们快去吧!”

    母皇那么厉害的人,都能被那个男人劫走,可见那个洪水猛兽一样的男人确实很难对付,现在马车上又只剩下她和玄宁哥哥,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她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驾!驾!”

    雪白苍茫的林海山原之上,一群人护着一辆马车飞快的在山腰上狂奔而过,策马扬鞭的喝声应和着呼啸而过的山风,有种说不出的萧杀味道,天空之上万籁俱寂,过了很久才偶尔有一只苍鹰盘旋而过。

    而在群山的那一端,一座巍峨雄伟的富丽城阙拔地而起,犹如世外桃源,富庶,繁荣,热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商旅进城,又有差不多数量的人流离去,他们有的带来了美酒香料,有的带走了茶叶丝绸,被高高城墙包围着的一方净土里,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当初镜月未央从西门九幽,也就是现在的宗政雪微手里得到这座城池的之后,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全凤城原来的风土人情,从而保护在这个交通枢纽中盛大的交易市场,镜月未央并没有强制镜月子民入驻,驳回了那些老臣大刀阔斧给凤城重新洗牌的奏折,要给这座城市烙上镜月的烙印,只要派军队驻扎就足够了——

    这可是二十世纪一个不可忽视的伟大创举呢!那些老古董是不能体会“一国两制”的精髓与奥妙的!

    几年下来,凤城的经济在镜月未央的保全下愈发蓬勃健壮地发展了起来,年复一年增长的税收逐渐就堵上了那些老顽固的嘴巴,再后来,数遍镜月三十六城七十二府,凤城缴纳的国税首屈一指,独占鳌头!

    这么个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自然深得女君陛下的喜爱,所以镜月未央才动工扩建了城主原先的府邸,打造了一个举世无双比镜月皇宫还要金碧辉煌的行宫。

    据闻,圣月宫内的墙壁,柱子,以及房梁等,都上镀了实打实的金子,也就是说,如果有小偷能够进到行宫里面,都不用去找金库在什么地方,随便在墙上刮两刀金粉就够他逍遥一阵子了。

    当然,这是夸赞的说法,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圣月宫的奢侈繁华。

    至于那些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想要行不轨之事的家伙,还是趁早换个目标比较妥当,守卫圣月宫的七万御衣卫都是女君精挑细选的精兵良将,他们的职责可不是简单的守卫一座行宫那么容易,同时还肩负着守卫整个凤城,乃至保全镜月王朝的西北屏障的重责——这样一道严密的屏障,其防御力可想而知。

    而此时此刻,圣月宫的正殿内正坐着几名绝色美男。

    ——这场景要是被镜月未央见到了,不免又要调侃几句“金屋藏娇”之类的戏语,只可惜老天爷看不惯她到处卖弄,所以让宗政雪微把她半路劫走了。

    “……这么说,也是央儿让你们来这里等她的?”说这话是的楚鹤鸣大美人。

    “不错,当初央儿派我去找鬼宫宫主,交待我办完事情就尽快到凤城等她消息。”慕容晏答了一句,随即眉峰轻扬,“只不过我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我也差不多!”小银子立刻接口,“离开慕容山庄后我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那时候就只有慕容一个人在,我们等得不耐烦了,正商量着要出去寻她,结果你们就来了。”

    一人一句说完之后,三人便齐齐把目光转向了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白朗之。

    白朗之被他们看得莫名,不由冷冷撇了撇嘴角:“央儿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到他这么说,三人却是不约而同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她谁也没有说。

    如果白朗之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而他们都被蒙在鼓里的话,那么今天晚上,白朗之的下场估计会很……难……想象。

    因着谁都不知道内幕,几人便就天马行空地猜测起来,顺着镜月未央那种不同寻常的思路一直掰下去,结果越说越离谱,最后白朗之终于听不下去了:“只要路上没被耽搁,央儿差不多也该到了,这些问题不如留着等她回来,直接问个清楚。”

    “嗯,这样也好……”

    慕容晏的一个“好”字尚且来不及落地,就被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给淹没了下去——

    “爹爹们不好了!母皇在路上被人抢走了!”

    “什么?!”白朗之骤然飞过来一记眼刀,“又被掳走了?!”

    楚鹤鸣紧跟了一句:“这次又是谁?!”

    镜月暖鸢被他们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掰着指头数了数:“先是圣焰东王一次,再是北漠太子一次……这一次,应该就是西皇了!咩,这下子好像就都齐了耶……”

    那个,既然玄宁哥哥说那个男人是他的皇兄,也就是说那个大大美人儿复姓宗政,在西冥皇宫里,应该找不出比他更腻害的人了吧?连母皇都忌惮他三分,还一不小心就栽在了他的手里呢!

    这么腻害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嗯哼,她的推断如此严密,一定不会有错的!

    只是不等镜月暖鸳把话说完,大殿中立刻嗖的一声,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呃……人呢?”镜月暖鸢呆呆地转头扫了一遍,震惊于那几人的速度,“玄宁哥哥,你看清楚爹爹们是怎么离开的吗?”

    “嗯,就像这样……”宗政玄宁点点头,继而抬起手从左到右猛地一挥,认真地示范道,“唰的就飞走了。”

    “那个……玄宁哥哥,你会飞吗?”

    “……不会。”

    “……”

    “但我可以学。”

    “……”

    (啊哈哈,这两只已经彻底被我玩坏掉了……t—t)

    连着飘了一整夜的鹅毛大雪,山川里尚未融化的冰雪又覆上了厚厚一曾,一只脚踩下去,瞬时就没到了膝盖,漫山遍野都是银装素裹,放眼看去尽是白茫茫的银色。

    大雪初霁,碧透的天宇上只有少许的云朵,金色的光芒自万丈高空铺洒下来,在银色的雪衣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泽,若是凝眸看上一阵子,不小心便会落下雪盲。

    “哗啦啦——嗒!哗啦啦——嗒!哗啦啦……”

    青砖碧瓦的园子里,细细的水流自假山上倾斜而下,缓缓流入到一端闭合的竹筒里,等竹筒装满了水,便会在支架上摇摆不定,最后反向一转,将水悉数倒入边上的小池子里,再回头继续盛水,如此反复,日日年年。

    融雪的日子素来比雪天更冷,屋子的四个角落里摆满了炭火,细心的下人为了让房间通风不至于太沉闷,便在一个稍微偏狭的角落开了窗子,屋内温热的气体与外面寒冷的霜风交汇相袭,撞得挂在窗子口的小风铃叮叮直响,清脆而悦耳。

    “她醒来了吗?”

    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润如碧玉,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还没有呢,昨日君上就喂央儿妹妹吃了解药,这都睡了一个晚上了,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女子急急的声音跟着飘进了屋里。

    “我去看看她。”

    宗政雪微解下身上的雪绒大氅,随手递到绀香手里。

    绀香脚步顿了顿,转头朝屋子里头看了一眼,细腻的眉头微微蹙着,本想跟进去看一下镜月未央的情况,但最后还是拿着雪绒大氅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走到床边坐下,宗政雪微仔细地端详着镜月未央的面容,自她从西冥皇宫逃走之后,他便没再见到她,只收到各种消息,听得她天南地北的乱跑,玩得甚是欢脱。

    她的身边似乎从来都不缺男人,也不缺热闹,滥情的性子更是见一个爱一个,一别经年,他饱受相思之苦,她却似浑然将他忘记了,抛在脑后不闻不理,不管不顾。

    其实,他的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若是喜欢,全天下又有哪一个女子是他得不到的?

    可偏偏,天底下就只这么一个镜月未央。

    可偏偏,他就只喜欢这么一个。

    并非说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是,尝过了她的滋味,就再也放手不得了。对镜月未央,他先是求不得,后是舍不得,求不得最恼,日思夜想,殚精竭虑,舍不得最苦,妒意横生,愁肠百结。

    修长的手指指骨分明,微微曲起的关节刚劲有力,是武者特有的架构。对比起那张如玉的娇颜来,竟是一样的白皙细腻,只是不及那白里透红的脸颊,仿佛染了桃花一样芬芳潋滟。

    镜月未央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因为年龄的增长,脸的轮廓比以往要分明许多,加之长年在外奔波历练,风刀霜刻之下,眉眼更是深邃了三分,先前没张开的五官如今精致而有棱角,鼻梁笔挺而鼻头圆润,像是一只成年了的妖娆狐狸。

    柳家的清王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但若真要放在一起比试一番,他的容貌也绝不逊色半分。

    年幼时他曾因容貌与母妃太过肖像,差点惹得酒醉的父皇误欺了自己,尔后他便逐渐改了自己的容貌,姣好的面目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平凡无奇起来。

    但经常戴着假面对皮肤终归是不好的,他也不可能一辈子披着这么一张假面皮,是以在诱惑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时,便用的是真面容。

    当年母妃倾城绝色,容貌无双,就是在母妃香消玉殒十几年后,朝中还有不少大臣偷偷私藏了母妃的画像,故而有朝一日他就是换了张脸,也不会有人穷根究底,拿这种事情做文章。

    更何况,如今朝中重臣皆是他的心腹,便是他天天换一张脸,他们也能认出他来。

    在镜月未央走后,原来那张假面皮也没了什么大用,他就恢复了原本的容貌。想着镜月未央这种以貌取人的家伙,看在他那张倾国绝色的容颜上,总会下意识对他多喜欢一些。

    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五次对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纠缠不清了——

    他说过,他要比她自己还了解她,只是他再怎么了解她,也不能轻而易举地留住她。

    忽然,指腹下微微一动,宗政雪微低眸看去,镜月未央转了转眼珠子,却没有马上睁开眼睛。

    宗政雪微挪开手,帮她理了理发鬓,镜月未央轻轻抖了一下睫毛,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宗政雪微不由浅浅一笑,俯下身去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

    镜月未央还是没有反应。

    宗政雪微压住她的双唇,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尖长驱直入,裹上她的丁香软唇。

    镜月未央轻哼一声,不得不睁开眼,伸手就要去推他,宗政雪微却似亲上了瘾,握着她的手加深了那个吻。镜月未央身体刚刚恢复,还没有什么力气,试着推了两下,那男人却是纹丝不动。

    一直到被吻得几近窒息,宗政雪微才放过了她。

    镜月未央气喘吁吁,凤目轻拧,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卑鄙!无耻!下流!”

    宗政雪微浅浅笑着,清澈烁亮的眸子就那么柔柔地看着她,宛若一汪碧透的春水。

    “我只是想你了……”

    简单的几个字,没有掺杂任何华丽煽情的辞藻,听在某人耳里却甚是肉麻,镜月未央不免红了脸,连骂人的话都说得没再那么有气势:“少来这一套!你这个老ji巨猾的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

    “哦?”宗政雪微眉尾轻扫,打断她的话,“你知道我的心思?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什么心思,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猜对了。”

    “无聊!”

    镜月未央白了他一眼,跟这样的人纠缠,迟早会把自己给绕进去,玩文字游戏,她不是他的对手。

    见镜月未央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宗政雪微立刻伸手按住了她:“你身体还没好全,现在就下床只怕走不到门口就腿软了。”

    镜月未央恨恨:“还不都是你害的!”

    为了把她掳走,竟然用了那么狠的毒药,他当真是不折手段。

    “若我不这么做,又怎么留住你?”

    镜月未央直直瞪着他,冷笑着反问:“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留住我?!”

    宗政雪微有恃无恐,勾唇又是浅浅一笑,他的笑艳若桃李,万种风情归一刹,哪怕是多看一眼都会像是吸毒似的上瘾,然而从那两片薄唇里吐出来的话,却又那般残忍。

    “没了武功,你就再也逃不走了。”

    “什么?!”镜月未央柳眉横竖,听到这话差点就跳了起来,气得口不择言,“你竟敢、你竟敢、废了我的武功?!”

    宗政雪微还是笑,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的功力有一半是我的,现在我不过是连本带利收回来而已。”

    镜月未央不信,当即运功劈手击向宗政雪微,手还没碰到他的肩头,就被反手裹在他的掌心,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镜月未央怔怔地囔了几句,不太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现实,天知道她为练功吃了多大的苦头,如今一夜之间沦落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过是废了武功而已,何必露出这种如丧考批的表情,武功我也废过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毒如蛇蝎的罪魁祸首还在一边说风凉话,镜月未央怒不可遏,一眼横去,万箭齐发:“宗、政、雪、微!我恨你!”

    男人的脸上还是如沐春风般的神情,丝毫不为女子的狠话动容。

    “爱我也好,恨我也罢,你——镜月未央,只能是我宗政雪微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宗政雪微即便起身离开。

    那个起先打算问她的问题,眼下看来是得不到准确答案了。

    “好好照顾央儿,没必要的话就先让她静一静,不要去打扰她。”

    “是,君上。”

    透过门缝看了眼床上那个黯然的身影,再回头看看那个走远的男人,绀香颇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君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弄权玩术他是天下第一人,可一到谈情说爱,他却是连个愣头青都不及。

    这天底下哪有感情是逼迫来的?他这么做,与南辕北辙有什么区别?真是叫人捉急。

    武功被废,镜月未央整整消极了两天,这期间宗政雪微没再来看过她一次,她连个撒气的地方都没有,直到最后自己把自己给气得半死,又昏了一个早上,才在绀香的叫唤声音逐渐清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镜月未央大悲大喜,大彻大悟,在绀香惊恐的目光下吃下了整整一只鸡和一大只猪蹄膀,那种对食物投去的深恶痛绝宛如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目光让绀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要连皮带骨头地把肉吞下去。

    不过还好,她只是在嘴里咬牙切齿地狠狠地嚼了两下,最后把碎成渣的骨头给吐了出来。

    “她吃饭了?”

    “嗯。”

    “吃饱了吗?”

    “饱了!”

    “嗯,”宗政雪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她吃了什么?”

    “一只鸡,一只猪蹄膀,两条鱼,三段鸭脖,四块豆腐干……”绀香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细数,然后看着宗政雪微平淡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丝丝可疑的裂纹……嗯哼,先前她在收拾残局的时候,还以为镜月未央的屋子里藏了头猪,要不是亲眼看着她吃下的,她真的不能想象,一个人的食量可以大到如此地步,还是个女人!

    “咳咳。”宗政雪微轻咳了一声,打断她,“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吃晚饭没过多久就躺床上睡下了,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睡了?!”

    宗政雪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神情,虽然说吃完就睡乃人之常情,但镜月未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顺了?这不像是她的行事风格!

    “央儿妹妹说……”绀香有些迟疑,犹豫着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宗政雪微抬眸:“她说了什么?”

    “她说,怀孕的时候要平心静气,多吃多睡,这样才能养好胎……”看着宗政雪微瞬间暗下去的脸色,绀香很自觉地乖乖闭上了嘴。

    果然,天下第一大醋坛子,其实是他们的君上。

    睡到一半的时候,镜月未央正在做美梦,梦到她在教死妖孽跳交谊舞,死妖孽学得很快,但是一双手特别不老实,不是掐她的屁股就是摸她的胸,搞得她总是分神踩错了步子,反而被他嘲笑了一番,她一恼之下就要去咬他,结果咬着咬着两个人就亲到了床上去,就在死妖孽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时候,有人把她摇醒了。

    美梦成汤,镜月未央不免十分失落,有气无力地挑了挑眼皮,看向床头那个阴沉着脸的男人,没好气地撇撇嘴角:“把我摇醒干什么?有事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吗?”

    宗政雪微冷冷一笑:“打扰了你的美梦?”

    镜月未央白了他一眼:“可不是,正在兴头上!”

    宗政雪微继续冷笑:“都是当娘的人了,还成天想着那些yi邪之事,这样子养胎,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反正想的不是你,生出什么样的东西也跟你无关。”镜月未央侧过身,懒得再理他,觉得连跟他争辩都是多余,这个男人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死活都是个屁!

    宗政雪微气结,他一进来就听镜月未央娇喘低吟,潮红着脸叫着“皇叔别——”“皇叔不要——”“皇叔你急什么——”,他以为没了武功她至少会消极沉闷一段时日,没想到她的心胸开阔,有容奶大,不仅吃好喝好睡好,还能在梦里跟别人巫山行鱼水之欢……!

    一把将镜月未央从床上拎起来,宗政雪微浑身带刺,平素温润如玉掩饰得极好的眸子里一阵一阵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天天给不同的男人生孩子,你很得意?”

    “太医说养胎能让皮肤变好,怎么,你羡慕了?不过可惜你是个男人,这种事羡慕不来的。”

    “这次又是谁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是你的就是喽!”

    宗政雪微逼近她的眼前,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小腹,刻意压低的声线听起来叫人不寒而栗:“那你告诉我,镜月王朝的二皇子镜月容泽是谁的孩子?”

    闻言,镜月未央蓦地一震,在他近距离的强势逼迫下终于有了一些惧意,但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你说泽儿?呵呵,如果你们能见面的话,他应该叫你一声皇伯伯。”

    漆黑的眸子里骤然掀起惊涛骇浪,汹涌而出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要整个世界都淹没,有那么一瞬,镜月未央甚至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她终于要为自己的肆无忌惮与刻意挑衅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那双惊骇的眸子又恢复了春水般的温柔,宗政雪微浅浅一笑,松开了手。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我宗政一氏的血脉,等到明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会送给他一份大礼,他一定会喜欢的。”

    “泽儿复姓镜月,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镜月未央在身后朝着宗政雪微大喊了一声,然而那人只当是没听见,打开门款步走了出去,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险些夹住了自己的衣角。

    看着院子里被夷为平地的假山群,首阳满脸惊讶地捅了捅身边的槐序:“发生什么了?这是谁干的?府里来了刺客?”

    槐序垂下眼睑,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发现,把镜月女君带回来就是个错误。

    绀香托在靠在栏杆上,忧愁的望着一片狼藉的碎屑,忍不住杞人忧天:“我从没见过君上发这么大的火……这个天底下,能惹君上生气的,恐怕也只有央儿妹妹一个了……”

    首阳走过去轻轻拥过绀香,陪着他一起叹息——

    在君上和女君之间,他真真是看不到一丝光明的前景,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启禀陛下,鬼王大军已秘密抵达汉江,王爷派人来问,陛下是否要前去……”

    “不去!”

    不等那属下把话说完,宗政雪微当即冷冷一挥袖子,直接把他撵了下去。

    槐序看着那小将一脸惊异莫名的退了出去,不由得暗自摇头,来得真不是时候,撞到了火药桶上。

    及至半夜,宗政雪微的情绪才逐渐平复,对着槐序勾了勾手指:“鬼王到汉江了?”

    “是,陛下。”槐序立刻上前回话,见势搭桥,“陛下要不要召见鬼王殿下?”

    宗政雪微想了想,道:“汉江离这不算太远,还是朕去见他吧。”

    一听说宗政雪微离开了,镜月未央瞬间就跟行尸走肉还魂似的活了过来,虽然她平日里也吃好喝好的,但总归是不开心,眼下却是眉飞色舞的,就差没放声一曲高歌出来。

    “那人渣要出去几天?”

    绀香一脸绝望地纠正她:“君上是个很温柔的人,不是人渣。”

    “那……”镜月未央咬了一口鸡腿,“那个很温柔的人渣这次要出去几天?”

    “……”绀香不太想里镜月未央了,“汉江离这里也就两天的马程,不过君上可能会在汉江逗留一段时日,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

    “唔,那就好……”

    镜月未央啃完一只鸡腿,伸手去掰另外一只。

    看着她眉眼带笑,一副ji诈的模样,绀香不由有些狐疑:“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姐姐——”

    镜月未央忽然扑了过来,笑得如花似玉热情如火,还顺带把刚从烤鸡身上拔下来的大鸡腿递了给她:“我知道‘那个很温柔的人渣’一走,这庄子里就属你最大,只要你肯放我走,就没人能拦得住我了。”

    “这不行!”

    绀香却是一口就回绝了她,满脸义正言辞,连犹豫都不曾有。

    “你这是何必……”镜月未央自然没那么容易罢手,若非她功力全失,也不必这样死皮赖脸地求别人,“你明明知道把我关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也不可能遂了那人的意,他来找我无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难道你很喜欢自家的主子天天被气个半死?”

    “我当然不希望君上不开心,可是君上他喜欢到你这里找罪受,我也没有办法。”

    绀香说的是实话,其实宗政雪微很清楚把镜月未央掳来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那么做了,甚至没有半分后悔。

    能看到她,就算她讨厌自己,也比看不到她,或是看着她跟别人嬉笑玩乐要好上一百倍。

    “哎我说,你们的脑子都是木头做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说不通呢?”

    “那是因为央儿你没见过君上对着你的画像一看就能看整整一天的模样。”

    “……”

    “……”

    沉默了好一阵,镜月未央大蹙眉头:“这么说,你真的不肯帮忙?”

    “绀香此生只为君上效劳,无论君上对错与否,绀香只听从君上一人的命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说服君上放你离开。”这才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结果嘛!

    镜月未央叹了一口气,软软地趴倒在桌子上。

    “说什么梦话呢你……”

    要是宗政雪微真的肯放她走,就不会大老远地跑来掳走她了。

    谈判失败,镜月未央望着满满一桌子的佳肴,正准备化悲愤为食欲,却见窗外蓦地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是绀香的一声厉喝:“什么人在外面?!”

    然后眼前一花,她就昏了过去。

    在昏倒之前,镜月未央忍不住抓紧时间见缝插针地骂了一句,卧槽!又尼玛是散……

    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屋子里,甚至连面前的汤都还在,还冒着热气!

    不远处站着几个人,都是熟悉的身影。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果然不愧是冥皇的手下,除了央儿,我还没见谁打架这么不要命的!”

    说这话的是小银子,镜月未央表示要反驳一句,她打架的时候可是很怕死的,从来都是一冲到最前头就立马退了回来,然后再装作很卖力的样子。

    “身手是不错,不过郎之的毒可是天下无人能敌的,她虽然反应快没吸进去多少,但到底会受到影响。”

    卧槽,这散是白朗之下的,难怪这么厉害!

    “怎么样,外面的人都解决了吗?”

    看到楚鹤鸣快步走来,慕容晏立刻迎上去四下察看了一眼。

    “单是山庄里的护卫就不下三百人,动静闹得太大我们肯定出不去,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赶紧带央儿走……对了,央儿呢?”

    终于有人想起来他们是来干嘛的了——

    镜月未央伸了伸懒腰站起来:“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冥皇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四人登时围了上来,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一遍,恨不得扒了衣服看看,见她满脸红光没有消瘦,反而下巴圆了一圈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我没事,只是暂时不能使用内力了。”

    镜月未央随口编了个谎话,不想把她武功被废的事情说出来,一来是觉得丢人,而来怕他们冲动之下闹出幺蛾子,三来不想这个消息传出去动摇了镜月的军心与士气——她要她的臣民们坚信,他们的帝君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不论是武功还是谋略!

    “嗯,那我们带你走。”

    小银子毫不怀疑,立刻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架在肩头,转身快步往外走。

    楚鹤鸣和慕容晏后一脚跟上,白朗之微微敛眉,方才他去抓镜月未央的手腕时顺便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她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脉动之外,竟是探不出任何一点内力。

    “对了,这个女人还是杀了吧,若是放到战场上,定是一个劲敌。”

    小银子说着就掏出飞镖作势朝绀香射去,镜月未央赶紧拦住他。

    “别杀她,她对我挺好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可她是冥皇的走狗,你没见着她方才那满腔忠诚的模样?!”

    “忠诚说明她人品好,你莫不是还在介怀方才差点被她削下一只耳朵的事?”

    “没有……”小银子的声音难得减弱了下去。

    “好了,我们快走吧!”

    慕容晏在身后催促了一声,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以争辩的。

    镜月未央被救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刚到汉江城不久的宗政雪微的耳里,除此之外,随后交到他手里的还有镜月未央的一封亲笔信。

    信封是镀金的,上面的九龙纹样栩栩如生,虎目生威,就连宣纸上也洒了金粉,尤为奢侈华贵。

    信上却是寥寥数笔,龙飞凤舞地只有三个字。

    “凤城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幽会时的暗语,只有宗政雪微知道,这是镜月未央下的战书。

    先是被他掳走,后又被他废了武功,这一口恶气那个女人肯定咽不下。

    凤城当初是从他手里夺去的,镜月未央把凤城选为交战之地,无非就是想表达这么个意思——

    我要在同一个地上打败你两次,而且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地打败你!

    你敢来吗?人渣?

    (当然,后面两个字虽然的确是镜月未央的意思,但是宗政雪微是不可能猜到的,尽管镜月未央很想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

    ——凤城见。

    ——你敢来吗?

    ——我要打败你,彻彻底底的打败你!

    “呵呵……”美目流转,潋滟春光,万种风情都抵不上这个男人脸上的那一抹勾魂浅笑。

    既然是她诚心相邀,他怎么可能不去呢?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就算一路上电闪雷鸣火海刀山,他也要赶赴佳人之约,好让她心悦诚服地嫁给他,做这九州天下的第一凤后!

    “我不同意!”

    宗政墨啸加重语调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不同意现在出征凤城!”

    “朕不是来寻求你的意见的。”宗政雪微低头看着摆在案上的图纸,连看都没看宗政墨啸一眼。

    “我刚刚收到情报,圣焰收兵东回,闭了城关明哲保身,已然不打算再蹚一脚浑水,没了圣焰的两相夹击……”

    宗政雪微凤眸微挑:“没了圣焰出兵相助,朕一样可以拿下整个凤城——不费一兵一卒。”

    “你确定要为央——要为那个女人孤注一掷?!”

    “朕记得,先前有人为了央儿怒发冲冠,罔顾朕的命令擅自率领三十万大军前去大闹了一场,险些连命都丢了。”

    被宗政雪微说到痛处,宗政墨啸不由一滞:“那不过是我一时冲动……”

    “你能有一时冲动,”宗政雪微这才对上他的视线,认真而又不太严肃地对他扬眉一笑,“朕就不能有一时冲动吗?”

    “当然不能!”宗政墨啸满脸萧肃,在他印象里,宗政雪微无论做什么都是不急不缓,不紧不慢的,但是现在,他明显就是在玩火!“你是一国之君,担负着整个西冥的重责,先前你也曾说,朝政并非儿戏,决不可轻慢之。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臣弟手里的三十万大军,恕不能随军作战!”

    “放肆!”

    宗政雪微猛然摔了手里的毛笔,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上回你忤逆朕,朕还没同你计较,你非但没有思过,还三番四次挑衅朕的君威,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

    “人各有志,臣弟只是不赞成皇兄此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为。”宗政墨啸说着,即便从腰间解下虎符,上前两步放在宗政雪微面前,“皇兄好自为之,臣弟告辞!”

    看着宗政墨啸转身大步走离,宗政雪微目光微动,却是没有开口叫住他。

    他岂能不知,宗政墨啸这么说是为了他着想。

    只是墨啸不知道,他早已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至少往前走,悬崖再高,也还是有机会攀到顶端,就算在这途中有千难万阻,总归好过在山脚下呆一辈子。

    拿起宗政墨啸留下来的护符,宗政雪微轻轻合了合眼,将护符压到了地图上那片宛若飞凤的地域上——

    一个月后,决战凤城!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但是凤城的ji商们都有一个比狼还要灵敏的鼻子,十分敏锐的嗅到了那种潜移默化之中不同寻常的气息。特别是当得知女君陛下入住圣月宫之后,更是惶惑不安起来,没过多久,凤城里就开始有人拖家带口地迁徙。

    为了不至于造成恐慌,镜月未央什么指令也没有下达,但也没有阻挠城中百姓的迁徙。

    这一站若是胜了,他们自然还会再回来。

    如是败了……

    他们也还是可以回来继续经商做生意。

    毕竟,对这个游离于四国之外的城阙而言,谁做皇帝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他们的皇帝少收一些税,少一些搜刮便是好极。

    三年,用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布下这个局,夸下海口,搭上了几乎所有的人,到了决战之时,镜月未央却反而没了最初那种气壮山河的决心。

    这三年来的阴谋算计,明枪暗箭,如履薄冰,九死一生……早就让她褪下了那层稚嫩的外皮,纵然性格依旧狷狂,却无法目空一切,因为现在的她不再无牵无挂,她有了那些在乎的,想要守候一生的人。

    所以,她做不到无视成败,做不到那样尽情恣意的放手一搏。她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借此一战,换取百年天下太平。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试一下。

    只有尝试了,才能知道她究竟可不可以做到,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跟成天只会做白日梦的懦夫有何区别?

    她叶未未,从来不曾违背自己的意愿!

    她镜月未央,誓要成为今古第一女帝,不为其他,只为那千千万万的镜月子民!

    日渐深冬,自从第一场雪落下来之后,地处北方的凤城就没有脱下过那件银色的外衣。

    凤城以富庶闻名于世,城内的亭台楼阁多巍峨伟岸,其中最高的天宁塔足有百米之高,高耸入云,不论近看还是远看,都十分的壮观。

    没下雪之前,整座凤城犹如振翅翱翔的凤凰,身上镶满了珠宝玉石,尤其是到了夜晚,万家灯火彻夜明亮,璀璨而华丽。

    下了雪后,褪去了那层繁华的外衣,遍地银装素裹,与城外的山林流川融合为一体,顿然又静谧得如同隐者,仿佛从不曾有过这般浮华盛世。

    其实凤城的选址并不是最好的,按照惯例,一座城池的建立,通常都依赖一条川河,然凤城却是远渠而间,偏离了山谷入口处的那两条交汇的支流,只人工开凿了河道引水进城。

    这样的做法劳民伤财,不知道最初那位建城的城主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都不觉得冷吗?”

    “还好。”

    镜月未央拢了拢白朗之给她披上的裘袍,回头对他笑了笑:“原来你一直在看我啊!”

    “本来是在看风景的,你走过来之后,就看你了。”

    白朗之是个傲娇的家伙,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那当真是比天山掉馅饼还要难得。

    “那……是我好看,还是风景好看?”镜月未央承认自己矫情了。

    不过怀孕的女人通常都比较情绪化,情感无处挥洒,发发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朗之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口吻依旧冷淡,却比寻常要温和许多。

    “看别的风景,总会有腻的时候,但是看着你,一辈子都不会腻。”

    “哎呀,你好讨厌……”

    “……咳。”

    (好吧,这两个人也被我玩坏了t0t)

    两人靠在栏杆上,望着银装之下满城的繁华,北风呼啸而过,掀起亭子里的纱帐,抖落簌簌的光阴。

    镜月未央知道白朗之其实是喜欢清静的,因为跟了她,才不得不忍受那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聒噪,因而有这难得的片刻安宁,她便也不多说话。如此相互依偎着,便比说什动人的情话都要来得温馨。

    白朗之不说话,却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自从把镜月未央从宗政雪微的那个别院里救回来之后,便没再见她练过功,甚至连趺坐都没有。

    身为医者,别的他可以不管不问,但镜月未央的身体,他还是要多担待几分的。(喲,你还知道你是医者啊……别打我!)

    默了一阵,白朗之思虑了一番措辞,才缓缓开口:“你才有了身孕,这几天就不要练武了,免得伤到了孩子。”

    “呵,白大人说话几时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

    镜月未央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她,整张脸是笑着,却还是无法掩饰眸间的那一点伤怀:“你都知道了?”

    闻言,白朗之脸色微变:“难道——?”

    “你猜得没错,”镜月未央摊摊手,脸上颇是无奈和不甘,“宗政雪微那混蛋为了防止我私自逃走,下药废了我的武功。”

    “下药?”

    白朗之不由有些意外,眸色微微一闪,想了一番才道:“我跟师傅学了十几年的医术,还从不曾听说过用药也能废了人的武功,且是在不伤及其他的前提之下。”

    若是用药,要么就是断了人的手筋脚筋,要么就是毁了人的内元,这些都是通过伤及人身来减弱人的功力,而且也不可能废得那么干净,连一丝内力都不留下。

    “反正宗政雪微是那么说的。”

    大悲大喜,大彻大悟之后,镜月未央倒是没那么在意自己那一身绝世神功了,毕竟领兵打战什么的,用不到她那么卖力地血拼,而且当初确实是她变相地拿走了宗政雪微的功力才会有那样惊天的成就。

    总之就是那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

    “不管他有没有骗我,我运不了内功是事实,就算武功没有废,使不出招来都是白搭。”

    白朗之默然。

    镜月未央说的是事实,而他也没有察觉到她身体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好了,别说这个了。”

    镜月未央轻轻戳了戳他的下巴,看着那张摘了面具的脸,脸上的刺青纹身因为时间久了淡去不少,依稀能辨别出原来那张让她倾心一时而又痛彻一世的容貌,恍惚间觉得,有些曾经放不下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她来这个世界还不到七年,不到七年的时间,虽然没有彻底忘记那个人,但再次念着那个曾经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已然不能在心里掀起任何一丝波澜,他的名字早已随同回忆,成为了她心底依旧柔软,但却不会再疼痛的一个角落。

    “你在看谁?”

    “我在看白朗之啊,那个又冷血又傲娇又腹黑又毒舌,心肠狠辣,手段狠毒,喜欢吃醋,喜欢暗箭伤人,自负得不可一世,最后到底还是乖乖地栽在了小爷手里的白大神医……”眼看着白朗之脸色微变就要发飙,镜月未央迅速补充了一句,“我的小朗之哦!”

    冰冷的面容上终于透出了一丝隐隐的可疑红晕。

    “哇!你害羞了!原来你也会害羞啊!我还以为你的脸皮是铁打的,堪称天下第一厚啊……唔!唔唔唔——”

    决战前十天,三千美男战团荣耀回归,据说在跟圣焰打游击战的过程中,三千美男香消玉殒了不少,但是后来源源不断有人补充进来,时到如今,三千美男战团已经升级为三万美男——

    这还是在春歌,夏炎,秋星,冬雷四人把关样貌的前提下的数字,不然整个队伍绝对会比这壮大两倍不止!

    嗯,不要怀疑女君陛下的魅力。

    这三万美男都是在实战中积累过经验的,纵然不如正规军队那样训练有素,战斗力却是不弱,镜月未央自然欣然笑纳,设宴犒赏三军,大肆褒奖了一番。

    淮南王坐镇皇城不便出兵,便命百里商风前来援手,楚鹤鸣又速度调来东境的二十万大军,合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万的兵力。

    一得到这个统计后的数据,镜月未央的心里顿然又有了底气。

    西冥兵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来上百万的大军,她用五十万的兵力牵制他们绰绰有余,更何况这还只是前戏,更精彩的压轴还在后头,她保证这一阵精彩纷呈,宗政雪微就是下一辈子听到她镜月未央的名字,都会下意识抖上三抖!

    决战前三日,镜月未央忽然受到密报,西冥秘密借道圣焰,暗度陈仓了六十万大军,这一巴掌差点没把镜月未央拍晕过去。

    决战前两日,镜月未央又接到战报,冥皇亲率一百多万城,浩浩荡荡的人马一望无穷,这一百万还是官方给出的数据,说不定真正的人马还要更多……

    是以,这两方人马一前一后加起来,竟然有一百六十多万,镜月未央给出的那点诱饵,却是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这让镜月未央觉得十分的没有面子,因此一怒之下不等决战之日来临,当即发兵前去偷袭。要知道,下雪天有一个好处就是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雪被子,也就是天然的堡垒,用来设埋伏最合适不过。

    反正,兵不厌诈嘛!

    谁说跟宗政雪微那种老狐狸打战还一定要按时按点的?以前她已经吃过他的一次亏了,这次定要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于是在决战前夕,遭到埋伏与偷袭的西冥受创不小,止步在了距离凤城十里之外的山坳里。

    与此同时,凤城城内,圣月宫外,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全副盔甲的西冥兵士,宛如从地底下喷涌而出的泉水,密密麻麻,源源不断,没过多久就把圣月宫重重包围,里三成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在悬殊的兵力差距下,留守凤城的三万御衣卫英勇阵亡,滚烫的热血一下子染红了凤城的大街小巷,融化了数月都不曾消融的冰雪,奢侈繁华的人间天堂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自建城以来,凤城从未有一日这般鲜红艳丽,这般妖冶妩媚。

    然无论宫墙之下的厮杀再如何激烈惨绝,无论那泼洒出来的鲜血有多炙热滚烫,整个城池依旧犹如高高在上的神祗,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地看着脚下的厮杀,冷漠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就像那个站在九重天宁塔上的男人,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黑眸中倒映着整个圣月宫,冷漠地看着那些负隅顽抗的御衣卫成片成片地倒在雪地上,渲染开同他们所带的领巾一样的红……

    那是血的颜色,曾经一度让他热血沸腾,心怀敬畏地兴奋着。

    而如今,这种刺目的红却早已不能在他眼里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他的悲喜,在这之前,在这之后,都只为那个站在圣月宫正殿前的女人而左右。

    北风呼啸,雪花飘扬,雪白色的裘绒大氅从高高的九重宝塔之上坠落而下,迎着风雪在半空中画像而过,犹如银羽的孔雀。

    而在那身后,自塔楼上一跃而下的暗红身影,更甚于欲火之后的——

    凤凰!

    楚鹤鸣与慕容晏一早率兵在城外驻扎,得到急报后齐齐变了脸色,调兵就要往回救援,却不料先前那些“不堪一击”的西冥战士瞬间就奋勇了起来,如狼似虎地冲锋陷阵包抄而进,而且那种打法——

    完全就是不顾死活!

    前仆后继,蜂拥向前,不计损失,甚至连炮火都不能逼退他们,而发了狂一般的军队,在任何时候都拥有着骇人的杀伤力!

    任楚鹤鸣几人心急如焚,在这种个情况下却是脱不开身,明知中了ji计,镜月未央那边的情况定是不妙,却不能率兵救援……

    杀红了眼的慕容晏最终忍无可忍,披着满身的血污先行离返——

    在他眼里,这五十万的军队也不及镜月未央的一根头发重要,就算救不了她,能陪她同生共死,亦是生而无憾!

    慕容晏一走,楚鹤鸣自然也留不住,愧疚地对百里商风道了一句歉,便就飞身追了上去,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圣月宫,明月殿。

    作为凤城最为奢华的一座行宫,圣月宫的一墙一柱皆是价值不菲,而作为圣月宫最重要的一座宫殿,明月殿更是银雕玉砌,遍地生辉。

    此时此刻,镜月未央正端坐在赤金打造的宝座上,左右两边站着风姿各异的美男,一眼看去珠宝美人相得益彰,美不胜收,叫人失了呼吸挪不开眼。

    而在明月殿的大门外,雪白的靴子小心避开阶梯上的红色血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上前来。

    西冥的士兵赶在宗政雪微之前鱼贯而入涌进了正殿,本欲抵抗的护卫被镜月未央轻声唤回,退到了大殿的内侧,手执长枪冷冷对峙。

    走到大殿内,宗政雪微眼波一转,笑着看向被一群男人簇拥着坐在正中央的镜月未央,她的脸色很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与惊慌。

    不错,不愧是他宗政雪微看上的女人。

    “怎么,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明皇陛下手眼通天,想进来自然有办法进来,更何况这凤城原先就在你的手里,想必是有我所不知晓的密道,不知我猜得对与不对?”

    “差不多猜对了一半。”

    宗政雪微又往前走了两步,搞得守在镜月未央跟前的护军一阵紧张。

    镜月未央面色不变,学着他扬眉浅浅一笑:“那么另一半是?”

    “你可知,当初凤城城主为何要把城建在此处,而非建在湛江与红河的交汇之处?”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还请冥皇赐教。”

    “这本是凤城的秘密,不过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凤城城主之所以把城址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底下有一大片空旷的溶洞,因为年代久远,河水早已枯竭,于是就此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地下广场……”见到镜月未央的眸光微微闪了一闪,宗政雪微唇边的笑意便又深了三分,“你知道,那么大的一个地方,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比如——埋伏十万精兵。”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这十万精兵是在收到你的战书之后暗中调遣过来的,至于这个瓮中捉鳖的计划……”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宗政雪微的语调不由变得轻柔了起来,“大概可以追溯到把凤城卖给你的那一日。”

    闻言,镜月未央不由冷冷一哼:“冥皇陛下果然好谋略!”

    她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那么爽快地就把凤城交出来,可是这只狐狸太狡诈了,她明知这里面有文章却找不到问题所在,想来这日就算不是她把他引过来,他也会想方设法将她引到此处——

    论深谋远虑,守株待兔,他宗政雪微敢说第二,她也不敢去夺了那第一的位置。

    这一次,是她棋差一招。

    “凤城是我一早就选好的战场,没想到央儿在我开口之前就先看上了这个地方,这么说来,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们两人的选择算不算是殊途同归呢?”

    “同归你妹!”

    镜月未央冷冷一笑,这个男人越发厚颜无耻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夸你一句你还真就翘腚上了天,你就这么笃定,这‘瓮中捉鳖’的鳖一定是本尊,而不是冥皇陛下你?”

    看到镜月未央笑得诡异,宗政雪微不由脸色微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整个圣月宫的宫殿忽然轻轻震动了起来,远在十里之外的喊杀声穿透十里飞雪在大殿内一遍遍回荡,端的是震耳欲聋荡气回肠。

    黑眸之中倒映这从殿外仓皇跑进来的西冥哨兵,镜月未央笑得愈发妖冶妩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之所以坐在这里陪他聊上那么久的废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着真正的渔人来陪她玩这场“瓮中捉鳖”的游戏!

    “陛下不好了,北漠的铁骑忽然杀了过来,七枭骑兰秋将军和十二枭骑冰月将军战死!”

    “陛下!镜月的彦家军从西南方向围剿而来,六枭骑季夏将军和十枭骑子春将军战死!”

    “陛下——”

    “还有谁战死了?!”

    “陛下,臣等誓死追随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政雪微回头,身后齐齐跪倒一片,跪在最前面的四位枭骑满身带血,发丝凌乱,却个个面容坚毅,视死如归。

    见此情形,宗政雪微大概也料想到了城外的局面,眸色骤然一沉,一字一顿道:“我只要——镜月女君一人。”

    话音一落,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瞬间斥满了灰蒙蒙的烟雾,白朗之立刻喊了一句“有毒!”但还是有人接二连三倒了下去,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是西冥士兵。

    镜月未央被白朗之用上了药水的特殊锦帕蒙住口鼻,在他的掩护下匆匆往殿后跑去,然而没跑出两步就被人冷冷挡在了前面。

    灰蒙蒙的烟雾中,那人容颜姣好,宛如九重天上走下来的仙人,只是脸色沉然,目光如刃,镜月未央被他这样看着,像是芒刺在背。

    “跟我走。”

    宗政雪微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霸道之中,似乎又掺杂着几许不易察觉的莫名的卑微,仿佛在哀求一般,只是那哀求也带着几分无望。

    “你——做——梦——!”

    白朗之冷笑三声,当下对着他的胸口执剑刺去,出手快若雷电,迅猛如虎。

    “叮!”

    在白朗之即将刺到宗政雪微胸前的时候,首阳一刀架开长剑,为他挡了致命一击,这整个过称之中,宗政雪微都没有挪动过半分,一直到白朗之几乎要扑到他的身上,才趁势出手,一剑刺穿了白朗之的身体。

    看着血红的兵刃从白朗之的身后刺出,染红了白如冰雪的锦衣,镜月未央大叫一声,匆忙奔上前来,慌乱之下忘了自己早已没了内力,劈手一掌就朝宗政雪微的胸口击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宗政雪微在烟缭雾绕中对她扬眉浅笑。

    薄唇微微张开,听不见是什么声音,只依稀能分辨出“央儿”两个字……

    而她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他像只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雕龙刻凤的铜柱上,那架势猛烈得像是能把铜柱撞断一般!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齐齐看向摔在地上满身是血不再动弹的宗政雪微。

    “陛下——!”

    绀香凄厉地大喊了一声,声音在诺大的明月圣殿久久回荡,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全文完。)

    (啊哈哈,我多么想这么写啊……好吧,感觉你们都要被我玩坏了,别揍我t—t,大结局了就让我玩一下嘛,我都快写死过去了。)

    半年后,镜月女君瑜伽东征,率领十万美人,驾着上百门红衣大炮,一路往东,见一个拉拢一个,见一万个拉拢一万个,几乎连剑都不用拔,光这阵仗就足够把对方吓得手软脚软举旗投降了。

    因而这一路来,镜月女君可谓是所向披靡,众星捧月,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投果盈车,万人空巷……就是为了一睹那十万美人军队的绝世风采!

    所以经常会在街头巷尾听到诸如这样的议论——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镜月女君已经到怀清城了,听说那个眼高于顶的朱家大小姐见了女君座下的侍者秋星,立时扬言此生非君不嫁,死皮赖脸地要跟在女君身后呢!”

    “哈,这种事多了去了,我都听过十几二十回了!是不是后来女君当众摆了一个擂台,说是举行什么吃西瓜比赛,若是那小姐能吃下秋星一半数量的西瓜,就让她把秋星带走?”

    “可不是,搞得现在城里面人人都在练习吃西瓜,瓜田里那些还没熟透的西瓜都快被抢光了!”

    “隔壁的那个老刘这次算是沾了福光猛赚了一笔,还偷偷藏了几个好瓜准备等女君进城的时候孝敬她呢!”

    “哎,话说女君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我也很想见一见女君真容,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一般国色天香……还有她手底下的那十万美男,要是能挨个看一遍,我这辈子就值了……”

    “挨个看一遍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你要想多看几个,等女君到丰华城的时候,我们可以赶过去先看一遍,反正我是这么打算的!”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到时候等女君离开这里去了南德城,我们还可以跟去看一回!”

    ……

    “妇道人家,你们都知道什么!镜月女君带了人来是要打战的,到时候逃难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给你们看美男!”

    “逃什么难,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一般打不到三天就都投降了,再说了,镜月女君仁德爱民,从来不欺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

    ……

    就这样,镜月未央一路杀到了圣焰皇城之外,途中除了被良家少女在西瓜大赛上勾搭走不少美男之外,人员伤亡率几乎为零。

    圣焰皇宫。

    “陛下!安阳城的十万大军又被俘虏了!”

    “怎么可能?镜月的军队不是还没到安阳城吗?”

    “据说,镜月女君快要临盆了……安将军为了不让女君舟车劳顿动了胎气,就提前向女君呈上了降书。”

    “什么?她快要生了?!那让慕炎皇叔手下的五十万大军也速速投降吧。”

    “这……?!”不太好吧,镜月女君都快打到皇宫里来了……

    “对了,记得把玉玺给她送去。”

    “陛、陛下?!”

    “就说是朕的聘礼。”

    “呃……”

    “还有,速派宫里最好的太医和产婆去给她接生,哎呀不行不行,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女君生孩子,你老着急什么啊?

    小公公匆匆忙忙地跟在柳逸轩身后,东跑西转地叫上了一大堆的太医和宫女产婆,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搞定塞进了马车,才回到帝君的马车里伺候着,一掀开帘子,就看到清王也坐在里面。

    柳逸轩满脸紧张,又是兴奋又是急切,拉着清王不停地问:“你猜是女孩还是男孩?其实我喜欢女孩子,水灵灵的,笑起来肯定跟她母皇一样可爱!不过男孩子一定也很可爱,粉粉嫩嫩的,嗲声嗲气喊一声‘父——皇——’,哎呀呀,光是想着都可爱死了……”

    柳浮玥微笑着,淡淡地纠正他:“如果他会叫,应该是叫‘父后’。”

    柳逸轩:“……”

    小公公:“……”清王殿下果然厉害,一针见血!

    ——野史后记:

    镜月九年,女帝横扫千军,于圣焰帝都外诞下麒麟双子,圣焰帝君龙颜大悦,奉上玉玺以江山

    做聘,自此归顺镜月王朝,携清王一道入赘镜月后宫,相妻教子。

    镜月十二年,北帝薨,传位于太子拓跋炎胤。

    镜月十三年,镜月女君合北漠圣焰之力,攻占西冥,交战三月之后,西冥摄政王宗政墨啸交出兵权,归顺镜月王朝。

    镜月十五年,北漠新君守孝期满,在女君寿宴之上敬献玉玺一枚,虎符一对,俯首成臣,入赘镜月后宫,相妻教——女。

    镜月十五年,女君一统九州,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改立国号“满”,取其圆满之意,改年号为“念樱”。

    凤城。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美景如画。

    交代完朝中之事后,镜月未央便举家搬迁到圣月宫来。原本按照约定把所有的大权移交给拓跋炎胤,结果这家伙临时反悔,说什么也不肯接手,镜月未央无奈,合谋之下就把淮南王给骗进了套子里。

    等淮南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朝堂的皇位上,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台下跪了若干大臣,小公公正拿着镜月未央拟好的圣旨在宣读……

    然后,淮南王就又晕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镜月未央一行人抵达凤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七夕乞巧的花灯会,镜月暖鸢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贪玩好动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改,拓跋炎胤努力了几次之后便彻底放弃,每次看到她都试图把她当成隐形人,但最后还是套脱不了一点就爆的炮筒命运。

    自从上次凤城一战,宗政雪微被她打伤之后就被几位枭骑带走了,既没有回西冥,也没有消息说他们在任何地方露面,但是镜月未央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那样几辈子才出一个的蓝颜祸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死掉呢?

    先前她同白朗之商量自己内力失而复得的事,恰巧被宗政墨啸听到,那时候墨啸轻轻哂了一声,笑着说:“对自己在乎的人,皇兄他的心肠比谁都软,怎么可能真的会下手伤害你?”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他有多深。

    听说女君到来的消息,凤城又涌入了不少商户,因而今年的花灯会尤为热闹。

    “哎——小火!你别乱跑!”

    眼见着火云貂一个闪身没了影子,镜月暖鸢赶紧穿过人群去追它,初来乍到的,它要是跑丢了可不好找!

    追出没多远,便见火云貂欢欣鼓舞地围着一个紫衣男子转圈。

    听到她的叫唤声,男人缓缓回过头来看她,灯火交映之下,那张美地几欲令人窒息的绝色容颜……似曾相识。

    镜月暖鸳走过去,把手里还没来得及写上名字的花灯送给了他。

    “今天是七夕,只要把心爱之人的名字写在花灯上,点了蜡烛放进河水里,如果幸运的话,就能见到你相见的人。”

    宗政雪微拿着花灯,穿过少女的肩头看向她身后走来的人,不由微微一笑,万种风情归于一刹。

    “谢谢,不过……我已经见到她了。”

    (全文完!)

    (撒花撒花!)

    ------题外话------

    推荐香车自己的现代np文文六只狼爹抢妈咪,一定要捧场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 页 目 录 下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