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口渴,便接过来喝了一口,朱眉锦笑眯眯托着腮看他喝,一边笑道:“先生难得啊,居然晓得变通,没追着跟人家要酒钱。”
梅淡痕停杯一怔,心想居然当真忘了这个,朱眉锦见他神色,更是好笑。梅淡痕有些无奈,温言道:“砂儿,其实你聪明伶俐……”
“是啊,”朱眉锦接口道:“我本自聪明伶俐,可是我就偏要先生替我出头。”梅淡痕便不吭声,朱眉锦忽正色道:“先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梅淡痕倒被她的神色弄的紧张起来,问:“什么?”
朱眉锦一脸严重的道,“一个通判,咳……通判大人耶,居然巴巴的跑到这么个小小的破酒坊里来买酒,而且听这人的意思,还是每月都来买?先生你知道吗?我刚来那天,还来过一个甚么转运使大人家的人,也是要买两坛酒,瞧他那样子,也是常来的。”
梅淡痕微怔道:“你怎知常来?”
朱眉锦笑道:“这有甚么难的?你不见那人马上带着现成的酒篓子?这奇香居的酒坛比市面上的略小,他的篓子却是正正好……而且又这么破了,肯定用过很多次了。他大老远跑来,就专为了买奇香居两坛酒,而且买了就走,绝对不多耽搁,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也不由沉吟,道:“莫非奇香居的酒当真是绝世佳酿?”
朱眉锦失笑道:“真要是绝世佳酿,那肖老头何至于混的这么惨淡?”
“那是为什么?”
朱眉锦抿抿唇,颇严肃的:“我怀疑他酒里有毒。”
“什么?”梅淡痕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朱眉锦格格直笑,硬拉他坐下,腿顺顺当当的一抬,压在他膝上,整个人就攀了过来,熟门熟路的揽着他头颈,笑道:“先生别怕,是他自己要买,又不是我们硬塞给他的,他买回去喂他老娘,他天打雷劈,跟我们有啥关系?”
梅淡痕无奈道:“砂儿……”停了一停,随手稳着她身子防她跌落,心中慢慢筹思,又问:“会是什么毒呢?不然我拿出去找个大夫看看?”
朱眉锦笑道:“我猜是那种慢性的毒,肯定不是砒霜。”
“你怎知道?”
她拍拍他肩示意,他完全是习惯成自然的站起身,双臂托着她向前,一直走到窗边,她略推开一点缝儿,指指路边那个刚爬起来的老叫花子:“看到没?”
“嗯?”
“三天前,我送了他一坛酒,到现在,他还活的好好的。”
梅淡痕顿时无言,朱眉锦正色道:“这种毒肯定很厉害很厉害,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大官儿来买呢?我猜这种毒一定无色无味甚么的,吃下去连仵作都查不出是中毒而死……”
梅淡痕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由皱眉,停了一息,才问:“既然这么秘密,那这些人是从何得知?而且什么毒每月都要用到?”
朱眉锦失笑,整个人蹭过来,从额头蹭到下巴,笑道:“总之我这儿危机重重,先生一定要留在我身边,不然砂儿一个好可怜……”
梅淡痕极是无奈,看着咫尺处千娇百媚的俏颜,这会儿,她脸上正满是赖皮撒娇,不住的蹭来蹭去,蹭的他身上都芳香弥漫。梅淡痕的声音不由得便柔了些,轻声道:“既然砂儿喜欢,我陪着你就是……”
朱眉锦得意洋洋的一笑,他又问,“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先生啊!”
这句话也不知听过了多少次,他微微局促,咳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我也不知道呢!我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不过那是肖家的事儿,跟咱们有啥关系?回头咱们算算他这家业能到手多少银子,拿钱走人,理他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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