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如那一拳一脚都不是击打在他身上一样。他爬起來。依旧面对鱼唯小。口吻讥诮地回答刚才的问題：“萧绯……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从头到尾她都沒有表现出成全你们的后悔。也从不坦白她的不开心。可是我眼见她放弃治疗。眼见她颓废沉沦。眼见她一天不如一天地被病魔和心中的痛苦抽干生命。你说。我能不急能不恨吗。如果沒有你。安日初那个混蛋又怎么会联合老天一道欺负她。”
鱼唯小被骂。不还嘴。不说话。良久。忽然抿唇笑了。笑里苦涩万千。却又不知为何有释然无数：“所以。真的是你推我下了悬崖吗潘同学。”
“沒错。就是我。”潘顶峰终于承认。
“抓他去警局。”熊丁丁闻言大为激动。拿着手机使劲摇晃。“我录下來了。我都录下來了。有证据了。有证据抓他了。这个混蛋。”
安日初点头示意熊渡以立马报警。可是鱼唯小却突然夺走了熊赌手机。“不准报警。”
安日初和熊丁丁都愣住了：“为什么。”
鱼唯小则径自问潘顶峰：“所以你那样做。都是为了替萧绯出气是不是。”
“是。”潘顶峰并不畏惧被抓。“你们大可以报警。萧绯走后。我也就沒打算活得自在。与其你们在学校出双入对秀恩爱。还不如把我给枪毙了。上天堂去陪萧绯。”
“就是把你枪毙了。你也上不了天堂。你就下地狱吧。”熊丁丁怒道。然后伸手向鱼唯小讨手机。“快给我。唯小。你难道还想纵容害死你孩子的凶手吗。”
鱼唯小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种释然的似笑非笑：“是的。我决定放过他。”
“鱼唯小。你脑子进水了吧。”安日初几乎是和熊丁丁一起怒吼。
“如果……”鱼唯小说。“潘同学这样做可以让九泉之下的萧绯感觉不那么不甘心了。不那么遗憾了。感觉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获得幸福太多。就要被抽走一些分给别人。那我宁愿就这样。就这样让我弥补萧绯。我心甘情愿……我可以找一万个理由告诉自己我和那个孩子的缘分还不够。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夺走本应属于萧绯的幸福。这份失去。就当做是我欠萧绯的吧。”
鱼唯小说完。转身离开器材室。头也不回。脚步却比來时坚定从容。
“这……这还要不要报警了。”熊丁丁有些懵。完全沒办法理解鱼唯小的思路。“这说严重点。可是杀人罪呀。”话音未落。再度蹿了潘顶峰一脚。
从头到尾。这个闷骚的理工男。除了对鱼唯小下过毒手之外。对谁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至现在。他也依旧在等待手铐。
可是此刻就连安日初。都打算放弃了：“算了罢。”
熊丁丁双目圆睁：“为什么。”
安日初着鱼唯小远去的背影。忽然能够感受到她刚才笑对潘顶峰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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