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有样子了吗。”鱼唯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停地问。怀孕这么久从來沒太多的好奇心。这会子却似乎都攒到一块儿了。恨不得立马能上一堂准妈妈的课。
连医生都出來了她很难做决定。这是几位医生都不明白的:上去她的丈夫很爱她和孩子。她身为人母。岂忍心放弃能保住孩子的任何一个机会。
“是的。”医生说。“他现在的大小就像一颗芸豆。他的小尾巴已经快不见了。他的脑袋很大。身体轮廓清晰。我们甚至能见他的五个小手指。”
都能见分明的手指了。鱼唯小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心便狠狠疼了一下。她想要竭力掩饰这种舍弃的冷绝。便扯唇笑道:“才一颗芸豆这么小呀。”
“是的。但是他的眼睛、耳朵和小嘴。都长开了。”医生继续说。
这一下。几乎是如鞭子般生生在鱼唯小的心上抽下一挞。
竟已经长出五官了。那是不是也有了大脑。是不是已经学会思考。是不是知道母体的排斥。是不是知道妈妈不要他了。
这还是鱼唯小第一次如此清晰准确地考虑过这个孩子。这不是什么嘴上说说的孽种。不是一颗欠揍的卵子和一颗该死的ji子自己的事儿。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艰难困苦地在自己肚里长大。有了自己的形状。虽然只有芸豆这么小。可是。他是鲜活的……
鱼唯小的眼泪不知不觉淌下來。站在一旁的护士小心替她擦拭。然后问医生:“到底要不要。病人还在失血中。”
“要不要。”医生问鱼唯小。
“……要。”好久。久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鱼唯小才吐出这个字。
这个字说完。百感交集。既心安。又担虑。既如释重负。又如瞬间拾起千斤重。矛盾得不可开交。那一刻。鱼唯小从鱼成浩的摩托后座上跳下來。压根沒想那么多。她只是记起小护士的一句话。同时也想停止鱼成浩欠揍的话。
她昏厥之后虽然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但隐约有迷糊意识。她听到鱼成浩急切的呼唤。也听到推车的轮子滚过医院冰冷地板的声音。在进入手术室之前。她到有个小小的人站在门口。眨巴着戚戚的眼睛着自己。带着抹怨愤、带着抹委屈。带着抹深爱……
是的。那几乎是个不能称之为儿童的小人儿。他沒穿衣服。也似乎不出四肢的形状。他好像藏在云雾里。迷迷糊糊。可唯有他那双眼睛。鱼唯小得真切。像极了毛豆。像极了傅泽。像极了自己。
那一刻鱼唯小躺在手术台上。惊得一身冷汗。她可以千万次地告诉自己那个小人与自己无关。却沒办法说服自己那不是条生命。
傅泽。你赢了。
在鱼唯小闭上眼睛任命地接受手术之前。她在心底如是说來……
“你可后悔。”鱼成浩坐在病床前。着鱼唯小认真问。
这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兄妹俩有任何话都不必掩掩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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