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界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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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2/2)
由。

    坐在一旁的安泽见安洛一直皱着眉头,便凑过来低声安慰道:“哥哥不要介意,徐少谦说话向来刻薄,并不是针对你。”

    安洛回过神说:“没事,我不介意。”

    就在这时,大厅里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安光耀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大厅。

    “安老先生寿辰快乐!”“安先生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外公身体健康!”“安爷爷生日快乐!”

    一路上,亲朋好友、各路宾客纷纷站起来祝贺安老爷子生辰快乐。

    安光耀今天穿了一件非常合身的唐装,因为身体还没有复原的缘故,他也坐在轮椅上,被安郁冬推着走。虽已七十高龄,看上去倒是精神饱满。

    “多谢多谢!”一路上跟宾客打过招呼,安光耀最终把轮椅停在了安洛所在的桌前。

    安泽、安岩和安陌都站了起来,恭敬地说:“爷爷,生日快乐。”

    安光耀点点头,“都坐,自家人不必客气。”

    安洛想转动轮椅走过来,却被安光耀挡住,“小洛,你的腿不方便,就不用动了。”说着又回头冲安郁冬道,“推我到小洛旁边,我要跟我的孙儿坐在一起。”

    “是,父亲。”安郁冬把安光耀推到了安洛旁边,安光耀看着轮椅上的安洛,一脸心疼地道:“小洛,这次让你受苦了。”

    安洛忙说:“没事的,爷爷。”

    安光耀轻轻拍了拍安洛的手背,“你看,爷爷今天也陪着你一起坐轮椅,再过几天,爷爷身体好了,能站起来,你也能站起来,到时候咱们爷孙两个再去散步钓鱼。”说着便握紧了安洛的手,低声道,“不要心急,更不要难过,这次你走到了低谷,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安洛知道爷爷这样说的目的。原本健康的人突然变成一个半残废,坐在轮椅上出席这种公众场合,心里肯定会不自在,安光耀作为今天的主角,自己也坐着轮椅,这样一来就让坐在轮椅上的安洛能够少一些心理负担,宾客们也不敢嘲笑他。

    果然如传说中所言,安光耀的确最心疼这个长孙。

    虽然安洛并不介意自己坐着轮椅,却不禁为这位老人家在不动声色中为自己化解难堪而心生佩服。安光耀不愧是安家的家长,一句话就能让现场鸦雀无声。

    安洛抬头,发现安光耀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女人保养得很好,配合今天寿星的唐装打扮,她穿着一身复古的青色旗袍,低调中不乏高雅,看起来很有东方女人的韵味,安洛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堂姐,不禁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安泽。

    安泽俯身在他耳边说:“这是我妈妈,你一直叫她珍姨。”

    安洛抬头看向她,礼貌地道:“珍姨。”

    周碧珍点了点头,安岩早已殷勤地凑上去拿过她手中的包,“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周碧珍说:“昨天刚回来。我说了你能去接我?”

    安岩笑眯眯道:“接你的任务交给老爸就好了,我去接你,你反而会不乐意。”

    周碧珍道:“别的不长进,倒是油嘴滑舌的功夫一直在突飞猛进。”

    安岩道:“当演员的,职业需要,我这是敬业嘛。”

    周碧珍白了他一眼,扭过头来看向安泽,“安泽,你去跟你哥哥坐,我坐这里。”

    安泽自动把哥哥代入成安洛,转身坐到了安洛的身边。周碧珍看了安岩一眼,沉默了一下,这才坐到安泽旁边的位置。

    寿星到场之后,各桌都开始上菜,安家这桌上只坐了安光耀和安郁冬夫妇,以及安家兄弟四个。安洛坐在爷爷和安泽之间,爷爷给他碗里夹一块排骨,安泽又给他碗里夹一块**腿,安洛不好推辞,只能低着头把满满一碗菜都默默吃掉。

    周碧珍突然把一盘虾放到安洛的面前,微笑着说:“我记得安洛喜欢吃虾,多吃一点,大病初愈,要好好调养身体才是。”

    安洛忙说:“谢谢珍姨。”

    大家互相夹菜,偶尔聊聊近况,一顿饭吃得很是平静,似乎安家这些家人之间真的感情亲近、血浓于水。可安洛却觉得有些怪异,父亲和珍姨偶尔的眼神交流,安陌始终低着头的样子,安岩嬉皮笑脸却有种刻意讨好的味道,还有安泽不发一言的沉默。

    表面相处和睦的一家人,看在安洛的眼中却觉得虚假。

    宴会结束,宾客们开始慢慢散去,三楼大厅的门也被打开。

    安家的家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安洛的耳边突然传来安光耀的声音:“小洛,去洗手间。”

    安洛抬头,却发现爷爷的目光正投向门口,似乎刚才并没有说话。

    安洛有些疑惑,却还是开口道:“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安泽忙回头说:“我带你去。”

    “不用。”

    安洛转动着轮椅往洗手间的方向走,突然,一种被猎人注视一样冰凉的感觉在脊背滋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安洛用力将轮椅一转,同时低下头,只听“砰”一声清脆的声响,一颗子弹擦着安洛的耳朵飞过,射中了墙角的花瓶。

    “啊……”现场爆发一阵尖叫,顿时陷入一团混乱之中。花瓶碎裂的声音,人们尖叫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哥哥!”人群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甚至是惊慌。

    似乎是安泽的声音……

    安洛很想回过头去跟他说,别担心,哥哥没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力气回头,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开始涣散。

    不对,子弹明明没有射中要害,为什么会这样?

    在失去意识之前,安洛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词汇:麻醉剂。

    或许,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

    chapter29

    “小洛,妈妈带你去吃烧烤好不好?”女人柔软的手掌轻轻摸着小孩的脑袋,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温柔。

    “我不想去。”小安洛似乎在闹别扭,属于孩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小洛,听话,我跟你二叔二婶已经约好了,不去的话,准备好的食物就要全部浪费。再说,你跟小陌也好久没见了,正好跟他玩一天嘛。”

    “……”小安洛扭过头去不说话。

    “妈妈,我也想去!”耳边突然传来另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带我去好不好?我想吃烧烤……”

    “你不要去了,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可是我想跟哥哥一起去……”

    “听话。”

    “哥哥带我去,带我去吧……”小孩子拉住安洛的手使劲儿摇晃,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哥哥,哥哥……”

    “……”

    安洛突然从梦中惊醒,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梦里的画面非常清晰,那个孩子乌黑发亮的眼睛,叫着哥哥时软软的声音,让安洛的胸口突然有种奇怪的窒息感。

    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要叫他哥哥?难道安洛还有另一个弟弟?!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心跳快得失去了控制,安洛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张大嘴巴拼命呼吸,好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等终于调整好情绪之后,安洛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是一个小卧室,打扫得非常干净。这里看起来不像医院,反而像是私人别墅,窗外应该有个花园,有淡淡的花香随着风飘进屋里。

    安洛记得自己是在爷爷的寿宴上被麻醉弹射中然后失去了知觉。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难道自己又被绑架了不成?

    正疑惑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短发的女人走了进来,在床前停下脚步,微笑着说:“安洛,你醒了?”

    安洛觉得她十分眼熟,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这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徐婉?”

    刚才在寿宴上见到的徐婉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看起来有种大家闺秀的清秀温婉,此刻的徐婉却是及耳短发,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衣,倒是多了几分精明干练。

    女人点了点头,说:“你的记忆力果然不错,才见了一面,换了发型你居然能一眼认出来。”微微一顿,笑着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特案组的警察苏西,假扮徐婉到安先生的寿宴,只是为了做一场戏好把你带出来。”

    安洛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我被枪射中,是你们警方在演戏?”

    “是的。”苏西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次‘绑架事件’是我们组长亲自布置的,你爷爷在酒店里协助安排,警方人员假扮成工作人员提前进入宴会现场,我们还为你找好了替身,你的家人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当然,被送去医院的安洛,并不是真正的安洛。”

    安洛轻轻皱眉,把真正的安洛劫走,再把假安洛以重伤的理由送去医院谢绝探视,用这种方法偷梁换柱,那位特案组的组长果然高明。这样一来,大家的视线就会转移到医院里的假安洛身上,真正的安洛送秘密送走,当然也更加安全。

    只不过……

    安洛有些疑惑地道:“如果是警方想找我谈话,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掩人耳目吧?”

    苏西微微笑了笑,转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说:“当然不止是找你问话这么简单。我们从线人那里收到消息,有人出高价请顶尖杀手暗杀你,时间就定在这几天,所以我们才会想办法让你来到寿宴现场,在他们动手之前先动手把你劫走。”

    安洛终于了解地点点头。看来自己的推论并没有错,这件事果然有警方插手。之前在医院收到的纸条显然也是卧底警察递给他的。

    安洛抬头道:“这么说来,真正查这个案子的是你们特案组,在媒体面前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也只是一种障眼法?”

    苏西点头,“没错,你被绑架一案,牵涉的范围很广,查案的过程严格保密,就我们特案组已经掌握的证据来看,或许还跟黑道的贩毒集团有关。”微微一顿,“你有没有听说前段时间特案组在西川机场查获了近半吨毒品的事?”

    安洛微微一怔,“你是说由私人飞机运往国内的那批毒品?”记得安泽曾跟他提起过,当时还是空军协助警方在空中拦截的那架飞机,安泽连夜去执行的任务。

    “是的。”苏西说,“在没有失忆之前,你一定知道很多关于那个贩毒集团的秘密,所以他们才想除掉你灭口。我们逮捕的那位林先生在口供中提到了你,这次派出杀手暗杀你的消息,也是我们在那边的卧底打探到的。”

    安洛沉默下来。

    他一直以为之前被绑架只是安家内部的夺权之争,没想到居然牵扯到黑道甚至毒品贩卖,原本简单的绑架似乎突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们把你带来这里,一方面是保护你,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够协助警方侦破这个案子。”苏西说着就从随身带的盒子里拿出一部手机,递到安洛的手中,“你失踪后不久,我们在西山下面的空地上发现了你的车子,这是在你车里找到的。”

    是一部白色的手机,款式很简单,屏幕被摔出了裂痕,倒是没有摔坏。安洛按了开机键,眼前出现一排密码锁,以及“请输入密码”的提示语。

    苏西说:“这是目前最高端的智能手机,输错密码是没有办法进入系统的。安先生,你还记得自己的手机密码吗?”

    安洛摇头,“不记得。”

    苏西说:“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最好能够记起来。我想,你的手机里,或许有一些可以帮助我们查案的东西。”

    安洛点点头:“我会仔细想想。”

    苏西看了他一眼,又说:“我们还在你的车里发现了安泽的指纹,如果推断没错,你跟你弟弟安泽在出事之前曾经见过面,并且有过不愉快的争吵。”

    安洛皱眉,“难道你们怀疑这件事跟安泽有关?”

    苏西沉默。

    安洛顿了顿,笃定地说道:“不可能是他,如果他想对我不利,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动手。至于争吵,兄弟之间一言不合吵起来很正常,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知为何,安洛居然下意识地开口维护安泽,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安洛对安泽这个弟弟渐渐放下心防,如果换成是安岩或者安陌,他一定不会这样冒然开口维护……

    想到这里,安洛不禁闭上了嘴。

    他对自己的失态也有些困惑。

    怎么会这么冲动地去维护一个人呢?警方这样说,一定是有证据的……

    果然,苏西又说:“车内还发现了安泽的血迹,你们应该不只是简单的争吵,所以警方才会怀疑你被绑架的事情跟安泽有关,就算无关,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安洛有些反感她把安泽定位为嫌疑人,不悦地皱了皱眉,说:“这件事我并不记得,你们应该直接去问安泽。”

    “我们当然问过安泽,在你出事之后,安家所有人都给警方录过口供。”苏西顿了顿,“可安泽的说法是,那天并没有见过你。”

    “……”安洛沉默下来。

    “显然他在说谎。至于为什么说谎,如果你能记起以前的事,那么这些谜题就会解开。”苏西又拿出一盒药,递到安洛的面前,“这是在你的车内发现的,氯丙嗪类的药物,通常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

    安洛轻轻皱眉,“你是说精神分裂症?”

    苏西点头,“你之前曾多次去心理诊所咨询,心理医生已经确诊你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你总会产生‘自己是另一个安洛’这样的幻觉,出事的那天上午,你也去过心理诊所,这一瓶药就是那天刚拿的,封口完好,还没有打开过。”

    “……”安洛皱着眉头看着这瓶药物,上面奇怪的字符似乎有些眼熟。

    这个安洛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

    难道自己其实就是他,而之前的那些记忆,只是精神分裂之后产生的幻觉?

    这怎么可能呢?安扬、苏子航,那些记忆中活灵活现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幻觉?

    对于安扬十多年的苦恋,那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可能只是种幻觉?!

    那一段充斥着血型、杀戮和背叛,却也曾有过温暖和美好的人生,虽然并不完美,却是属于他安洛的,独有的人生。

    如果那只是一种幻觉,那么,自己岂不成了不存在的幻影?成了幻觉中的假象?

    “安先生,或许那位心理医生会对你的记忆恢复有所帮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安排你跟她见面……”

    苏西的声音拉回了安洛的思绪。安洛冷着脸打断了她,“我有些头痛,想先休息。”

    苏西沉默片刻,这才点点头,说:“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我们组长现在还在医院跟你家人交涉,等他晚上回来,你们再详细谈谈。”

    ***

    送走苏西之后,安洛躺回床上,习惯性地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事到如今,他突然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之前一直确定自己是27年前的安洛,在飞机失事之后重生到了这个安洛的身上,可是如今,这个安洛却被诊断出患有精神分裂症,而自己的容貌、爱好、习惯……甚至是性格,都跟这个安洛一模一样。

    那就意味着,也会有另一种可能的存在。

    比如,安洛这次是真的失忆了,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情,而自己所记得的那一段人生,只不过是安洛精神分裂期间所产生的幻觉。

    是这样吗?

    仅仅是幻觉?

    可为什么,那一切都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自小寄养在外婆家无依无靠的童年,回到安家之后被强迫学会喝酒的倍受煎熬的日子,跟安扬一起并肩闯荡的青葱岁月,认识苏子航的那一场华丽的舞会,苏子航的死,冰冷的墓碑,安扬的眼泪,还有最终在飞机上遇难时释然的微笑……

    每一幕,每一个情节,都那么的清晰明了,怎么能用简单的“幻觉”一个词就把那一切全部抹杀?怎么能用“精神分裂”这样残忍的诊断把安洛几十年的经历都全盘否定?

    不可能,自己就是二十七年前的安洛,绝不可能是幻觉……

    安洛紧紧攥住手指,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冷。

    “哥哥……”安洛忍不住低声唤道,“哥哥……”

    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想念安扬。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虽然那种恋情不容于世,虽然最后两人都尸骨无存,可至少,那一切都曾真实的存在过。

    不管是安洛,安扬,还是苏子航,都曾经真实地在这个世上活过一回,哪怕他们最终死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可那些真挚而热烈的感情,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

    chapter30

    好热……周围全是刺眼的火光……身体似乎在剧烈晃动……耳边的尖叫声、呼喊声,吵得人头痛欲裂……

    “哥哥,快走!”安洛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干涩。安扬却非常平静,轻轻按住了他颤抖的手,说:“你能走去哪里?”

    “哥哥……”安洛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安扬回过头来,微笑着说:“比起老死病死,我们这样一起死,其实也不错。”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哥哥——”安洛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飞机失事的那一幕,安扬微笑的眼睛,就仿佛刚刚发生的一样……

    安洛抓紧衬衣拼命深呼吸,却听耳边突然响起个低沉的声音:“你醒了?”

    安洛抬起头,蓦然对上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飞扬的剑眉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潇洒,深邃的眼中带着温暖如春的笑意;熟悉的嘴唇微微上弯,冷静而从容;还有熟悉的白色衬衫,整洁干净,始终像是新买的一样。

    ——安扬?!

    安洛震惊地僵在床上。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难道这又是一场梦吗?!

    “你似乎发烧了。”他的手轻轻探过来,贴在安洛的额头试了试体温,然后,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接着便转身,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手心里还有两颗不同颜色的药片,“来,吃点退烧药。”

    安洛怔怔地看着他,任他扶了起来,任他把水递到唇边,把药喂了下去。

    直到微凉的水灌入喉咙,安洛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哥,你没死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去,微微一笑,说:“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安洛一脸疑惑。

    “对了,介绍一下,我是特案组的组长安扬,负责你被绑架的这个案子,苏西应该跟你说过大概的情况了。别担心,我派人把你劫走,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

    “……”安洛怔怔地看着他。

    安扬觉得他呆呆的样子挺可爱的,忍不住笑了笑,说:“是不是因为我跟某人长得很像?你刚才一直抓着我的手叫我哥哥。可是,安洛,你是安家的长子,你并没有哥哥。”

    “……”安洛从发呆状态回过神来,沉默地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扬低声说道:“我知道,让一个人接受自己有精神疾病,这很困难,也很残忍。你不要怕,明天我会安排心理医生跟你见面,到时候跟他好好谈谈,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安扬轻轻拍了拍安洛的手背,说,“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安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停在门口,才突然开口道:“经历可以是幻觉,那么感情呢?”

    安扬停下脚步。

    安洛说:“你会爱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觉吗?”

    安扬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通常都没有自知力,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生病,反而觉得幻觉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回过头来看向安洛,安扬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不要固执,等心理医生来看过你,你的病情得到控制,以前的事,或许也能慢慢地想起来。”

    安洛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低声说道:“他很喜欢黑玫瑰,对其他的花却看都不看一眼;喜欢喝蓝山咖啡,却很讨厌拿铁的味道;喜欢吃竹笋和茄子,厌恶一切带着辣味的食物;他煮粥的时候从来不放香葱,看见葱就会皱着眉头挑出来……”

    “他有一个深爱的人叫苏子航,他愿意为他放下一切,他买好了结婚钻戒,选好了世上最美的教堂,他想带着他去国外注册结婚,他们是我见过的最相爱的恋人。”

    安洛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向门口的安扬,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他是我哥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否定他的存在,包括你。”

    安扬沉默地看着安洛。

    安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虽然强作镇定,可下一刻,或许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全面崩溃。紧紧攥起来的拳头,微微发红的眼睛,轻轻颤抖着的嘴唇,这样故作镇定的男人,看着居然有点儿让人心疼。

    安扬想了想,说:“好吧,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讨论。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多想了。”说着便转身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没有人知道,屋内的安洛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崩溃地用手抱住了头,头痛欲裂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脑袋里的每一条血管,都像要爆开一样的难受。

    多可笑?那个跟安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居然冷静地宣布这一切只是精神分裂产生的幻觉。他们居然想用精神分裂这个理由把安洛的人生全盘否定。

    可是,哪怕所有的人都用幻觉来解释这一切,安洛也会默默坚持自己的信念。他不相信这是幻觉,因为安扬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如同生命一样珍贵的存在。

    ***

    安扬走到客厅时,苏西正把一叠文件整理好,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安sir,他怎么样了?刚才好像在做噩梦,我听他一直在叫哥哥。”

    安扬平静地说:“他有点发烧,我喂他吃了退烧药,顺便给了他一颗安眠药,现在大概又睡着了。”

    苏西点点头,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他想象中的哥哥根本就不存在……”

    “你先回去吧。”安扬打断了她,“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苏西忙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吧,他们这次派出的杀手可不好对付。”

    “没关系,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知道这地方的人不超过五个,再说,那些杀手此刻正在想方设法混进医院里暗杀那个假安洛。”安扬微微笑了笑,说,“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不会有问题的。”

    苏西微笑着敬了个礼,“那我走了啊,老大。”

    安扬点点头,“嗯,路上小心。”

    等苏西离开之后,安扬这才轻轻皱着眉头转身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耳边传来一个男人冷静的声音。

    安扬低声道:“别装了,悦平,我有急事想见你,你现在有空吗?”

    周悦平淡淡道:“安sir,你们特案组查案不分时间的吗?现在是晚上十点,我也要下班休息,有事明天再来查。”

    “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见你一面。”安扬微微一顿,“这次,是我的私事。”

    周悦平沉默片刻,“好吧,认识你算我倒霉。你在哪里,我直接过去找你。”

    ***

    半个小时后,周悦平的车子停在了安扬别墅的门口。

    安扬下楼把他接到客厅,周悦平环顾一遍四周,说:“有洁癖的男人果然可怕,家里收拾得就跟殡仪馆一样干净。”

    “你非要损我几句才高兴?”安扬微微笑了笑,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递给他,“喝咖啡吗?”

    周悦平摇头,“不了,我不爱喝咖啡,尤其是蓝山咖啡。”

    安扬坐到他的对面,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说:“你就知道这一定是蓝山?”

    周悦平说:“废话,跟你熟的人都知道,你对咖啡很有讲究,花大价钱买来正宗的咖啡豆亲自煮来喝,而且只喝蓝山。”微微一顿,严肃地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你这种行为,可以算是轻度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安扬看着咖啡,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的习惯,也只有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他?”周悦平惊讶地抬头,“他是谁?”

    安扬轻轻皱眉,“一个陌生人,却一口说出了我所有的习惯。喜欢黑玫瑰,喜欢喝蓝山咖啡,喜欢吃竹笋和茄子,煮粥的时候从来不放香葱。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周悦平摇头,“不会吧?你这些奇怪的习惯,很多连我都不知道。”

    “所以只能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瞎猜,却全都猜对了;另一种,就是他真的认识我,而我却不记得他。”

    “……”周悦平沉默片刻,“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

    安扬微微一顿,“是个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的可怜人,他一直出现一种幻觉,在幻觉的世界里,他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哥哥。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幻觉中的那个哥哥,所有的习惯都和我一模一样。”

    周悦平轻轻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我是独生子,并没有弟弟。可是我今天看见他,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提到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难道你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安扬点了点头,“我怀疑自己曾被做过催眠术。”

    “怎么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我的记忆总有一段接不上,我的童年里,好像有一年左右的空白。”安扬扭头看向周悦平,说,“今天找你来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我真的做过催眠术,那一部分记忆,能不能重新找回来?”

    周悦平想了想说:“最好能找到当年为你做催眠术的心理医生,如果换人来做,很有可能导致你的记忆出现错乱。”

    “由你来做吧,你的专业水平,可以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周悦平道:“风险就算再低,那也还是存在的,我不能保证你不出事。”顿了顿,又严肃地道,“安扬,我劝你不要去冒这个险,你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童年的记忆丢了就丢了,有什么要紧。”

    安扬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低声说:“我是活得很好没错,但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如果这件事真的跟我有关,我绝不会选择逃避。”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目光中所传达的却是强硬和坚决。

    周悦平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好吧,你这臭脾气,做出决定也没人可以说服。既然这样,我就帮你这个忙。我需要先了解你被人催眠的具体时间。”

    安扬点点头,“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我被催眠的时间大概是在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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