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那上面确实有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但看起来非常模糊,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德拉诺看不懂这些符号,就在他用余光再次瞥见那墙壁上的密码锁时,忽然发现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亚兹拉人确实疯了,竟然敞开了大门邀请外乡人将自己的计划付之一炬!德拉诺感到有些讽刺,就在他准备将最后一层转轮推到另一侧时,似乎听见墙壁的另一侧传来了什么人的低吟。
“我的孩子,你将爬上天空,成为最耀眼的天体……”
喘息片刻,德拉诺相信那人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以那种痴狂的语气自言自语。
“我们就快到地方了,这是唯一能通往第四层的道路,月之种就在前面。”洛普德坚定地向他说道,“如果事情没有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就会带你进入驱魔人的梦境,从另一个空间解决掉月之种的性命。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也是唯一能消除梦魇的方法了,毋庸置疑。”
那种促使人继续向前的语气让德拉诺无力反抗,他没有太在意“梦境”究竟是什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个转轮推到了准确的位置。
三个符号连成了难以形容的复杂图腾,像是月牙,又像是睁开眼睛的婴儿。封锁着道路的大门自动向内敞开,展现出一个类似于天坛的拱形空间。
这里并不是一片漆黑,月光从周围的十三扇落地窗照了进来,德拉诺怀疑这一切又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从没听说过月光会从不同角度同时落在一个位置上,按照常识这也不应该发生,除非有什么镜子之类会反光的东西才能形成这番景象。
月光聚焦在了天坛的中心,让这个建筑物看上去像是被圣光笼罩的教堂。可这里见不到那种相互垂直的木架,只有从地面上延伸出的无数条管道,它们汇集在一个座椅的前端。椅背有德拉诺的两倍高,有什么人坐在那里,背对着门口,只从扶手边垂下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臂,却看不清她的面孔。
“芙洛拉选择了我,我能听见,她在为这孩子的惨死而哭泣……”
那只手臂搭在了身边的矮柱上,艰难地推动着座椅转了过来。
卧在那浮夸王座上的女人垂着头,在座椅的旋转齿轮被卡死的一刻她像是腐肉一般左右摇晃了几下。
她穿着无比华丽的翻边长裙,乌黑的秀发与一层层叠起的洁白裙摆一同垂在了地上。但那裙摆却显得有些怪异,它竟然从腰身与双腿衔接的地方彻底陷了下去,几乎能映出座椅本身的轮廓,无数条从地面升起的管道顺着裙摆一直通入了那女人的体内,另一端则从肚脐所在的地方穿破了腹部,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的中心。
在注意到这些东西的瞬间,德拉诺忽然想起在第三层发现的日志,鲍克莱姆背叛了这座岛上的亚兹拉人,将他们和女皇一起囚禁在了巴别塔中。月之种的培养计划失败了,真菌瘟疫疯狂地吞噬了这座塔,但那个与输送管连接在一起的躯体已经向德拉诺暗示了一点:
噩梦还在继续……
“芙洛拉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它是我的孩子了……”
在那女人抬起头的瞬间,洛普德一眼望见了挂在她脖颈的黑曜石挂坠,那是亚兹拉人地位的象征,是拴住恶魔的锁链。
驱魔人久违地感受到了那种压抑的恐惧,他将荆棘甩落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念出了那个名字。
“亚兹拉人的领袖,德利特利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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