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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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要损害协会的荣举……”

    “协会很快就没没有荣誉可言了,会成为整个地下世界的笑柄。”由于普通人很少知道血族、狼族和猎人协会的事情,我们把两大异族和各种教派的联络与交集称为地下世界。 “你要揭露豪斯会长的真实死因吗?”泰戈尔院长冷下脸,露出杀机。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做那种小儿科的事。事实是……豪斯会长重生为吸血鬼的新闻会让协会颜面扫地。呼,曾经的猎人协会会长啊,现在地成了血族中的低级成员。协会的脸往哪搁?让全体协会成员情何以堪?让协会的长老会如何看待?最最重要的是,以后还会有谁赞助这种连会长也叛变的组织呢?”脸面啊,钱啊这些东西,永远是协会这种组织最在意的,也是最大的弱点,最承受不住打击。这不,泰戈尔院长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又气又惊。

    我看吓得他差不多了,也就不卖关子,把豪斯会长已经成为吸血鬼,并很快就要认祖归宗的事说了,“你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找到他,我来帮你解决掉。作为交换,协会要撤销因我而对东方教派进行的指责。”

    这就是我找协会的目的,我需要他们高效而无所不在的情报网帮我找人。我没有时间。三天后,我要做一件大事,要送给李斯特的初拥仪式一份大礼。

    当然,交换的条件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但我若不表现得斤斤计较一点,这老混蛋会怀疑的。就算我做了这番铺垫,他也还是不相信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自已可以解决。”果然,他慢慢地说,眼神闪烁不停。

    “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由我来执行任务最合适。不然,难免消息扩散。”

    协会的高层人员全是一帮废物,是玩政治手段的,却没本事杀吸血鬼。而如果找到豪斯的行迹后,派猎人们执行“清洁”任务,显然会令一部分人知道这种不堪的情况。事后再杀人灭口?在当今血族势力开始抬头的情况下,猎人损失不得。我就是算谁他们需要我这个有能力但不多嘴的“外人”来处理豪斯,才放心地上门谈交易的。

    “你会这么好心?”他斜眼看向我。

    “这是交易!到底愿不愿意,给个痛快话儿。把这种事摆平,对协会来说是多大的功劳,我相信你明白。自己人,我才照顾你的。你不答应的话,我尽可以找别人去。比如格雷神父,比如费舍儿嬷嬷。如果你想拦我,只怕也没这个本事。”我板着脸,在平等对话后再来点强硬的态度,不信这老家伙不服软。

    “你只要那一个条件吗?”他低头想了想,说。 “还有一个。”我伸出食指,眼看他松了口气。

    什么烂人啊,人家条件多,他才能放心。可见狡猾的人的思虑多,不明白有的事其实很简单,非要人家威胁才舒服,这么贱的人我真是第一次遇到。

    “马小丙和金秀儿。”我说出两个名字, “帮我查到这两个女人的落脚地。”

    “女人间的恩怨?”他忽然笑起来,很猥琐。我想,他大概知道里昂和我的婚约,以及金秀儿“前任女友”的身份。至于小丙,他早就根清楚我们之间虽名为师姐妹,但实则水火不容的事实。

    我配合地露出羞愤妒忌的神色,带着女人的疯狂劲儿,“你别管,在三天之内帮我找到,我就免费为你处理掉协会的毒瘤!不怕告诉你,马小丙也正在积极加入血族,这又是在打协会的脸。而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有我这个同门师姐才能摆平。说白了,这件事必须我做,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实关系不大。”

    “好吧。我答应你。”老混蛋终于想明白了。

    协会需要脸面,协会更需要钱,而他需要功劳好住上爬。答应我的条件,他损夫不了什么,何乐而不为呢?把怀疑之心一去掉,他就知道这是个好的交易。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和他又商定了联铬的细节,就悄然离开协会基地。夜色中,我漫步街头,又细想了一回我的计划,然后就打通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刘三刀的电话,也不管中国那边是几点。

    “三天之内,立即到荆棘镇来。否则,我会为东方教派闯下天大的祸,大到你没办法修补。”我不理会电话那边的大人物气得暴跳。直接威胁他。

    其实他不来我也没办法,但东方教派也不能在西方再丢人了,我利用的就是这一点。这叫啥?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07 刘易斯归来

    事后,师兄曾对我说,他可以动用狼族的力量来帮我。

    可是我不愿意他为难,因为他在狼族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况且,我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师兄听了我的解释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一边打坐疗伤去了。

    他的内伤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辅助我灵魂出窍,伤情又反复了起来。只因我跟他说三天内有大动作,他很努力的使自己恢复。小丁也很老实,几乎是沉默的,不吵不闹,似乎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

    等待的气氛很压抑,但我们师兄弟妹三人谁也不点破,只窝在那个小农庄里。

    “明天是会满月吧?”第二天晚上,我和小丁坐在窗边,静静地聊天。

    他“嗯”了一声,“虽然我加入血族不久,但听说重要的仪式都要在满月日进行,在这方面倒和……狼族一样。”小丁瞄了瞄师兄,“姐姐不是说明天要有两个人同时被初拥,还有一个人被介绍进入本州血族会吗?那就没错的。”

    “我需要他的帮助。”

    “他会来吗?你确定?”

    “我确定!”

    理由很简单,小丙要变成吸血鬼,这事我不说,西方教派也会通知他。如果小丙成功,东方教派的脸面也丢尽了,刘三刀就是失职。而且,我相信他必会受我的威胁,因为师兄是狼人的事他铁定早就知情。

    前两天师兄说漏了嘴,他说:我们神宵派门下的弟子,除了排名第三的马小丙外,其余的都有秘密身世。那也就是说,师兄、我和小丁都出身不凡,师傅和刘三刀都隐瞒了什么。

    那些秘密,刘三刀不说、师傅也不说,那我就不问,事情该来的时候自会来,我不急。但倘若我们有事,刘三刀就有义务来当牛做马。有秘密的人是应该被保护的,这是世界规则。他不能白当理事长,却什么责任也不担当。

    “他能做什么?”师兄缓缓张开修长凤目,眼皮看起来很浓重,于是整个人就带了几分憔悴之意。

    “听我指挥,帮我设一个大大的局。”我细细给师兄讲了我的打算。

    西方教派与我们东方教派不同,他们是把管理和技术分开的。细化的说,就是猎人协会的上层管理人员,未必有强大的法力。可我们东方教派呢,爬到高位的人都有两下子。这种情况各有利弊,毕竟管理需要精力,让强大的修行者担任行政人员,会让他们不能专心于法术,早晚会消弱他们的力量。但西方教派这样的外行管内行,有时也会影响战斗效果。

    刘三刀是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我师傅曾经说过,在有名有姓的修行者中,能打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不错。”师兄听了我的计划后,夸了我一句,小丁却嚷嚷说自已要负责的事情太少了。

    “可却是最重要的。”我安慰他,也确实是实话,“师兄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他的安全就更重要。你就是要保护师兄的,没有你就没有他,没有他就没有成功。再说,你还有一项破坏活动要负责。”

    “真的?”小丁很兴奋。真是个孩子。

    我点头。

    “那做完这件事,我们去哪儿?”他高兴地问,大约知道以后会一直跟着我。

    我心痛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却还努力微笑,“我们回家去,回中国去,忘掉这里的一切。姐姐会保护你,你也早晚能在阳光下自由生活。”

    其实,怎么能忘掉?但里昂尸骨无存,我只能把他埋葬在心底,永生永世。我的哭泣,不可触碰。

    “缺一个环节,显得计划单薄。”师兄沉思了下,又插嘴。 ”

    我相信他是怕我沉浸在情绪里,感觉痛苦,但我也知道,他说得对。可我们的人手就这么几个……时间紧、任务重,要消灭几个贱人,还得让李斯特吃瘪……很难。

    “我们需要一个人,极大的分散李斯特的注意力。”师兄说,“我们行踪谨慎,又以珠儿为介,李斯特不可能发现我们。但他明晚必会严加提防,他活了这么久,法力高强,如果没有牵制,我们这边很容易就出岔子。最好,是有能震动他身心的事件发生。”

    我苦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但是现在让我去哪找一个够分量的人,然后再策划一个事件。在整个计划中,我可是连开特.凯撒和珠儿都分配了任务,再没有多余的力量。

    好像是为了印证这世界上是有奇迹的,在我们沉默了不到十秒钟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但女人的第六感却令我的心狂跳,然后整颗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刘易斯!一定是刘易斯!失踪很久的刘易斯,连自已的父亲死掉也没出现的刘易斯,却在这个时候现身了!他换了号码,是为了不让人监听吧。那么说,他至少知道要面对的是谁。

    我按下接听键,喉咙却哽着,说不出话来。对方,也沉默着。果然,是他。而我们,就这样借着那无形的电波,相对无言。

    良久,他才问,“你在哪儿?”

    我说了地址,并嘱咐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跟踪。

    “放心,我运气好,正在附近,很快就会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坚毅感。

    我安抚了师兄和小丁,就跑到农庄的外面去等,才绕过几个草甸子,就看到刘易斯孤零零地倚在木栅栏上,似乎站了一会儿了。

    和我初见他时一样,他就像一只幼兽,脆弱而美丽,眼睛里闪着迷茫又绝望的光。夜露,让他的浑身都被春寒的湿气包围着,似从梦中来。

    我站在原地,就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却再踏不出一步。似乎有什么,阻隔在我们之间,千山万水的距离。他才走了多久啊,已经物是人非。

    “他死了,是吗?”刘易斯轻声问我,声音仿如夜的叹息。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敢点头。不然,我可能无法呼吸。也许那是事实,但我不想说出来。

    “是为了我。”半天,我才哽出几个字。如果不是里昂杀了褐发男,李斯特至少不会这么快就进攻。那样,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有机会等我看清楚自已的心,告诉他那句我没说出的话。

    “是李斯特。”刘易斯淡淡的笑,可眼角却划下红色的痕迹。他的血泪,已经流出。

    “你们中国人怎么说来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易斯一字一字地慢慢说,声音因为仇恨和痛苦而颤抖,“我恨他。我恨他初拥了我,恨他不救我所爱的人,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刘易斯。无垠苍穹下,只有我们两个来不及表达感情的人,默默哭泣。

    良久,我把刘易斯带进房子里,费了好大力气才劝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计划差一个环节,正好你来了。”我对他说,“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刘易斯努力压抑着立即手刃仇人的情绪,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生怕他不肯冷静下来,毕竟他的实力和李斯特相差太多,我们的集体力量也比不得哈德斯岛上的血族,硬碰硬不行,必须使用阴谋诡计。

    而有了刘易斯,我把计划重新调整了一下,成功的机会会更大。现在万事具备,只等着明天上午和泰戈尔见面,下午去接机了。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以我喜欢在行动前准备退路的习惯来说,我问刘易斯。

    “我不知道。也许,就留在岛上。那是我父亲的产业,我必须继承。”刘易斯说,“我还要听听长老会的意见。哼,李斯特在长老会有人脉,难道我父亲没有吗?”

    我灵机一动,立即问,“能不能请动一个长老?”

    “正有此意。”刘易斯站起来,“我先走了,有事情要办,明天晚上依计行事。时间不会变吧?”

    “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我和他交换了个坚定的目光。

    第三天。

    早上十点,我从一家很不起眼的小便利店出来,手里攥着写着两个地址的纸条。

    下午两点二十二分,我接到风尘仆仆的刘三刀。他见了我很火大,但在我说了师兄和小丙、小丁的事后,他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刘三刀三十多岁,这只是外表,他实际的年龄跟我师傅一样,是个谜,但至少也有七老八十了。他们修道有方,看起来都特别年轻,我师傅还更厉害些。

    “您对此难道没有话说?”我冷笑。

    “一切皆有定数。”他眯上眼,摆出老道们经常摆出的“天机不可泄露”的讨厌模样。

    其实他长得挺帅,比我师傅只差一点。中等的高度,清秀的五官,神情中有一种硬气和暴戾,不像个修道有成的人,而是像进山当了土匪的书生。

    08 去死吧,贱人们!

    “你这个方法不好。”听完我说的计划后,他一本正经地说,“西方教派的事,我们不应该插手,特别是里面还涉及到血族。其实,我们只把马小丙带回去就行了。”

    “你要是不满足的我愿望,我发誓会一直找麻烦的,我师兄师弟也会这样。”我毫不客气,咬牙切齿的冲他笑,“你自已很清楚,我们三个不是常人,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坐在火山口上!”

    他立即暴跳,“有你这样跟理事长说话的吗?我好歹是长辈吧?是领导吧?你师傅怎么教的你。”

    “那你就拿出长辈和领导的样子来,有一份担当,别让我看不起你。”我哼了一声, “还有,就是我师傅来了,今丆天也拧不过我去。”我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气得刘三刀差点倒仰。

    “死小孩,你不知道签证不那么容易办吗?”结果,他还是乖乖追上来,冲我喊。

    他有愧于我,有傀于我们神宵派。而有的人是死不悔改的,小丙,没必要再带回中国

    晚上,哈德斯岛闭岛,只有一班轮渡,于晚上九点三十分在码头接人。接的是今晚的三大主角:金秀儿、马小丙和豪斯。

    于是,第一个行动的人是刘三刀。

    他拿着猎人协会提供的地址,在天擦黑时找到了豪斯的秘密住处。作为东方教派的总理事长和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会长,这二位是见过面的,所以豪斯当场就愣住了,感觉大事不妙。

    不过下一秒,豪斯神色平静地听刘三刀对他说了几句话,用力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然后刘三刀像乞丐一样蹲在墙角,等豪斯收拾完了出门就跟在其后。他走得静悄悄的,甚至让所人都注意不到他在尾丆行。

    这就是刘三刀最大的本事,控心术,能左右人的意志。他若出手,不着道的人很少。所以从我接机时开始,我们师兄弟妹三人就吞了师傅的定心符符水,以免被“误伤”。我师傅曾说,刘三刀没什么道德底限的,曾经“误伤”过很多自已人,像克格勃一样无耻的套取别人内心的秘密,唯有我师傅能治他。

    就是说,豪斯在没提防之下,轻易被刘三刀控制了行为和意志能力,刘三刀叫他干嘛,他就会干嘛。

    依着我的计划,豪斯会找到金秀儿的住处,已经变成金氏拘腿子的马小丙也在那里,他会告诉这一对贱丆人,轮渡的时间改为了晚上十点三十分。

    有这一个小时,足够我做出安排了。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环,就是豪斯炫耀日行石在他的手里。有了日行石,就算成为吸血鬼,也可以在阳光下行走。这一点小丙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会很轻易上当。而金秀儿这种贪婪无耻,什么都想抢到手的霸道女人也立即会被传染上,对日行石充满了渴望。

    这样一来,前面的铺垫就差不多了。想成为吸血鬼的人都会纠结于再也看不到阳光的痛苦,深深矛盾,而日行石却弥补了这种遗憾,对所有血族和即将成为血族的人来说,都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人就是这样,得蜀望陇。

    不过金秀儿和马小丙暂时不会抢豪斯的日行石,毕竟豪斯是吸血鬼,就算是能力最差的一级,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那两个贱人虽然都有法术在身,但彼此投鼠忌器,只会各怀鬼胎,另外寻找机会。而这个机会,刘三刀会控制豪斯在某一约定的时间段内给出。到时候,她们会争得你死我活的。

    为了保证豪斯会一直按“剧本”演下去,刘三刀会留在附近控制他。他面对小丙本来有点危险,毕竟是认识的,但小丙现在只怕是心烦意乱,又惦记着日行石,分神太严重了,他只要适当隐藏好,就不会被发现。

    在刘三刀行动的同时,提前一天上了岸的珠儿会来到农庄,再做宿主。这一次却是师兄灵魂出窍,附在珠儿的身体里。珠儿会带着师兄的灵识坐那班本来是接“三贱客”的船。同时等在那儿的,还有刘易斯以及他请来的一名血族长老会成员。

    刘易斯回来的太突然了,对船上的血族成员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刺激。而且哈德斯岛的轮渡没有等人的习惯,哪怕王公贵族也一样,所以船会在九点半准时开走。

    到达岛上,刘易斯的出现照样会引起轰动和混乱,我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李斯特千算万算,绝对想不到在刘易斯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继承家业,居然还有一名长老保架护航。这场面会大大牵制他的注意力,随后全岛的人也都会被吸引过来。就在这时,珠儿会带我师兄会到关押开特.凯撒的地方去,把后者放出来。

    肉身是珠儿,不怕法术银。灵识是我师兄,拥有开锁法术。所以,开特.凯撒会被顺利救出。鉴于以前他是岛上的大管家,所以他自然有本事再派出一条船到码头,就由珠儿来驾驶。

    确切地说,是一条大船,拖着一条小船。而此时,我和背着师兄肉身的小丁早就等在岸边了。我们提前一步登船,藏好。

    在等待期间,师兄的灵魂回到自已的肉身中。这时候,岛上防守松懈,小丁会驾小船带珠儿回去。然后小丁去图书馆,把那本年鉴帮我偷出来,珠儿则回去睡觉,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这样能保证她不怕牵连,也保证那本年鉴中关于范伦丁家族的记载不被更多人知道。

    开特.凯撒并不跟着我们,而是去到刘易斯身边。那位长老在月光情人的顶层召集会议时,开特.凯撒及时出现,揭露李斯特的全部阴谋。他当然没有证据,但却足以动摇军心。首先d先生听到这番话,就会率先表示怀疑。p 先生初死之时,他难过得丧夫了理智,可他毕竟和里昂做了几百年的朋友,有了不同的声音出现时,他就会反思。

    此一举,不为打倒李斯特,只是让他被众人不信任,被长老休疑。再加上,刘易斯合法继承哈德斯岛时,宣布追随李斯持人的都是不受欢迎的人,那么倒戈的人只怕更多。没错,李斯特是本州领主,但哈德斯岛是私人财产,只要岛主拒绝,就算领主也不能强行上岛。

    以前如果里昂不那么讲求荣誉和品格,早点把李斯特踢走,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那边在针锋相对,我们这边的船己经接了三贱客,向海中心出发。船上有师兄、有刘三刀这样的高手,还有我这样半高不高的中手,是完全可以控制局势的。

    在约定的时间,刘三刀会控制豪斯上甲板显摆日行石,并叹法术勾动那两个死女人心底本来就贪婪的欲望,搅动他们三人为一颗石头大打出手。在最关键的时候,正义的我会冲出去,杀掉这三个人,实现对泰戈尔院长,对我自已,对里昂的承诺,并夺得日行石,还给刘易斯。

    这一幕是在近岛的诲上发生,血族中人的感官大大优于正常人,在天台上的他们会看到船上发生的所有事。但他们着到的,却并不是真实的。在三贱客自相残杀、抢夺宝物时,师兄和刘三刀会联手施展强大的、就连千年吸血鬼也无法觉察的幻术,让他们看不到我的出现,却看到那颗人人惦记的石头在那三人死去的同时,掉进了诲里,永远再找不到。

    我的计划很完美,杀了三剑客祭奠里昂,令李斯特失去所谋划的成果,随后刘易斯会把小丁安全的送还给我,我就带着他回到中国去。再也,再也,再也不回到这个让我失去心魂的地方。

    事实上,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是个弃棋的高手,这今丆天衣无缝的计划,加上天时地利与人和,加上精妙的配合,就一定会成功。

    去死吧,贱人们!

    而事情发展的轨迹并没有一丝偏离.后来我才听说,当刘易斯一出现,看似铁板一块的血族内部就出现了巨大的分裂和波动。

    本来,那些人归顺李斯特只是因为茫然,现在前岛主的儿子出现,那些具有骑士精神的人,就有了新的效忠目标,其他随风倒的人物也在开特.凯撒突然跳出来指控时发生了立场转变。

    特别是开持.凯撒,他的人缘也一贯良好,这从他入狱这么久,每天都有人给他送新鲜的血浆喝就青得出来。他声泪俱下的一说,倒有大半人联想了下李斯特平时的行为,而后选择了相信。

    至于那些半信半疑的,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着到不远处的海面上、那条船的甲板上发生的事及出现的人。那会从侧面印证了开持.凯撇的说法。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金秀儿和马小丙同时把匕首刺入了对方的心脏,同时两人也挥出银椎,把豪斯变成了漆黑的灰烬。

    着到这一切,那名长老脸色铁青。他当即宣布,在这种情况下,李斯特不适于再担任本州领主,其领导能力实在很成问题。随后他就 “邀请”李斯特回到长老会总部接受质询,本州领主的职务由刘易斯暂代。

    而在那场如同海市每楼一样的幻术之下,我手握日行石,面对着脚下的一具黑灰人形物和倒地血泊中的两个女人,冷笑连连。

    “我很遗憾,没能亲手杀掉你们。”我摇摇头。

    这大概是唯一的意外,那场幻术除了掩盖了我和我握在手里的日行石外,居然与事实完全相同,可见人心果然和想象中的一般恶。照理,她们应该立即就死,但因为都身负法术,还留着一口气儿。

    “我父亲会帮我报仇的。”金秀儿阴森地笑。

    可我不怕,只淡淡的笑,持手里的日行石一抛一抛的,“我等着。可惜你看不到了,你持在地狱里永受煎熬。你呢?才什么遗言。” 我转向小丙。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小丙是到死不悔改的类型,她恨恨地瞪着我说,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到这一步。这是你作的孽,会受到处罚。”

    “我们走吧。”在小丙合上眼的瞬间,师兄抱住了我的肩。

    09 眼中人,半梦中人(上)

    日行石,我还给了刘易斯。

    但是,它已经夫去了其神奇的效果。刘易斯手握着它,伸臂于阳光下,尽管那宝石发生着种种的神奇变化,却不能抵抗太阳的热能。刘易斯的胳膊被灼伤、烧焦,而后起火。而我则抱头蹲在地上,尖叫不止。

    我受不了这种场景!受不了眼看着那鲜活的躯体突然化为灰烬!

    刘易斯试图留下我,尽管他隐约感觉到我爱的是里昂,他的父亲,但仍然想让我留在他身边。可惜我只能辜负他的好意,因为这岛上的一草一木、潮湿而略带咸味的海风、清冷的明月,都会令我想起那个人。

    原来真是这样啊,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最爱的已无法挽回。

    师兄没有跟我一起,他仍然是狼王,仍然有着他未对我言明且不可推卸的使命,是刘三刀带着我和躺在棺材里的小丁回到了中国。只有在这片土地上,藉由着家的感觉,我才能活。

    任何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只有在家里才能安心疗伤。尽管,里昂的死是我心里永不会愈合的伤口。我的心被他涨得满满的,可却又空荡得没有底,难受得无法描述。

    刘三刀没对我用控心术,而是喋喋不休、唠哩八叼的对我进行轰炸式“聊天”,成功的套走了我所有的秘密,我在荆棘镇这几年的所有经历。除了,我的爱情。

    于是他没让我们回神宵派旧址,而是安排我住在东方教派总理事会所在的那个不出名,但景色异常秀丽、环境特别静谧的南方古镇。

    “你师傅已经出关,可又去云游了。”他说明这样做的理由,“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但我不能不管你们。离我近点,好歹有个照应,万一那个有钱的棒子报复你们呢?我在,给他一万个泡菜胆也不敢!再者,小丁情况不稳定,我也得盯着点是不是?”

    “你打算向上面报告小丁的事吗?如果是,我立即就走!”

    “不会。”他答得干脆,“如果我报告上去,他就活不了了。你要知道,这世界有的是为了所谓‘大义’而不顾道义的人,这违背我修道时的信念和理想。我要明白,我只是个小小的总理事长,明面儿上的人,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不能左右的事就索性装不知道。”

    “你愿意承担青任?”我问,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很相信他。

    “不愿意啊,这不是没办法嘛。”刘三刀耸耸肩,难得这么坦白,“这小镇附近有血液研究中心,偶尔丢点血浆不算什么。还有,我们毕竟是东方教派,小丁又有中国道术基础,我记得有一种什么丹来着,在某本秘籍里有记载,专门喂食僵尸的,咱们可以试着炼一下。我琢磨着所谓吸血鬼,就是咱们所说的僵尸吧?不过就是高级一点,不仅有智慧,仿佛还比人类还聪明,长得又漂亮罢了。如果小丁合用,以后就不需要偷血,更不需要做天道难容的事。也许慢慢的,他通过内服丹药,外行练气,就能成为传说中的僵尸之王或者妖物,当然走正直善良的妖,那样他就不再惧怕阳光了。到了僵尸之王的程度,悄悄生活在人类之中也不成什么问题。”

    听他这样说,我不由瞪大眼睛。

    果然姜是老的辣啊,小丁的问迫困扰我很久,简直成了我心中一个很大的痛苦根源,没想到让刘三刀说几句,仿佛就能解决似的。虽然过程可能非常艰苦,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失败,但也有曙光了不是吗?

    “那别的吸血鬼是不是也可以通过中国道术的修炼,最后摆脱黑暗?”我兴冲冲地问。

    刘三刀当即泼了盆冷水给我,“想得美!还想当西方救世主啊?小丁能这样是因为他出身独特,加上变成吸血鬼前就有道术基础。你以为是个人就行吗?”

    我灵机一动,连忙问,“我师兄说,我和他,还有小丁的身世都很奇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刘三刀一直很痛快的,这时倒卖起关子来,“说实话,这些事我全知道,但必须由你们的师傅亲口告诉你们.我是没有权利的。”

    恨死,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吗?这时候又装什么老实呀。不过他不说算了,只是我仍然忍不住刺他一下,“我师兄是狼王的事,也是我师傅亲口告诉他的吗?当时你没在场?”

    他对我怒目而视。每回被说中了,他就摆架子。哼。只是我现在对我师傅的怨念也很深,有人一闭关就几年的吗?也不是古人。我很怀疑他闭关的地方有暗道,他本人早不知跑哪里玩去了。现在居然又去云游,如果说他不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打死我也不信。

    最恨他们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等时机,说什么天机不可泄窍,总让人蒙在鼓里,什么意思!

    但无论如何,我带着小丁就在这个名为 “凌水”的小镇上住了下来。刘三刀给了我一间独门独户的小院,白墙黑瓦,门前有一条小河静静流过,外部环境很是宜人。内部,除了厨卫和杂物间,还有三间坐北朝南的大瓦房,各种现代化施齐全,住起来很舒适方便。

    “这是我的私产。”刘三刀说,“没人知道的,你们安心住着。拐两条街就是商业区,闹中取静,买东西又方便,要不是看在你这丫头吃了不少苦头,我还舍不得借呢。”

    “那谢谢啦。”我脸上笑眯眯,手上却把门摔在刘三刀面并。

    其实他这回表现不错,但我有被被控制和监视的感觉。我理解他的心态,毕竟小丁这样子,他为了保护我们也承担了责任,我识好歹,所以才没有闹腾。再者,我也知道仅凭自己会很辛苦,说不定还得出乱子,也只好暂时寄人篱下了。谁让我那个师傅不负青来着?只能依靠刘三刀。

    只可惜,住在这里不能刺激小丁的记忆,但我也不能托大到随便带着他走。小丁会做错事只是其中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还真得注意韩国金老头。我得了夸父之引,计杀他的女儿,虽然至今也不知那宝物有什么用处,虽然他们父女显然并没有多好的感情,但毕竟我招惹了他。

    有些事,有些人,不得不防啊。

    我低调的安顿了下来,偶有热情的邻居召呼我,我也装得很冷漠无理,得罪了不少人。后来,镇上传说我是个带着弟弟来养病的怪僻姑娘,弟弟得了畏光症,精神还有问题,我们姐弟俩是可怕的异类,谁沾谁倒霉。就这样,我很快把人们无聊的好奇心和淳朴真诚的热情全部终结了。

    我深居筒出,和谁也不来往,和谁也不多说话,除了刘三刀时常趁着夜深人静时给小丁送来食物,或者趁人不备时,我偶尔带小丁出去透透风,体味下南方古镇的夜色,我连大门很少开。好在有网络这种东西,我和小丁又各自有事情要忙,倒也不觉得很无脚寂寞。

    我把那三间瓦房中的一间做为炼丹室,配置了各种必须的东西,然后就催促刘三刀提供密方,我一边自已学着炼丹药,另一边督促小丁重新修行。

    小丁夫忆了,开始时进行得很困难,而他的性子本来就燥,几次发脾气要放弃。我也不说教,就闷头炼丹药,不小心烫了满手泡。小丁明白我是为了他才做这些看似奇怪,而且从没做过的事,看到我受伤后很是难过,抱着我什么也不说,两行血泪挂在他如玉般无暇美丽的脸上。

    从那以后,他再困难也咬牙坚持。而终究,他是有很扎实的基础的,所以就算想不起以前的事,自身修为还是拿得起来。三个多月后,他开始有进展,高兴得什么似的。同时,我也终于炼出一炉丹药来,没再糟蹋东西。

    只不过,丹药炼制得没有那么成功,只勉强算出了成品,小丁第一回服用时,难受了好几天,不断干呕。我生气地找到刘三刀,他却说是我炼的火候有问题,毕竟这不是普通制药,要用道法的。我沮丧了些时日,然后强迫自已树立信心,再度投身于丹药大业中。

    又过了三个月,我炼出的又一炉精品丹药对小丁还是没起什么作用,好在也没吃坏他,他为了哄我开开心,就天天当糖豆嚼,据说口感还不错。

    这至少是个进步。我安慰自已。不过因为最近六个月偷血事件频发,小镇上为此还成立了专案纽,刘三刀只得长途跌涉,去周边几个省级的大医院为小丁分散觅食了。

    就这么着,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师兄没有音信,刘易斯也断了联络,我似乎被隔绝了开。我每天拼命让自己忙碌,因为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思念里昂,心里的痛,怎么也压不住。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惨剧发生时,因为惊慌、因为愤怒、因为好多善后的事要做,那剧痛住住并不清晰。而一旦平静下来,那凌迟般的痛苦,那钝刀子割肉样的感觉,却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秒、每一个无人的时刻浮上心头,让人痛彻心扉,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不欲生。

    每天躺在床上时,我都是在哭泣中入睡。每天醒来时,我的脸上尤有泪痕。听说有人相思至死,我却恨我自巳为什么还如此健康,让那悔恨和来不及说出的爱情,从不间断的折磨着我。

    “你回来。”冬日的夜晚,南方湿而冷的空气中,我呢喃着在锥心之痛中醒来,一脸的热泪。却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我的床前,似乎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又消失了。

    10 眼中人,半梦中人(下)

    我刻意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以为我自已思念成枉。可我泰天每夜想着的,却是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于是我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那种感觉却强烈了起来。

    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更没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可午夜梦回,迷迷糊糊中,我总感觉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温柔的拭干我的泪痕,黑暗的阴影拥抱着我,给我温暖,房间中满是爱怜的气氛,似乎还有悲伤和深深的无奈。

    然而当我清醒,当我张大眼睛,眼前却什 么也没有,只有那份心悸的滋味经久不散。

    如果真是做梦,真是幻觉,我肯定无可救药的疯了。虽然我只锁院门,却不锁屋门,但小丁泰天晚上修炼,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官,如果有人出现在我的房间,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再说,那种感觉时有时无,细细回味,一个月中只有四五次,心头会那样酸涩着、甜蜜着、痛并快乐者。以至于后来我甚至期待了起这种时刻。

    谁?到底是谁?里昂的鬼魂吗?可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据说,那是上帝对他们永生的惩罚。可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让我的神与魂都产生感应?难道是我太想他了以至于幻想出他对我的春恋? 这一夜我照样努力想让自巳保持清醒,可照样睡得迷糊起来。在陷入迷乱之际,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我这种情况不正常。漫说我还是修道的人,就算不是,睡眠质量也不可能这样起伏,平时很不安稳,但在我强烈感觉到有人陪伴我的夜里,却陷入一种原始的甜香,醒也醒不来。

    有谁在迷惑我吗?

    “小乙……小乙……”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中,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拼着耗尽我最后一丝清明之心,猛然醒转,恍悟间觉得黑影一闪,眼前仍然是空荡荡的可我房间的窗子却留有一丝缝隙,冷风正从其中灌了进来。

    有人!是他!他来看我!不管是鬼魂还是幻觉,总之前一刻他还在!

    “里昂”我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冲出门去。

    “你在哪里?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我只着睡衣,赤脚跑到街上。凌晨的矛夜似乎除了我,只有寒风和静静的飘雪。

    “嘘嘘,安静,安静。”有人从背后环住我,年轻而有力的臂膀把我打横抱起。

    我拼命挣扎。

    “姐姐你在做梦。”小丁用力抱紧我,以免我摔到地上,“快跟我回去,你会冻感冒的。”

    “他来了。里昂来了。我肯定,你帮我,追他!帮我追!”我哭得哽咽,好像胸口被塞住了。

    “你太想他了,是幻觉。”小丁叹气,“你看,雪地上根本没有脚印。”

    “可我的窗子被打开了。”我死死抓住一丁点希望。

    “早说让你锁住,你总不在意。今天下雪了啊,风吹开的。”小丁又叹了一品气“姐,姐我是修炼东方道术的吸血鬼,没有人能快过我。可我什么也没着见。”

    是吗?真是只是幻觉吗?

    趁着我犹豫的时候,小丁抱着我往回走。我从他的肩头向后望去,路灯下细雪飞扬沿河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黑暗,似乎光也照不到。

    然后,接连半个月,我却再也没“梦”到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了。这让我备感失落和绝望,有时候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他出现过,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好。可惜那奇妙的感觉务佛消失了一般,渐渐的令我开始相信我确 实是做了一场凄凉又美好的梦而已。

    那个人我所“看”到的人,只是梦中人。 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我看到家里的储备物品用光了只好去两条街外的一家大型选市去采购。我看到邻居对我指指点点,运起兔子符(顺风耳)听到他们说…… 阿姨甲:呀,这不你家隔壁的姑娘吗?瘦了好多啊,那脸白的都没血色了。

    阿姨乙:是啊,成天不出屋的。唉,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着个病弟弟,也怪可怜的。

    大叔甲:说不定她也有病,年前下雪的那天晚上,我大半夜听她在街上哭,可吓人了。

    大叔乙:是不是精神病会传染?至少会家族遗传吧?我看哪,是她和她弟弟都有病。

    一群人对着我摇头,眼露怜悯同情和轻微的厌恶神色,好像我是超级病毒,生人勿近。这样也好,被所有人际关系隔艳了才好。就让我安顿好小丁,就让我这样憔悴死去,反正那心痛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日复一日的加深从没有缓解过。

    我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要把递市搬到我家一样,结账后装进一个超大的麻袋里,咬牙费力的住家拖。有人好心的要帮忙.我不识好歹的谢绝了。我要累个半死我要没心情想别的,这样到晚上我说不定睡得很沉,还会梦到他。 奇怪的是就在这今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异,似乎有两道视线远远的、热烈地注视着我。我猛然回 头……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

    完了,我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我苦笑,拾头望天。这是白天哪,阳光灿烂的,就算里昂来者我,他也不可能白天出现,是……吧?

    我心里又凉又空,突然觉得特别绝望,为什么上天不赐给我奇迹,只是想再见一面,对他说出我的感情也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内疚和遗憾中受折磨?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地上,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哭了起来。

    “你不舒服吗?”头顶有人问我。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中一西两张美人脸,说话的,是那个中国女孩。

    “我叫陶醉,是本地导游。”中国女孩很健谈、很友好,“如今是gaga小姐的私人导游。”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西方女孩。

    嘎嘎?雷滴那个?

    我眨眨眼,看清她轮廓分明的面庞,像个洋娃娃似的,漂亮得异乎寻常,绝对不雷人。只有吸血鬼才会那么美丽吧?我心里想着,下意识地又抬头望天,初春的那轮大太阳和照地照着大地。我疯了,怎么着到漂亮的人就想起吸血鬼?难道所有的美人全是血族?

    “我没事……”我胡乱解释,被两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关照,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累了,东西太重而已。”

    “我们帮你。”那个叫gaga的外国女孩说,中文沫利极了。说完也不等我答应,拎了我的东西就走。

    我吓了一跳。这妞力大无穷啊,这个大个麻袋,她一提就走。果然西方人是吃生肉长大的,那么苗条小人儿,居然这么能干。

    “哎呀,不用,谢谢,我自己就可以。喂喂,走反了,我家在这边。”我一边追,一边叫,倒把那点伤感和刚才的奇情感受给扔到脑后了。

    本来,这只是有点小意外的一天,我随后就忘了。但不久后我敏感的发现,虽然我夜里再没出现过有人靠近我的幻觉,但我每当我出门买菜时(每周一次),我就会感觉有人在不知什么地方凝望我。感觉最强烈的一天,我正一手提着菜篮,一手拿着钥匙开门。无意识的循着感觉回头,我觉得、大约、可能、也许看到小河对岸的街角,有一片阴影在我看过去时,迅速闪开。

    啪的一声,我的钥匙掉在了地上,我的心里也好像有一根弦被崩断了。静默了大概半分钟,我不动声色的拾起钥匙,开门时屋,但心里却有了计较。

    我得回到荆棘镇去,这一切太不寻常了。我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虽然不合逻辑,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处处合逻辑的。我必须亲自去看看,调查调查才能安心。我蛰伏了快一年,也到了去看看刘易斯和我师兄的时候了。可能,我的想法太疯狂了,那就让我疯一回吧!

    做了决定,我的心倒平静了,剩下的只是做安排而已。小丁是不能跟我去的,刘三刀是需要说服的……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进了小院的同时,河对岸的一栋房子后,一条人影闪了出来。

    高大的身材,灿烂的金发,如果雕刻般的面部线条,碧蓝的眼睛……

    “小乙……”他轻声呢喃,“我已经不再是你的障得,为什么你没有跟马小甲在一起?为什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办呢?你的钱,够不够用?”

    他轻声说了很多,好像是一种隐秘的倾述。当然,没有人回答他。而他的目光.就那样定定的望着黑瓦白墙的小小院落。从阳光高照的先后,一直到明月西沉的第二天清晨。

    他不惧阳光,也不怕灯火。

    只是当他恋恋不舍地离去时,我却正准备去搜寻他留下的微弱痕迹。

    “你的脸很妖孽,不许出去,不然会勾搭无数勇敢又厚脸皮的少女上门。”我给小丁下命令,“你一个不小心把她们当成了食物,我们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就白废了!”

    “我哪里妖孽了?”小丁不服气,但转瞬又凑过来,腆着脸对我笑,“姐姐是觉得我长得很帅吗?那收了我好了,我保证绝不再者其他女人一眼。”

    我气得瞪他,他很快就求饶似的举起手, “好好,我听你的,绝不出门。反正冰箱里的血浆够我用一个月的,你炼的糖豆也足够当我的零食。你要还不放心,干脆带我一起去吧!”

    “扶灵太麻烦了。”我轻轻摇头,“再说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只是……去扫墓。”

    11 躲?你还躲!(上)

    我来到了里昂的山间小屋。

    我把师兄埋葬他的地方掘地三尺。

    我又悲又喜。

    泥土里没有他的枯骨。我还特意问了师兄,仔细地、再三地问,师兄说:埋葬的就是枯骨,并不是灰烬。所以如果找不到,不是被人挖走了,就是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却愿意深信不疑。哪怕只有一丝奇迹存在的可能,我都想拼命抓住。

    不然,为什么我会做奇怪的“梦”,为什么我会感觉有人注视着我?至于为待么那凝望的目光来自于阳光下,我根本不去想,因为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关键是,他在哪儿?他复活后为作么不来找我?他前些日子出现在我身边,是长期住在中国了,还是仍然留在这里,只偶尔去看我?毕竟仔细算来,大约七到八天,他现身一次,很像是周末探亲。还有,他是否去了欧洲或者其他地方?他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世界原来这样大。就算我知道他可能还活着,在茫茫人海中,我也寻不到他。

    无奈之下,我找到了师兄和刘易斯。

    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这两个男人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好像时光,只在我一个人身上驻足不去,只有我还活在回忆里,不曾向前走一步。或者,冥冥之中,我只是在等那个我爱的男人重新出现。我没有沿着时间的河流前进,是怕他再追不上我。

    师兄已经坐稳了狼王之位,不知他用了什么雷建手段,我进入狼人领地时,发现所有的根人狼女看向他的目光都非常恭敬,那种恭敬中包合着敬畏和绝对的顺服。

    他们的领地不在荆棘镇所在的州,而是邻州的一个以农牧为主的小镇,人口不过一千多,居然全是狼人,而且镇名就大模大样的叫狼人镇。也正因为如此,普通人反倒不相信此地有传说中了异类出没。

    师兄的头发变长了,不如何时,从额角长出一缕银发,给他平添了无名的沦桑感,眼神里那种如梦似幻的神情被深沉的冷漠所代替,让我的心摹然一疼。

    从前,争当凝视师兄的眼睛,我就像做梦一样迷失自我,如今我却只想看清他到底有多寂寞。他说得对,所说过去,就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我本来想问个好什么的,可一看到他,鼻子一酸,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师兄,回中国去,把狼王让给别人当吧。”我哽咽着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我明白他在这群狼人之间有多么不开心。他辛苦的做着自巳不喜欢的事,还偏偏,没有一个人能陪着他。师兄好可怜。

    “说傻话。”师兄微笑,“不过早晚会回去的,中国是我的家呀。”

    我心一揪,多想说师兄我陪着你,那样你就不会再一个人了。可我只能把话生生咽下去,因为我要去找我真正爱的那个男人,不能再这么拖泥带水。

    “那师兄,我们老了的时候,一起在山上打太极拳吧,我小时候说过的。”我仰着头问他。

    “好啊,你老了以后,我们就还生活在一起。”他点头,然后问我,“你今天来,是不是和你昨天问的事有关?”

    “师兄……”

    “不是重要的事,你不会扔下小丁不管的。说吧,跟我不必隐瞒。”他认真地说。

    于是我把对里昂还活着的怀疑告诉了他。

    “你觉得我在发梦吗?”说完,我紧张地问他,生怕他不相信我。

    “发梦有什么关系?”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你这样想的话,我就帮你找他。”

    我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有时候,感谢的话是多余的,所谓的大恩不言谢。而我,正是要利用狼族的力量。要知道狼族和血族是天敌,所以他们对吸血鬼的行迹更为敏感。别看狼人镇才只有一千来人,但各狼族部族间有着亲密的联系。和血族不同,根族各族间像是表亲一样,相当团结,只要身为本族狼王的师兄发话,其他各族都会帮忙。

    而就像哪里有麦当劳,哪里有就肯德基一样,只要有吸血鬼的地方,附近必有狼人。所以,要想寻找隐藏起来的里昂,没有比狼人更合适的了。只是这样一来,师兄就久下了大人情,但我心中暗暗发誓,但凡狼族有需要,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拜托完师兄,我立即上了哈德斯岛。

    之前师兄已经告诉我,对李斯特的指控因为没有证据而撤销了,但他已经失去了荆棘镇所在州的血族成员的信任,所以没有再回来担任领主。刘易斯继承了哈德斯岛,本州大部分吸血鬼都住在岛上,按理他这个代领主应该成为正式的领主,但他毕竟沉睡过几百年.本身的道行还不到两百年,压不住阵,结果血族长老会派了一个新的领主。

    新领主名为稻村介二,是个日本人。

    我一听大为惊奇,怎么日本人无处不在啊?介二?这么二?想到这儿的时候我还左右看看,寻找小空的身影。结果师兄告诉我,她回日本参加朋友的婚礼去了。

    当我登上上岛的船,充当船员的两只吸血鬼是我认识的,黑发美女艾玛和同样黑发的帅哥雷克。他们看到我后非常吃惊,艾玛甚至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看我,怀疑自巳出现了幻觉。

    真是的,我是以游客的身份登船的。难道说,对我的通缉还没解除?既然李斯特滚蛋了,还有谁会针对我、陷害我啊。特别是,现任岛主还是我的“前男朋友”。可恶的是,当我微笑着打招呼,艾玛甚至轻叫了一声,立即转过头去了。

    着见我像见鬼,这什么路数?我瞪她一眼,其实也很不平静。因为离岛进近,我的心就越乱,一方面是岛上有我和里昂太多的回忆,另一方面是我对他的生死没有把握.虽然我强迫自已相信他还活着,但除非他真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得到,拥抱得着,不然我的心就悬而不落。

    下船时,艾玛跑得飞快,雷克则试图拖住我。

    我知道他们是先要去报告刘易斯,所以我没有为难他们,乖乖站在沙瘫上等。和以前不同,开特.凯撒没有出现,带领我从岩洞内的暗道去到月光情人的大厅,我是随着众多宾客的人流一起下的船,通过木栈道,登上了这个久违的岛屿。

    “我亲爱的,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刘易斯快步走了过来。我相信,如果不是沙滩上有人,他可能运用吸血鬼的速度,一下窜到我面前。

    他拥抱我,喜悦和兴奋溢于言表。

    我看着他,比一年前成熟干练了很多,虽然他的面貌并没有丝毫改变。

    “你一点没变,但是瘦了很多。”他握着我的肩膀,细细的打量,克制着再度拥我入怀的冲动。

    “你才一点没变,我已经老了一岁。”我笑着,“你是个好岛主,我早就知道你很了不起。”

    他笑笑,没说话,环着我的肩,带我慢慢向后岛走去。

    “我很想你。”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真挚,带着浓浓的相思,“可是我不敢找你,怕你想起这里的一切,会难过。”

    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因为我注定是要辜负他的,那干脆不要给他希望,直截了当的说明我的来意。

    他很惊讶,继而面露惊喜,“你觉得,我父亲还活着?”

    看刘易斯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绝不知情,可里昂死而复生后,不联络我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通知呢?里昂不是个做事不负责的人,到底他有什么苦衷?倘若他真的秘密生存了下来,为什么会放弃经营了八百年的一切?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听我解释完我的理由,刘易斯皱了皱眉, “小乙,这事我只能暗中帮你。假如他要隐瞒,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我动作过大,会破坏他的计划。”

    我点点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才找师兄帮忙,没有直接找刘易斯来做。因为狼族的消息透不到血族来,里昂倘若有要躲避的人和事,必定与狼族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想问问你。”我抓紧刘易斯的手,“他平时有什么秘密的基地,只有你们父子知道的。或者是对他有意义的地点,比如你们古老的家乡。”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子,那种血脉的关联是外人无法达到的。

    刘易斯想了想,说了几个地点。

    我决定跟他暂别,立即动身寻找。那几个地方几乎遍布全球各地,刘易斯白天不能进门,我自己出马的话,反而会更快捷些。

    “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你自己不要冒险知道吗?”刘易斯嘱咐我。

    我答应下来,为了掩饰我没什么诚意的承诺,我问起了d先生和开特.凯撒的情况。刘易斯说,d先生在怀疑p先生之死另有隐情后就离开了,不知所踪。而开特.凯撒,据说是带珠儿环球旅行去了。

    听刘易斯这么说,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没太放在心上,满心想着寻找里昂的事。

    当晚我就动身了,不断换乘各种交通工具,有时甚至还来个遁术什么的,连续十几天都行走在寻找的路上,结果却一无所获。

    反而,我师兄来了消息,告诉我一个疑似里昂的人出现在了一个有名的海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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