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然后裸色涂胭脂,手抹鲜艳的口红。
隆冬的伦敦清晨异常寒冷,早晨六点多仍然有浓深夜色,
他们每拍摄一组,就聚头对着片子讨论,我凑过去看了几个镜头,维多利亚时代的幽暗长街,行走的模特是一抹春光明媚的亮色,锦缎柔软的面料衣裳包裹下的纤细肢体,盛装之下的清冷容颜,面色僵硬,眸光太盛,仿佛饱含泪水,闪烁得熠熠发亮。
机器的荧幕上那个女子,尖尖下巴,五官精致,眼眸清纯,但仔细望下去,透出一种充满禁锢感的暴戾,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放弃整个世界的决裂。
我已经不认得,那究竟是不是我。
他们谈得兴起,我倍觉无聊,走到了一旁。
那拍摄持续了近一个礼拜,场景时地不断变化,ea要求可算十分苛刻,但我只沉默应对,如果出来的表情动作不对,仔细揣摩后一遍一遍再来。
顶着室外零下十几度穿春衫,我落魄得连一件御寒的外套都无,ea给我穿她的大衣,在工作的间隙我仍冻得瑟瑟发抖。
一日ea手洗了一张黑白照片,询问我是否可以发表,我看了一眼,那是摄影师不知何时随意拍下的一张照片,是在收工之后,我穿着破烂的牛仔裤,皱棉衬衣,凌乱黑发,脸上些许残妆,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抽烟。
我熄了手中的烟站起来:“随便你。”
工作结束之后,ea将她的大衣送给了我,我将卧室中的一幅画回赠予她,那是我离开国内之后,最后一次动过画笔。
是一个白色空洞的模糊人影,消失在盛放的蔷薇花架下花园小径的尽头。
底下手写一行小字。
abandong yself fettg you。
她得知是我画的,似乎非常喜欢,诚挚地同我道谢。
我们分别之前,ea上前和我拥抱,然后告知我酬薪已汇入我的账户。
我对她点点头沉默着转身要离开。
“映映,”ea唤住我,然后将手上的一封信递给我:“我在康斯坦茨大学有一位故友,他是非常好的心理学医生,我替你写了一封信,你若是有需要,可以联络他。”
她表情镇定安宁,看着我的眼神并无异常。
她是那种对一切事物掌控自如却无惊无动的女子。
我接过,轻声和她道谢,我亦不惊讶她已经看出了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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